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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先生也不肯賞臉饒恕呢?”衣飛石想了想,“我再把劍拿出來,橫在脖子上?”“……您這不是胡攪蠻纏么?!辨z鎧非常沮喪,“您都跪下了,先生肯定會聽的?!?/br>不管衣飛石怎么想,鎧鎧這態(tài)度讓謝茂十分滿意。衣飛石說不得都沒有這種“一求必應(yīng)”的自覺,反倒是鎧鎧十分認(rèn)可他對衣飛石的容讓。心情舒爽的謝茂放下手里的扁圓棍子,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茶。他這態(tài)度影響了屋內(nèi)緊繃的氣氛,衣飛石也不得不寬和了顏色,改口說:“你若對我說了實話,我倒是可以考慮求一求先生。”“真的不能說啊。”鎧鎧苦惱,“他是暴君留給你的,我是你的附靈,我們倆怎么會害你呢?那我們肯定都是為了你好呀!你為什么老要追根究底呢?我們要隱瞞那些不能說的往事也很辛苦,你看我這么大個嘴巴,一不小心就哇哇哇說出來了……”果然是個大嘴巴,衣飛石才松了口氣,他也松懈了警惕,哇哇哇就承認(rèn)確實有事情瞞著了。他還提及了“往事”。謝茂與衣飛石對視一眼,衣飛石便抬手:“你下去吧?!?/br>鎧鎧還想去看那尊瓷娃娃,謝茂隨手將瓷娃娃擲于地上,摔了個粉碎,鎧鎧大驚失色,這才發(fā)現(xiàn)瓷娃娃里并沒有風(fēng)控精神,僅有的一縷氣息居然只附著在剛開始被謝茂砸碎的左腿上。——被騙了。你們騙我。鎧鎧委屈地看了衣飛石一眼,抹了抹眼角,轉(zhuǎn)身離開。“你想知道嗎?”謝茂問。衣飛石搖頭。他的態(tài)度一直很明確,風(fēng)控阻止的事,就是君上不準(zhǔn)許的事,他可以放棄思考,直接選擇不做。正如鎧鎧所說,一個是君上留下的后手,一個是他的附靈,怎么會害他?謝茂抓了抓他的頭發(fā),笑道:“那就不知道。”夜里。謝茂睡得正香,肋下不意吃了一記肘擊,雖說也不疼,到底是把他從夢中驚醒。衣飛石睡覺歷來很規(guī)矩,晚上睡著什么樣,早上起來還是什么樣,把謝茂碰醒這還是第一回。最讓謝茂驚訝的是,衣飛石已經(jīng)是圣人修為,竟然和凡人一樣困在了夢魘之中,額上有細(xì)汗?jié)B出,一直無法從夢中醒來。謝茂即刻伸手摟住他,湊近嘴邊渡了一口清氣,輕輕揉捏衣飛石虎口。衣飛石方才從夢中緩緩睜開眼,眼底竟有一絲分不清今夕何夕的迷茫。“魘著了?”謝茂扶他起來,揮手點亮了屋內(nèi)所有小燈,手里多了一盞清茶。衣飛石順著他的手,將茶含在口中,定神片刻才飲下:“或許是日有所思。”他這樣的修為,夢魘根本無法在他識海中成型,做夢要么是警兆,要么是有更厲害的對手施法。當(dāng)然,也可能是他自己心防有隙,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到什么了?”謝茂問得毫無提防。他認(rèn)為到了這個時候,他和衣飛石可以互承心事,沒有任何猜忌隱瞞。衣飛石果然也沒有避忌什么,直說了夢中情狀:“是在古木堂。我在君上茶碗里放了九轉(zhuǎn)迷心種子,君上就那么……喝了下去?!彼四~上的汗,又去看謝茂的手。謝茂便重新給他一盞茶,慢慢喂他飲下,安慰道:“那都是假的?!?/br>“我知道?!币嘛w石記憶里并沒有這回事,顯然是蕩神擊給他的虛假經(jīng)歷,“大約是經(jīng)歷的次數(shù)太多,心中也太過慚愧,回想起來一分一秒都太過真實……”他看著謝茂的雙眼,仿佛還能回憶起君上陷入昏睡前看向他的目光,心情就變得很沉重。“可惜古木堂已經(jīng)不在了?!狈駝t還能故地重游,驅(qū)散心魔。“那地方真的存在?”謝茂很好奇。“那是您在謝神府接見親近家臣的地方,有時候也會獨坐消遣。那里景色很好,也是靈氣充沛之地,您有時候會寫寫字,吹吹笛子,還喜歡調(diào)弄琵琶……”衣飛石說起往事,臉色又好了些。“你能開解自己吧?”謝茂突然摸了摸他的臉頰,問道。衣飛石點頭:“能。”“未知的恐懼最可怕?!?/br>“你若無法從被風(fēng)控和鎧鎧的隱瞞中走出來,我們就去看看他們究竟在藏著什么秘密。”“你也知道事情未必如我們想象的那么惡劣。上一次風(fēng)控現(xiàn)身,不過是為了阻止我們辦結(jié)婚周年慶典。它畢竟不是個心智健全的人,只是個風(fēng)險把控程序,很多事情無法判斷只會機械地執(zhí)行。咱們這么患得患失憂慮無比,把自己都弄得睡不著覺,說不定只是個很可笑的小事情。”謝茂只管捧著衣飛石汗?jié)竦哪橆a,連聲寬慰他。“我知道。是我想得太多了,我總會做最壞的打算?!?/br>想起夢里的一切,衣飛石也不禁失笑,右手下意識地將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輕旋一圈。“就算我真的在君上杯子里放了九轉(zhuǎn)迷心種子,君上也已經(jīng)饒恕我了。我原本不必為此擔(dān)心。在夢中我連這個都忘了?!币嘛w石歪在謝茂懷里,閉眼不想更多,“我吵醒先生了?!?/br>“都是圣人修為,睡不睡的多大妨礙?”謝茂輕拍他后頸,“離天亮還有些時間,我今日要去造化閣跟菩薩、李秦閣開會,晚些才能回來……反正都睡醒了,呵呵。”那就開個車車唄。※謝茂在造化閣開了三天會,臨走時,被菩薩揪住不放。“你為何要走?”菩薩問。“術(shù)業(yè)有專攻。我是總策劃,事必躬親豈不得累死下場?別的項目還要我親自去聯(lián)絡(luò),我留在這里摳案牘之事,其他的活兒要不要做了?要不您來主持整個項目?”謝茂將甩手掌柜一詞包裝得非常冠冕堂皇。沒等菩薩再說話,謝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駕云飛去。——來開會的菩薩打扮日常,并未武裝,一眨眼功夫就看著謝茂跑遠(yuǎn)了。李秦閣滿臉含笑地躬身作揖:“若菩薩另有要務(wù)處置,此處有我一人即可?!?/br>“我無事?!?/br>菩薩轉(zhuǎn)身進門,坐回謝茂給她安排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