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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有一句骨頭對(duì)著他——”謝茂撂了狠話,卻沒有說出最后一句威脅。親娘老子的,小衣的小徒弟,朕能把他拆了還是咋的?劉敘恩恢復(fù)正常記憶之后,徐蓮也在他的幫助下找回了記憶,然而,沒能試探清楚謝茂的容忍度,劉敘恩也不敢讓徐蓮現(xiàn)身。師父和君上究竟有多恩愛,徐蓮得到的全是劉敘恩過了一手的消息。見面了謝茂也沒說幾句話,徐蓮也看不出深淺。直到現(xiàn)在謝茂劈頭蓋臉訓(xùn)斥他,話里話外都在維護(hù)衣飛石,徐蓮都有些懵了。反倒是衣飛石被夾在其中有些為難。他自認(rèn)對(duì)不起徐蓮,可謝茂發(fā)脾氣都是愛護(hù)他,不舍得再欺負(fù)徒弟,更不敢駁了謝茂的面子,只得硬著頭皮打圓場(chǎng):“君上這是寬恕你了?!?/br>原本謝茂也沒有怪罪過徐蓮??偠灾?,摁著徐蓮磕頭服軟,這件事就揭過了。徐蓮也沒從謝茂那番話里聽出“寬恕”的意思,但,謝茂沒有反對(duì),他只當(dāng)師父情面巨大,適才在里邊就已經(jīng)求過情了,很乖順地磕頭謝恩:“弟子謝君上寬仁?!?/br>“弟子知道,師父一直對(duì)弟子替死一事耿耿于懷?!毙焐徣耘f沒放棄這個(gè)話題。他跪在地上,仰頭與衣飛石視線平齊,眼眶微紅:“從前弟子不敢說。如今師父已經(jīng)知道了,也不怪罪弟子心存妄念,弟子才敢告知師父——”“弟子從前修血河道,入道不久,便受不臣偷襲,險(xiǎn)些喪命。僥幸逃生之后,弟子央告師父,血河道易學(xué)難精,愿身許輪回,永繼鬼道……方才改修輪回道?!毙焐徴f到這里,略微哽咽。“弟子騙了師父。”“弟子改修輪回道,是因?yàn)榫蠋е茏油罋朔蕉锤畷r(shí),曾展露春秋之威?!?/br>“君上修時(shí)間,師父修輪回。弟子也想修輪回。”“從弟子心懷不軌、改道輪回時(shí),就注定弟子會(huì)死在廬江。這與恩師無關(guān),是弟子自己的選擇。所以,師父,您不要再為從前的事耿耿于懷。”他用額頭抵住衣飛石的膝蓋,輕聲說,“當(dāng)初,老神君將那份的殘章交予弟子時(shí),弟子唯一的想法是,幸虧……當(dāng)初改了道?!?/br>衣飛石猛地將他揪起來:“謝潤秋給你咒文?!”“從前弟子不明白。如今倒是明白了,他一心一意要挑撥師父與君上不睦?!备鴦⒍髟跁r(shí)間線上掙扎了這么多年,徐蓮也不再是當(dāng)年的傻白甜。衣飛石一直認(rèn)為,是徐蓮根據(jù)所創(chuàng)。這世上懂得的修士是有限的。衣飛石已經(jīng)找回了自己的全部記憶,很清楚自己并未親創(chuàng)那變態(tài)的咒文。剩下能夠?qū)⒚撎コ傻?,還有誰?謝潤秋?謝潤秋所修并非鬼道,他沒有那個(gè)無師自通的本事。輪回道艱澀無比,若非師傳心授,根本不可能自我頓悟。何況,讓徐蓮剖身死去的,絕對(duì)是中脫胎而出。這就代表這替死的咒文必然有傳承。不是徐蓮,不是他自己,劉敘恩并非此道,那么,剩下的只有一個(gè)人。——君上。衣飛石扶著徐蓮的肩膀,五指深陷其中,下唇微微抿緊。這么兇狠的咒文,若是徐蓮自己從悟出,君上冷眼推了一把,也就罷了??伤羰浅鲎跃现帧@責(zé)罰何其狠毒?十天一個(gè)輪回,千刀萬剮,永不解脫。殺人……也不過頭點(diǎn)地啊。衣飛石艱難地從劇痛中鎮(zhèn)定下來,口吻盡量溫和:“是,他只是想……離間我與君上。所幸他一直也沒有成功。沒有人能夠離間我們。這些年你受苦了。師父一定會(huì)補(bǔ)償你。謝謝你,徐蓮?!?/br>☆、第821章兩界共主(221)徐蓮依在衣飛石膝下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弟子在廬江就該死了?!?/br>“不生不死活了許多年,渾噩無知皆為小人所惑,非但沒有寸功于師門天下,反倒犯下了謀逆弒君的罪過。弟子本不該來求恩師……”不等衣飛石反應(yīng),徐蓮自覺慚愧,將頭低下,不大敢看衣飛石的臉色。“如今君上與恩師都已脫出萬劫,弟子也從渾噩中清醒。萬幸恩師不怪罪弟子,弟子觍顏求恩師垂憐,可否求恩師替弟子……往君上跟前討個(gè)情面?”他和幼時(shí)一般,將額頭抵在衣飛石膝上,身軀微顫,“求賜一死?!?/br>一直到此時(shí),衣飛石才察覺到小弟子心中的絕望。他與謝茂都認(rèn)為,徐蓮死了,把徐蓮救回來,這件事就結(jié)束了?;钪?就是最大的恩賜。沒有人想過徐蓮在這一段劫難中承受了什么。他與衣飛石一樣偷偷地愛慕著君上,他沒有與君上相識(shí)于微時(shí)、相扶于患難的情誼,君上從來不曾將他看在眼里,所以,他滿懷甜蜜的暗戀換來的是毫不容情的舍棄。刻骨銘心的情殤之后,徐蓮記憶錯(cuò)亂,又要和師兄一起,馬不停蹄地折騰著拯救師父。這么多年來,他承受著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折磨。劉敘恩認(rèn)為黎明在即,徐蓮想到的則是終于可以解脫了。不想再承受十日一個(gè)輪回的凌遲碎剮,不想再擔(dān)心被君上厭憎、被恩師不喜。君上和恩師有情人終成眷屬,什么忙都沒幫上、一直在搗亂的小反派……求鞠躬退場(chǎng)。徐蓮顧慮很多。他覺得君上仍舊厭惡自己,他也不能厚著臉皮,讓師父幫忙求君上饒恕自己。就算君上不記恨當(dāng)年之事了,他畢竟在恩師眼皮底下覬覦過君上,以后要如何相處呢?為了不惹麻煩、不遭厭恨,也只能盡量遠(yuǎn)離恩師與君上的生活,活得宛如孤臣孽子,又是什么滋味?何況,他也確實(shí)心力憔悴,支應(yīng)不起了。只想合上雙眼,就此沉眠。衣飛石輕輕撫摩他的頭頂,問道:“你若想活下去,師父能替你補(bǔ)全神魂,重塑皮囊。”“徐蓮,你這些年,跟著師哥追殺君上固然是罪過,不過,一則未能事成,二則,你記憶混亂,所作所為并非圖謀私利,終究還是為了為師,這一點(diǎn),為師和君上商量過了,君上是能體諒你的。”衣飛石話音剛落,謝茂就表示小衣說得對(duì):“你師父很想念你。就不要再提生死之事,徒惹師父?jìng)?。?/br>徐蓮還能怎么辦?兩位長輩都勸說活下去,他怎么敢說一定要死?哪怕心中再是抑郁頹喪,此時(shí)也得作出感恩戴德、歡欣鼓舞的模樣,乖乖磕頭謝恩:“弟子謝君上寬仁,謝恩師垂憐。”劉敘恩就覺得小師弟求得太含蓄了,壓根兒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