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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區(qū)。這條路通往本城新興富人區(qū),也是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沿途車輛稀少,更少行人。路邊植被眾多,綠化良好,容鶴的額頭磕在窗玻璃上,怔怔地看樹木朝后退去,忽然像察覺到什么,肩膀微微一動。他轉(zhuǎn)過頭,找尋謝林的目光,幾乎同時,謝林的手握了過來。“別怕?!敝x林拍了拍他的手,低聲道。前排的陳陽回過頭,請示謝林意見,謝林點頭,陳陽轉(zhuǎn)頭對著藍牙耳機說了句什么,一列三輛車一同停了下來。他們被人包圍了。目測共有十幾輛車,他們停穩(wěn)之后,對方像包餃子似的將他們團團圍在路中央。車上下來十幾個保鏢,個個手里端著槍,槍口對準謝林的座駕。謝林的保鏢從前后兩輛車上下來,迅速地聚攏到謝林所乘坐的林肯車周圍,拔槍對峙。這場景似曾相識,仿佛不久前剛剛經(jīng)歷過,果然下一秒,一輛黑色賓利車從后面緩緩開來,停在他們十米開外。保鏢為后座的人拉開車門,一條穿著黑色西裝褲的長腿伸出,緊接著,徐書易從車里鉆了出來。他不是自己來的,車里還坐著方顯。方先生一身老式淺藍西裝,不再是平日德高望重慈眉善目的道上老人模樣,頭一次露出了猙獰兇狠的真面孔。兩人一同出現(xiàn),所為何事不言自明。徐書易似乎也不打算掩飾,遠遠地對謝林頷首微笑:“謝先生,呆在車里多不方便說話?我已然將自己置身在你的槍口下,你反倒躲在車里不敢出來嗎?”躲在車里也是坐以待斃,謝林早晚要出去的。只是被徐書易這么一說,反倒顯得他像縮頭烏龜。不過敵我實力對比如此懸殊的情況下,爭這些也沒什么意義。謝林拉開車門,跨了出去。“徐先生?!敝x林道,“海島一別,我以為您嚇破了膽,不敢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呢?!?/br>海島上徐書易占盡天時地利,還被謝、容二人當(dāng)眾制服,此乃奇恥大辱,徐書易從不準人提起。此時被謝林當(dāng)眾道出,他雖維持住微笑,目光卻驟然狠厲萬分。容鶴跟在謝林身后跨出車子,只覺得那眼神連自己都捎帶進去。謝林卻十分自如,又將頭轉(zhuǎn)向一旁的方顯:“方先生終于不打算再演戲了嗎?”方顯原本落后徐書易半步,見狀挺了挺身,冷笑:“小子,你早就知道了?!?/br>“方先生年齡上算我的長輩,職務(wù)上卻是我的下屬。要是我連下屬的一舉一動都不清楚,又怎能執(zhí)掌謝氏?”謝林道,“從島上回來后,我有意冷落方先生,就是希望您能夠自己想清楚。很遺憾,看來您還是不準備站在我這一邊。”方顯恨聲道:“跟你站在一邊有什么好處?我為謝家兢兢業(yè)業(yè)打工四十余年,年輕時你們謝家人夜夜笙歌,我去動刀動槍拼地盤,到老了沒人也沒權(quán),別人頤養(yǎng)天年,我卻連原本的權(quán)力都沒了!小子,還記得你承諾過我什么嗎?現(xiàn)在呢?再跟你站一邊,我怕我會連骨頭都不剩!”“那么徐先生許您什么好處?”謝林的語氣竟頗為彬彬有禮,“他是否答應(yīng)您,只要我一死,他就與您平分謝氏?”此話一出,徐書易面色如常,方顯的臉上倒是露出幾分不自在。謝林笑了:“看來徐先生遠不如我想象中大方?!?/br>“住口!”方顯惱羞成怒,“你們謝家欠我的太多了,我現(xiàn)在不過是拿回本屬于我的東西而已,天經(jīng)地義!”謝林淡淡一笑,環(huán)視四周。對方人數(shù)幾倍于自己,且荷槍實彈,裝備精良,要硬拼,自己毫無獲勝的把握。他的目光往助理身上瞟了一眼,陳陽亦回頭,兩人的眼神短暫交接一瞬,而后便聽不遠處的徐書易朗聲道:“方先生為謝家奉獻一生,到老卻落得個被猜忌架空的下場,此情此景,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看不過去。按說這本是謝氏家務(wù)事,不過方先生求到我這兒來,我就不能坐視不理。我已經(jīng)跟方先生商量過了,會留你一條全尸,葬你入謝家祖墳,也算盡方先生最后一點心意。”“如此考慮周到,甚好甚好?!敝x林笑道,“可我出門時管家特地叮囑,說廚房下午燉了雞,晚上要我回去喝雞湯,所以徐先生一番好意,只怕我恕難從命了。”謝林很少開玩笑,生死關(guān)頭他絮絮叨叨說起雞湯,笑果驚人。圍在四周的謝家保鏢不約而同露出笑意,連容鶴也低頭輕笑。徐書易又一次占盡天時地利,卻被謝林搶白,他那副偽善的面孔快要維持不住了。“謝先生不必逞口舌之快,能不能回去,還要手里的槍說了算!”徐書易轉(zhuǎn)向謝林身旁,“容鶴,我不愿傷你。如今你二姐已經(jīng)去世,容家不再有你立身之地,到我身邊來,我護著你。否則待會兒子彈無眼,我不保證還能護得住你。”場中幾人你來我往,本來是沒容鶴什么事的。徐書易這一提,忽然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容鶴身上。謝林回過身,容鶴心想以他的醋勁,徐書易當(dāng)眾來這么一出,他還不得氣炸了?可是容鶴抬頭看著謝林的眼睛,那里面沒有慍怒,滿是溫柔。“你要去他身邊嗎?”謝林問。容鶴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我準你去?!敝x林說,“他說得對,子彈無眼,對方人數(shù)太多,我自身尚且難保,更不能保護你。你要過去,我不會怪你?!?/br>“那我也不去?!比蔸Q斬釘截鐵,“過去了是生不如死,留下來是不過一死。更何況結(jié)局難料,我賭你贏?!?/br>謝林微微一頓,朗聲大笑。下一秒,容鶴懷里忽然被塞了個沉甸甸的東西,隨后車門打開,謝林使勁把他推了進去。“帶他走!”車門“?”的一聲關(guān)閉,司機一腳油門到底,車子如離弦之箭彈射而出。同一時刻,槍聲大作,竟分不清是車更先開,還是槍更先響。特地做了防彈加固的轎車呼嘯著沖向?qū)Ψ降能囕v,保鏢瘋狂地舉槍射擊,子彈不要錢似的打在車身上,發(fā)出“咚咚”的可怖悶響。車窗被打得產(chǎn)生了細小的裂紋,車門也被大口徑子彈轟出無數(shù)深坑,可司機目不斜視,油門踩到最底,方向盤把穩(wěn),一個勁往前沖。車子撞飛試圖擋路的保鏢,甚至撞開兩輛橫在路中央的轎車,頭也不回地沖向前方。隨著車輛顛簸,容鶴在車里摔得七葷八素,好不容易才扶著椅背坐了起來。他跪在座椅上往后看,逃出包圍后,只有零星幾個保鏢追趕上來,更多的人將火力對準了謝林,畢竟謝林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槍聲亂成一團,不斷有被人發(fā)出被擊中的慘叫,容鶴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