分卷閱讀45
書迷正在閱讀:未來之農(nóng)場主、男主每天都在打臉、兩大豪門爭著讓我繼承家業(yè)、將軍的小奴(H)、不許你再亂放電!、天下第一與天下第二、清新之味、犯規(guī)的青春年華、假面紳士、這男團(tuán)還可以搶救一下
。一晌無人說話。潘濯只得開口道:“拓跋將軍,有何吩咐,快些說了罷?!?/br>拓跋岐垂眼看他,卻是解了佩刀重甲扔在地上,“無事,只是想敘敘舊而已?!?/br>潘濯蹙眉想了想,干脆笑起來,“難得難得。有酒么?”拓跋岐似是吃了一驚,隨即道,“羯卑士兵行軍,從來都是帶著的。我去拿來便是?!闭f罷果真轉(zhuǎn)身出去。“稍等。”拓跋岐停步轉(zhuǎn)身,“換個地方如何?!蓖匕厢獡P眉道:“隨你?!?/br>地方這一換卻是換到了林邊,樹下拴著軍中的馬匹,在寂靜的夜中不時打著響鼻。林邊,數(shù)個守夜的羯卑士兵持刀肅立。最外圈的樹下系著匹通體墨黑油亮的駿馬,生生高出其他馬匹一截。拓跋岐提著酒囊過來的時候,就見潘濯坐在那馬的近旁,正撫著馬的前額鼻梁輕聲細(xì)語說些什么。黑馬溫馴地低垂著脖頸,將頭顱依向他的肩頸,耳朵尖一顫一顫,長長的鬃毛在夜風(fēng)中飄動,輕拂過主人的肩膀。兩個從帳中跟來的羯卑士兵站在近旁看守監(jiān)視著。拓跋岐幾步走過去,在他對面盤腿坐下,抬手拋出只碗,被穩(wěn)穩(wěn)接住。擰開囊塞將兩只碗倒?jié)M,幾口喝下去。一碗酒盡,仍是潘濯開口道:“此時該說了吧。”拓跋岐擱下碗,徑直道:“你可知此事來由?”潘濯隨意捋了捋墨陽的鬃毛,“你們與景熙勾結(jié),自然是為挾制靖王。只要將我押至羯卑,無論事情成敗,都能好好做筆文章。這手段,雖是下作陰詐,我卻不得不服,誰想的?”拓跋岐也無意隱瞞,坦白道:“泰王手下的官員,一個叫潘泱的。他似是知道你與靖王,種種,就說了此計。我們羯卑人向來磊落,本不愿用,只是箭在弦上,只能就此一試,逼他回返西疆救你。只你們夏人如此詭計多端,善于利用人心?!?/br>潘濯將頭靠在墨陽頸上,閉了眼睛。半晌輕道:“嫡親手足,果然最是知曉如何用這攻心之計??啥芩懔诉@許多,卻沒算到兔死狗烹,鳥盡弓藏?!蓖匕厢耐脒郛?dāng)?shù)舻搅说厣稀?/br>“景熙豺狼心性,到了這時候,怎會留你……”“那人竟是你親弟!”拓跋岐撿起碗搖搖頭,“手足相殘的事情,我們羯卑人做不出。”見潘濯不再言語,又道,“既是如此,依你之見,靖王會何去何從?”“自然是繼續(xù)返京,”潘濯輕笑,“因為,換作我,也會這么選?!?/br>“人心最是玲瓏多竅,迂回百結(jié),一旦被人拿捏住了,就會犯錯。所以,便是舍下一塊rou來,也不能被人牽住了走。譬如你,若不是你對敏善公主有情,婚宴上怨氣橫生,又怎會被我看出來,幾番話便糊弄住了?”拓跋岐一驚,想起此事來,卻是搖搖頭,“時至如今,我仍是無法娶她?!钡股暇?,眼神里有些茫然,“我與她自小便相識,為了能得他父皇乞伏氏的賞識,自小苦練騎射摔跤,戰(zhàn)場上每每拼死相搏,終于得了這許多封賞,然后送她遠(yuǎn)嫁烏庫,再眼看著烏庫兵敗。所謂身不由己,便是如此罷?!?/br>潘濯將酒囊拿過來,倒上,“眾生蕓蕓,有幾人是由己的。我自十幾歲起,便無一日離了苦心謀劃,勾心斗角,后來逐漸年長,更是日日浸yin權(quán)衡傾軋,算計逢迎。到頭來落得這般田地,國未全,家先破,反倒成了把柄拖累。如今,我是當(dāng)真被嚇破了膽,弄寒了心,怕了也厭了,再也不想沾這些腌臜齷齪的東西?!?/br>“不想沾了?那你想如何。”潘濯搖搖頭,“身不由己,照我想的,現(xiàn)下即刻死了才好,只是不能罷了。倘有來世,找個山林園田,安穩(wěn)平實最好?!?/br>又抬頭道:“拓跋,我這一輩子說了許多謊詞謊語,上次與你說的也是九真一假,只有今日,頭一次句句是真?!?/br>拓跋岐不語,只默默喝酒。又聽潘濯平和道:“說來,泰王許了什么,讓你們替他賣命?”“奪位事成,割予西疆五州?!?/br>潘濯苦笑,“你知道打下西疆來,死了多少人?金江兩岸流血涂野,泰王果真大方……”拓跋岐接道:“我只知道那一役炮轟金江,烏庫士兵死傷無數(shù),下游亂尸填溢,江水都是赤紅的,”聽潘濯道:“咎由自取。”繼續(xù)道,“你們一計便死了數(shù)萬人,視人命如草芥,自己卻惜命。我從前見過不少坤朝的降臣,一個個飽讀詩書,六藝精通,一朝城破,就轉(zhuǎn)投了我們。雖不好聽,縱是你,也不舍得死吧?!?/br>潘濯喝了口酒,笑道:“是,我舍不得死。捏到手里的多了,牽掛得多了,就舍不得死了。如你說的那些降臣,十?dāng)?shù)載苦讀才取了功名,詩酒書畫親朋家眷,樣樣都拋不下舍不得。我又何嘗不是,從前想著光復(fù)江北疆土,可是朝廷懦弱,只得另謀擁簇。如今,我想等著看他登臨大寶,重開朝綱,一統(tǒng)山河……”話鋒一轉(zhuǎn),“不過,靖王一旦入京,恐怕景熙許給你的就沒戲了。”行止,你若能拋得開諸多掣肘顧慮,就此一搏,泰王不是你的對手。此時正是瞬息萬變千鈞一發(fā)的時候,容不得半點猶豫,走錯一步,就是萬丈深淵。此時的洛京城里,應(yīng)是枝條萌綠,萬物回春。邊疆苦寒,還是冰封霜凍,一片死寂。拓跋岐思量片刻,道:“泰王能不能成事,本就不是結(jié)盟的籌碼。說實話,便是你當(dāng)時自盡了,尸身也會被帶走,只要扣在我們手里,死活都是一樣。不過,只要穩(wěn)當(dāng)?shù)搅吮泵妫夷鼙D阈悦?。?/br>潘濯慢道:“哦,那要多謝拓跋將軍照拂。敢問,北面可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