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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或者洗滌劑的味道,逼得他有點想吐——為什么惡心想吐?其實也說不好到底是因為什么。謝茂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好,他的骨骼沒有問題,經(jīng)絡(luò)也沒問題,然而,渾身上下的肌rou都似乎過度緊張全部崩斷過,現(xiàn)在每一寸都在疼痛。那是一種不劇烈卻無時無刻不讓人發(fā)瘋的痛楚。謝茂顧不上這點痛苦,找回身體記憶之后,第一件事仍是撫摸心口,想確認(rèn)衣飛石的下落。然而,沒有。身上依然沒有那件記憶中的鎧甲。……是小衣把我藏在這里的么?謝茂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個世界。他試圖通過青玉簡空間尋找衣飛石,才動念引動真元,腦子里嗡地一聲,又暈了過去。再醒來時,是被臉上暖烘烘的濕意所喚醒。謝茂睜眼只能看見抵在眼角的那盞小燈,也許是燈,也許是個手電筒什么的,謝茂無法判斷。光源離得太近了,讓他覺得刺眼。一塊熱烘烘的毛巾在他臉上溫柔的擦拭,察覺到他脖子微微后縮,試圖避開抵在眼角的光源,替他擦臉的人連忙把那盞小燈挪開,放在了更遠(yuǎn)的地方。這一瞬間,就讓謝茂真正看清楚了這間屋子的全貌,以及正在照顧自己的人。這是三面都擺放著貨架的雜物間,他被安置在其中一面貨架的后面,小心地隱藏起來,在身邊照顧他的則是個看上去很瘦弱的年輕男人。那男人手里拿著毛巾,手旁還有一個小碗,裝著流食,是粥或者湯之類的東西,見謝茂醒來,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大門。“我的丈夫今天回家了,你委屈一下。明天就讓你出來?!边@個男人近乎耳語地說。謝茂對這個所有男人都有老公的世界相當(dāng)不解,不過,這男人并沒有給他多詢問的機(jī)會,喂他吃了一碗完全沒有味道的湯,很快就把貨架推回原位,提走了小燈,離開之后,謝茂還聽見他咔嚓鎖住了大門。謝茂對此時的處境一頭霧水:救人難道是件見不得光的事?我受了傷不該送我去醫(yī)院?這鬼地方的警察是不是已經(jīng)徹底失業(yè)下崗了?最重要的是,你的丈夫會吃人嗎?你怕成那樣?!第489章兩界共主(3)謝茂的處境比較難堪。他的骨骼經(jīng)絡(luò)都很健康,肌rou似乎受到了某種傷害,處于緊張狀態(tài),一直在揪疼。這使得他很難控制自己的身體,連起碼的維生機(jī)能都不太自然。想要打開隨身空間取藥療傷,也確實能夠感覺到隨身空間的存在。然而,真元不能動。他稍微運(yùn)動真元,腦子就轟地一聲炸開,瞬間失去意識。折騰兩次之后,謝茂再醒來時,門縫里透出的光亮已經(jīng)變得昏暗。大約是外邊關(guān)閉了主光源,僅留了幾盞通道燈。他輕輕吐出一口氣,試圖通過感覺此時天星流轉(zhuǎn)的變化來確定大概時間。氣在生發(fā),即將茂盛。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寅時將盡、卯時將興的時候,也就是凌晨五點左右。天亮在即。謝茂對付著渾身造反的肌rou,試圖勉強(qiáng)坐起來,努力了許久,終于成功!他的努力也就僅止于此了。坐起來很困難,面對擋在身前的貨架更困難。貨架的底層堆滿了家庭裝洗滌劑、消毒劑,中上層則是各類漂白劑、芳香劑……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架子,起碼幾百斤重。哪怕貨架底下安裝了滑輪,推動貨架依然需要相當(dāng)?shù)牧?,謝茂只能看著干瞪眼。——朕有手有腳,能走能跑,有朝一日居然被一排毫無殺傷力的貨架堵在小黑屋里出不去,這經(jīng)歷說出去誰能相信?!和貨架較勁半晌之后,謝茂積攢了半晚上的力氣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不得不癱回了壘在貨架之后的糧食袋上,無奈地喘氣兒。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開始有動靜。和謝茂想象中的不同,門外似乎是個大家庭。他聽見好幾個人放輕腳步行走的聲音,外面的人開始結(jié)伴洗漱,準(zhǔn)備早餐,似乎還有人在打掃衛(wèi)生,整理房間。雜物間里沒有窗戶,唯一的光源只有那扇門底下的門縫。“松哥我去拿松餅粉,”一個男孩的聲音越來越近,謝茂聽見他擰了擰門鎖,“松哥你鎖門啦?”謝茂從這稚嫩的少年聲氣中聽出了一絲惡意,他立刻意識到,也許這少年發(fā)現(xiàn)了自己。這是一次故意拆穿的試探。這少年要在清晨所有人都清醒之后,故意把謝茂掀開在陽光底下,讓所有人知道,有人把他——來歷不明的陌生人——藏在雜物間里。謝茂左顧右看,發(fā)現(xiàn)這鬼地方還真不適合藏人。三面都是墻,連扇窗戶都沒有,一旦把貨架挪開,毫無遮擋之處。這哪里是雜物間?簡直是個保險箱。沒等他找到藏身之處,一個熟悉的聲音就接了話:“我來拿吧?!?/br>是昨天給謝茂送湯的男子。謝茂只能盡量把自己藏在貨架上壘起的各種洗劑背后,只要不把貨架搬開,大概就看不見他。門鎖被打開了。少年急切地沖了進(jìn)來,啪地打開了雜物間的頂燈,清冷明亮的燈光霎時間照亮了所有黑暗的角落。強(qiáng)烈的光線讓習(xí)慣黑暗的謝茂深覺刺眼,不禁嘀咕,你們家很有錢嗎?雜物間弄這么大的燈干什么?蹲在里面挑土豆里的霉點子?“松餅粉在這里。那邊是清洗劑。”年長的男子提醒說。少年故意走到謝茂藏身的貨架邊張望,挪動一桶沉重的芳香劑,說:“洗衣房沒有洗滌劑了。我給陽哥帶一桶去?!?/br>“那是芳香劑。洗滌劑在下面一層?!蹦觊L的男子聲音越來越近,謝茂聽見他的腳步聲,他緩緩逼近少年,少年似乎有了一時的膽怯,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貨架上。“你這樣還未生養(yǎng)的小男孩,夫主從不讓你做家務(wù)活,分不清楚洗滌劑和芳香劑就算了,了不起報廢幾件衣服,你說要做松餅……”謝茂聽見哐當(dāng)一聲,是少年腦袋狠狠撞在貨架上的聲音,少年似乎想要呼叫,被人捂住了嘴。年長男子壓低嗓子:“放錯了食材,毒死了夫主,大家都要陪葬!——想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