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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懂?好漂亮的眼睛。任誰都不禁會意地一動嘴角、在那注視下下滑視線的眼睛。與其說是茶色,不如說是金色。好像末日的良犬。簡直憐恤了,簡直想伸手去摸對方的下巴。笨蛋陸文……你知道你沒有明天嗎?☆、開始現(xiàn)在。“喂,他媽的難受死了??!”“喂,你他媽的、不是說、要不惡心也不折騰地……neng死我嗎!”好煩啊。沐茶不想在這種時候堵上他的嘴,可是如果不那么做的話對方就以那種刺耳的沙啞聲音一直吵吵。身體朝下趴在那里,手被綁在身后微微偏側(cè)過頭。喘得厲害,只有眼睛一動不動盯著沐茶的方向。只是這副模樣都讓他覺得心里碰碰跳。“乙二醇,普通的調(diào)和防凍劑,”沐茶把臉從搭成塔狀的手指間抬起,轉(zhuǎn)過電腦屏幕,盡管知道對方看不見也徑直對準他的眼睛:“據(jù)說急性中毒的癥狀是昏迷抽搐,你看這個是同城快遞的、上午買下午就到,一瓶都喝下去應(yīng)該會很快吧。”“絞殺?不知道力氣夠不夠,不過我會盡力勒的?!?/br>“還有——”沐茶把普通的玻璃碎片丟到地板上,那東西在瓷磚地上打了個轉(zhuǎn),差不多剛好停在了陸文兩眼之間。血從沐茶手上滴下來。“自己選一個吧?!?/br>被這清脆的啪嚓聲嚇了一跳,仿佛一直在發(fā)呆的陸文猛地抬起頭——藥瓶、繩索和菜刀,只隨便掃上一眼,瞳孔如被閃電擊中般放大了一瞬便黯淡下去。整個人像是剛剛?cè)歼^了,又被一桶冰水澆滅,他抖著,吸氣、又哽住,口上的膠帶輪廓被弄出褶皺,沐茶蹲下來不動聲色幫他揭掉——“誰……誰他媽要選啊……我、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被你弄死!“啊?視線在空中搖晃了幾下,這里那里,斜斜歪歪勉勉強強總算回到沐茶臉上:”喂,你丫動手吧。喂,好難受啊。”嘖……!“你到底想死還是想活?”?—————————————————————————————————————————一小時前。沒指望了。體溫計早已在對方的劇烈一掙中cei得不知哪去了,沐茶也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什么水銀蒸發(fā)造成的吸入中毒,他已經(jīng)顧不上了。體溫用不著量,早過了四十度了。準確地說,陸文的身體熱度在一個區(qū)間內(nèi)來回往復(fù),37、41、40、37——完全不像活著的生命體。沐茶不懂,不過他會查。這種發(fā)熱的方式叫弛張熱,是敗血癥的典型癥狀。至于敗血癥,百科的醫(yī)學(xué)詞條上說得很清楚:死亡率百分之六十。百分之六十?沐茶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就算那四成的可能性勝出、陸文能熬得過這次——但已經(jīng)經(jīng)歷極限高溫的他到底還能不能回復(fù)得和之前無恙。因為他已經(jīng)親眼所見、體溫最高的時候嗓子如開關(guān)關(guān)掉般直接無法再發(fā)出任何聲音——沐茶不得不拉開陸文的手,阻止他好像總是很困惑一般用手去拂眼前并不存在的白色絲線。怎么回事。沐茶看著鏡中的自己、嘗試做出一個游刃有余的微笑……但鏡中人簡直如里的木偶一般僵硬,眉心額角都一片灰暗。怎么會這樣的?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一開始單純就是想看他痛苦,從他身上取得快樂——不是只是這樣而已嘛?自私吧?沒錯。純玩樂主義者的想法?說得好。但,卻不想讓他死。……如果能夠傷人,又不使人受傷就好了。他毫無疑問會死。炎癥可發(fā)生在大腦的表面、導(dǎo)致腦膜炎,在心臟周圍的包膜上、引起心包炎,如果在骨髓中,則導(dǎo)致骨髓炎……沐茶屈腿坐在陸文身旁的地板上,認真讀著敗血癥發(fā)病周期的科普。生長,循環(huán),感染,爛疽。原來如此。這家伙身體里什么地方已經(jīng)爛了嗎……?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腦子蠢到就算被像牲口像玩具一樣對待也不懂得使一點迂回之計的男人……哼,忍不住慘笑起來,半認真、半帶嘲弄——喂,笨蛋陸文。真是適合你的死法。如果叫醫(yī)生來,陸文的情況不可能不引起懷疑。打傷燙傷、結(jié)痂后又撕開的創(chuàng)口、手腕上繩子的勒痕……真相仿佛白字黑字一般寫在他的身體上,即使最愚蠢的人也不可能相信沐茶的辯白。那,要為了這個人的生命葬送掉自己的一生嗎?……不會吧。竟然給我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沐茶如輕哼一般呻yin著。怎么辦?走出男人躺著的房間,拉開冰箱,沐茶已經(jīng)把啤酒冰涼的鋁罐握在了手里,卻又躊躇猶豫——他注意到冰箱的角落里放著白色的包裝盒,盒子的邊角帶著蕾絲花紋、“請在獨自一人的時候打開”——盒面上這樣寫著……那是幾天前沐茶在讓人無比尷尬的西點店里給陸文買的熔巖蛋糕。陸文當(dāng)時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燒,本來想等他稍好一點就威逼利誘、即使哄著騙著也要叫他吃上一口……——那仿佛已經(jīng)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沐茶伸手想打開盒子……想了一下終于還是算了,最后連啤酒也一起放回原位。額頭抵在冰冷的窗上。窗外是燠熱的夜晚,雨還在一點也不留情地下著。怎么辦?怎么辦?望著華燈初上的夜,捂住眼睛、捂住耳朵,將整個頭抱起來,慢慢蹲了下來。他張開手,慘絕人寰地笑了。哭不出來,明明都到達這種地步了……哭不出來。忍不住越笑越大聲,哈,哈哈。犯罪這種事,果然會遭報應(yīng)啊。但是……他不想讓他死。☆、第11章十分鐘前。“放……”“放了我?!?/br>“陸文。”“放開我,你放開我。”“陸文!”放了你你想怎樣呢?“我……我……放了我放開我——變態(tài)——傻逼!我cao你媽cao你大爺——”——沐茶沒聽得他說完。一只手揪住對方柔軟的T恤領(lǐng)口把他的身體往下一摁、另一只手已經(jīng)抽開了他腕上系得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的繩結(jié)。“好了?!笔掷镞€握著繩子,沐茶木然地往地板上一坐:“你去cao吧?!?/br>陸文——好像被沐茶的舉動嚇到般抖了一下。沐茶看著他鎮(zhèn)定下來,扶著側(cè)肋緩慢而深長地喘著氣,仿佛已經(jīng)明白一切。用夾帶血絲的眼神看看他,然后仿佛終于下定了決心似地朝茶幾的邊緣伸出手去——然而他沒抓住。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