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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子。——葉九秋。他記起,這是他很多年前的名字。但自從他全家上下皆因他而亡后,他便在葉家眾人的墳前改了名。他不配姓葉。他改名作了仇秋。在他后來一刀又一刀手刃仇人的時候,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鮮血如繁花般綻放,他想其實他最想殺的人,是過去的自己。有多少人害過他,就有多少人幫過他??上退娜巳勘凰挠薮篮λ馈?/br>那些人不該死,該死的是他。若是沒有他,那些人便不會被卷入是是非非,定然能一生安好。他的愿望實現(xiàn)了。他與那口黑棺一起,回到了五百年前,遇見了初入陰尸宗的過去的他。殺了他!就像一直以來想的那樣!沒有了這個人,之后的諸多悲劇都不會再發(fā)生。他內(nèi)心瘋狂叫囂著,手指掐上了昏迷過去的少年的脖子。但很快,他又放下了手。殺了少年,他也會在同時灰飛煙滅。若是在前世,他已經(jīng)將仇人一一送入地獄,那么他會毫不留情的動手。但如今,他的仇人都還安穩(wěn)的活著——他不愿看他們舒坦的活著。他還需要再活一段時間。所以他放過了葉九秋,只等哪天再次將敵人一一手刃后,再拖著葉九秋一起消亡在這世間。他回到了黑棺。第二天的時候,何山見進入萬墓墳場,將葉九秋與黑棺一起帶了出去。此后,他在黑棺中注視著外界的一切。白然與楊宏設(shè)計葉九秋,他冷漠的看著,即使他已經(jīng)從頭到尾設(shè)計好了要怎么對付折磨這兩人,但卻吝嗇于提醒指點葉九秋一二。陰尸宗眾人欺辱葉九秋,他也漠然的注視著,即使他眼中這些人已經(jīng)是死人了,但在未到他計劃開始之時,他完全做到了冷眼旁觀,不愿暗中相助。他恨的不是葉九秋,是過去的自己。但葉九秋就相當于是過去的他。心中某個角落在說,葉九秋是無辜的,他并未害死家人朋友。但另一個聲音反駁,他遲早會害死的。但若是有他從旁相助,那些事不是就不會發(fā)生了嗎?他意識到了這一點,卻不愿正視這個想法。他為何要幫助葉九秋?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何葉九秋要比他命好?為何他在年少的時候,沒有一個“仇秋”從未來歸來幫助他?讓他家破人亡,嘗盡世間悲苦?看著葉九秋被欺騙被折辱,他感到快意,也感到憤怒。他厭棄年少的自己,有人幫他動手,他感到快意。他人動手的是葉九秋,但葉九秋就是過去的他,有人欺辱自己,他又感到憤怒。他無法真正袖手旁觀,又無法真正出手相助,哪邊都說服不了他自己,內(nèi)心矛盾激蕩的情緒幾乎要將他淹沒。直到進入了問草境。他知道葉九秋會面臨什么。當初楊宏也是這樣對他。他惡心,恐懼,絕望,險險的在最后關(guān)頭被白然救下,從此更加依賴信任白然,甚至在最后喜歡上他。當然后來他才知道,真正救下他的是何山見。何山見攪擾了楊宏的好事,卻也因此身受重傷,被楊宏斷了一臂,無奈逃走。楊宏中了何山見尸傀的毒,只能暫時放棄他。因此待他睜開眼時,看見的便是一臉擔(dān)憂的白然,以為是白然最終救下了自己,從此一路被騙到家破人亡,騙得他日夜后悔得痛心入骨。他以為他能像在陰尸宗看他人欺負葉九秋時那樣,冷眼瞧著不出手。他惡意的想讓葉九秋體會一把當初他的感受,待到何山見快闖入的時候再出手,免得何山見得罪了白然與楊宏,像前世那樣被他們聯(lián)手誣陷,逐出宗門,最后害死在宗門外。但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度。在看見楊宏的手搭上葉九秋的腰帶時,他閉著眼都能描繪出楊宏的下一個動作。曾經(jīng)噩夢般的回憶如潮水般鋪天蓋地的襲來,經(jīng)歷了五百年卻依舊清晰深刻。雙眼看不清帶來的恐懼,被人觸摸的惡心,對之后遭遇的絕望,他身在棺內(nèi),卻感受著葉九秋的感受,心中的暴戾終是無法再壓抑下去,咆哮著沖出了心口。葉九秋就是他!他因此而遷怒于葉九秋,因此而憎恨厭棄葉九秋,卻也因此與葉九秋感同身受,終于忍無可忍。他踹開了棺蓋,在楊宏未反應(yīng)過來之際,掐住了對方的脖子,按上了對面山壁。“你竟敢,對我動手!”他朝楊宏勾起唇角,那笑容在楊宏眼里如厲鬼般可怖。楊宏當即便運轉(zhuǎn)靈力,想要掙開反擊,卻瞥見對方的掌中早已醞釀著一個微型陣法,此時正好拍入他的丹田,隱沒不見。那是什么?他心中一驚,隨即就知道了答案。他的靈力被封印了起來。此時的他已與凡人無異。這種封印手法,他從未聽說!“閣…下…是?”他雙腿離地,全身的支撐點都在卡住喉嚨的雙手上,現(xiàn)下艱難的蠕動喉結(jié),口中一字一頓,心中卻瘋狂叫罵,什么叫做對你動手?認都不認識你,誰會向你動手!他沒有猜測對方是葉九秋的命尸,因為命尸不會如此自主鮮活,除非是渡劫后的帝尸,而帝尸也僅是修真界的傳說。這人應(yīng)該是提早躲在葉九秋棺內(nèi),想趁機偷襲。“我是誰?”尾音揚起,帶著一種奇妙的笑意,卻又在下一刻低沉下去,干脆而狠絕,“你不必知道?!?/br>楊宏看見對方幽暗的眼珠子定定的看著他,似譏諷似嘲笑,恨意如刀。他心中一涼,艱難開口:“閣下——”話未說完,就確確實實的感受到心口驟涼。他痛苦的低下頭,看見了插入自己胸膛的那只手,只剩手腕暴露在外面,蒼白纖細,是他最喜歡的模樣,可是現(xiàn)在卻沾滿了從他心口淌出來的血,鮮艷刺目,無比諷刺。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只手在他胸腔內(nèi)的每一個動作。很快,那只手找到了要找的東西,抓住后,緩緩的從他胸膛抽了出去。“你!”楊宏目眥欲裂的看著對方手中握著的一枚珠子,“你是,為了……這個而來!”他認為他明白了一切前因后果。那枚珠子是他偶然得到的靈寶,可尋天地靈物。他進入問草境一天,就尋到了妖霜花,正是因為這枚靈珠。靈珠無法認主收入體內(nèi),他為了不遺失或是被他人發(fā)現(xiàn),才將靈珠移植入血rou里。這人是怎么知道他有此靈珠的?楊宏的腦中一瞬浮現(xiàn)出了一切可能窺得他秘密的人選,但他立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