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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還在熟睡。這位被人畏懼的大人總是在清晨顯得溫柔又平易近人,但是艾爾依舊非常討厭他!德雷坐起身,隨手摸了一把旁邊陷進枕頭的白色毛團,沒有收到過去幾天習慣的掙扎和逃跑,令他有些詫異的看了艾爾一眼。從昨天被小小懲戒以后,白色厭貓就變得格外乖巧,但也有一種難言的憂郁。德雷覺得它是沮喪的,他仿佛能夠感知這只厭貓的情緒,知道它在想些什么,對德雷來說,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體驗。“生氣了?”霍特凱拉的暗帝是個奇怪的人,喜歡跟他這樣“低智商寵物”聊天,明明不會得到任何回音,還是鍥而不舍。是的。艾爾的下巴挪了挪,無視背脊上的撫摸,他長這么大,還沒這么憋屈。“要聽話?!?/br>為什么,我又不是寵物。艾爾忍無可忍的鉆出去,跳下床的瞬間卻被一雙大手撈住。德雷的動作永遠比獸形的艾爾要快,當然,艾爾將這樣的異常歸結為自己幼崽的形態(tài)過于慢吞吞影響了原本矯健的身手。他被德雷放回枕頭上趴好,輕輕嘆息一聲,繼續(xù)團成一團,并不理會起身穿衣的男人。德雷慢條斯理的穿著襯衣,自言自語并沒有結束。他詢問似的說道:“今天想去哪兒?”空曠得只有他和厭貓的室內,根本沒人會回應他的問題。德雷轉過頭,看著枕頭里的艾爾微微掃動著尾尖,沉浸在屬于自己的情緒之中。當德雷見到林斯特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仍舊是圍繞著他的寵物。他說:“親愛的沒什么精神。”林斯特早已習慣德雷稱呼這只厭貓為“寶貝兒”“親愛的”,在他眼里,這樣的稱呼跟“厭貓”一樣普普通通。林斯特說:“前幾天您說想要修建的花園已經竣工,它會逃走,也許是想去外面看看?!?/br>管家并不懂得寵物,既然德雷說這只厭貓的智商不低,那么他就會將事實當做如此。所謂的花園,也只是林斯特按照德雷的喜好命人布置的一片植物園,四周都是仿古的低矮圍墻,彎彎曲曲的蔓藤玫瑰將那一排暗黑色的花莖雕刻掩蓋起來,當暗紅色的花盛開的時候,墻壁上都像是自然雕刻成的、屬于暗帝的夜瑰。那是一種連花瓣都浸滿黑夜氣息的植物,只會在接近花蕊的地方亮起一片狹窄的紅色。艾爾在德雷的衣領上看到過這個圖案,哪怕是那艘暗帝專屬星艦上,也能見到暗如黑夜、赤紅如血的夜瑰。但是,他不關心這個。艾爾在進入這片花園時,終于如愿的躥出了德雷的懷抱。他四處奔跑,像一只真正的寵物對外界充滿好奇,隨時尋找著可以逃脫的地方。花園在霍特凱拉城堡的側翼,他只要發(fā)送信號給莫斯,不過十幾分鐘就能順利離開這顆星球。當然,只要他們夠快。“我說過它很聰明。”德雷的聲音帶著贊賞,看著他家的寵物在外撒歡。林斯特是徹底弄不懂主人的心思,在他看來,這只是一只厭貓,也許比別的寵物聰明一點,也是一只動物而已。按照獸類智商劃分,低于5的都是普通生物,高于5才有化形為兇獸的可能。德雷是在卡薩星球鬧市區(qū)發(fā)現厭貓的,他不過是遵循著日常行程,往卡薩的商業(yè)區(qū)出發(fā),卻在路途中被迫停下。那是只白得如月光般的毛絨生物,即使是冷酷的德雷,也會被這樣毛絨絨的家伙吸引目光。在短暫飼養(yǎng)過幾只大眾印象里“乖巧聽話”的寵物之后,德雷以為他的毛絨癖好都被那群寵物不通人性的缺點治好。卻沒想到,這只沒有名字、連獸醫(yī)都只能不確定物種的毛團,讓他如此感興趣。奇妙的一見鐘情。雖然他覺得,這一次的一見鐘情和以往的每一次相同,他很快就會失去興趣,但不得不承認,他的寶貝兒,四天過去依舊吸引著他的視線。它蹦跶著短腿像是一團移動毛絨玩具,在攀爬著蔓藤時摔下來在地面上滾了滾,鮮活的表現著一只低智商生物的蠢鈍。如果是別的生物,已經愚蠢得讓德雷乏味的轉開視線,現在,他仍是興致勃勃,等待看他的小厭貓能干出多少蠢事。德雷覺得,它很聰明,超乎所有獸類的智商,聰明的懂得偽裝。在第二次從蔓藤跌落之后,艾爾放棄了。他抬頭看了看爬滿蔓藤的圍墻,以幼崽的形態(tài)想翻越這座矮墻顯然是不可能的,而且,在兩雙直白的視線之中,艾爾也只能愚蠢的模仿著海藍星那幾只未成年的幼崽,做出一系列丟人的行徑。然而,他早就將小時候的丟人模樣,忘得一干二凈。如果是夜晚,艾爾還有機會,他只要能夠沖出暗帝的臥室,借助黑夜的隱匿化出成年形態(tài),幾秒內與莫斯匯合,應該不會讓暗帝警覺。即使是冒著上頭版頭條的危險,他也必須從這顆星球逃出去。內心做出悲壯計劃的艾爾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撈了起來,他心里泄憤一般用占滿泥土的四爪在德雷外套上蹬出一串腳印,幼稚的報復著懷抱他的主人。而德雷并沒有介意外套再次弄臟,悠閑的囑咐道:“今晚就在這邊的側臥休息吧,寶貝兒也許會喜歡清晨的空氣?!?/br>是的,喜歡。艾爾暗自磨牙,霍特凱拉一切都是人造的,空氣明明沒有任何區(qū)別。“最好,再養(yǎng)幾只陸行鳥?!钡吕淄蝗黄嫦耄罢f不定它會撲鳥玩玩。”艾爾:……艾爾覺得,他和德雷是不可以共存的,用幼崽形態(tài)撲出一地鳥毛的畫面太美,他根本不想看。不管他心里有多大的怨言,一想到今晚可以趁機逃走,都可以安靜的忍耐下去。德雷是不會在睡覺時管束他的,雖然艾爾在霍特凱拉的第一個夜晚,就因為擅自離開臥室被這個男人尾隨了大半個城堡,他還是尋找到了衛(wèi)生間,相對隱蔽的為他的夜晚出游做出了合理的解釋。即使,解決私人問題的時候,他聽到了德雷的笑聲。從此,德雷就不會再管他的短暫消失,等到艾爾乖巧的回到枕頭上時,這個本該熟睡的男人就會伸手摸一摸他的背脊,以示嘉獎。當夜色重新籠罩霍特凱拉的時候,艾爾輕輕的從枕頭上跳下,心里都是暗含的喜悅,根本沒空去看床上的男人最后一眼。他腳步輕巧的從臥室門下的寵物出入口鉆出去,漆黑的夜色里,半開的走廊窗戶就是他自由的通道。艾爾的動作迅速得就像是一陣風,在脫離城堡的瞬間化身為體長一星距的圖蒙提,往約定的地點快速飛行。夜色掩映得很好,艾爾只要收起渾身的赤焰,就如同劃過空中的一道頎長黑影,誰也抓不住他的蹤跡。風刮過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