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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禮。此事正在京中熱議之時,內(nèi)閣重新核查近五十年內(nèi)滅陳勛臣賞格一事,也已經(jīng)有了上諭。滅陳最大的功臣衣飛石,晉封一等國公是沒懸念的事,皇帝直接將他封在了襄州。待遇沒鎮(zhèn)國公那么好,只得了個五世不降。另外賞穿蟒袍玉帶、御前帶刀騎馬等等尊榮,也不必一一詳述。最讓朝野震驚的是,皇帝居然真的把他早年死在諸秋戰(zhàn)場上的大哥謝芳,追尊了一個皇帝!當初皇帝讓內(nèi)閣核查勛臣賞格一事,朝野就覺得頗不尋常,這又不是多大的事,犯得著叫內(nèi)閣大臣來親自cao辦么?黎王又奉命幫辦,這事兒就更離奇了。有好事者暗搓搓打聽,皇帝這是想干什么呀?當時內(nèi)閣就有風(fēng)聲傳出來,說皇帝想追封某個皇子做皇帝,傳得有鼻子有眼兒的,得了消息的都不肯相信,追尊皇帝,這是多大的一件事???有追封親爹親祖父做皇帝的,追封不同母的哥哥做皇帝,平白多出一脈帝裔,皇帝是腦袋進水了不成?現(xiàn)在皇帝明發(fā)詔令,昭告宗廟天下,以文帝長子謝芳“大慮行節(jié)、有功安民”,追謚“孝烈皇帝”,命禮部、工部、宗正寺,于仰止山鑿山開陵,擇吉日以天子大禮重新歸葬。謝芳沒有血裔留下,皇帝又命長山王謝茁幼子謝洛為謝芳嗣子,承繼香火。這一個新年,滿朝上下都在瞠目結(jié)舌中度過。※衣飛石正兒八經(jīng)封了襄國公,謝茂也正式把住云臺頒賜給他,作為封爵賀禮。這日新宅喬遷,朝野上下認識不認識的,全都一窩蜂往襄國公府扎堆,排起的馬車隊伍,生生把皇城門口那條御街都給堵住了。宗室有黎王府、義王府打頭,長山王府也沒落下,其余各王府但凡在京的,全都跟著來捧場湊熱鬧。武將那邊更不說了,樞機處幾位老將打底子,那就是天下武宗,門下走狗無數(shù),但凡不當值不在崗的,有頭有臉的都來了。按說衣家在文臣方面沒什么門路,架不住皇帝給衣家指了兩門親。衣琉璃雖然死在了裴家,裴家也不敢在這時候上門找打,那內(nèi)閣首輔陳琦自覺對衣家不住,腆著臉皮跟衣飛石要了帖子,把內(nèi)閣好幾位都給拖來了。黎王謝范甭看如今是個帶兵掌權(quán)的武將,年輕時與謝朝許多文宗交好,忽悠了不少文人sao客來給衣飛石做安宅詩,把衣飛石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可憐已經(jīng)滅了的陳朝,又在詩人一張嘴里被衣飛石打成渣渣百八十遍。衣飛石何等低調(diào)一個人,都被這些不請自來的惡客整懵逼了,臨時去宮中、長公主府、黎王府借了七八十個廚子,近五百個丫鬟,八百個小廝,差點把御膳房的食材搬空,這才勉勉強強把這安宅宴給應(yīng)付過去。幾波人在新修葺完畢的襄國公府來往穿梭,還有來自三個不同地方的廚子下人各種打磕絆,衣飛石一整天都在吵嚷中度過,宴上這群人還要輪番給他敬酒,衣飛石再是推拒,也被灌了個七七八八。——宗室王爺來敬酒,謝衣飛石滅陳大功,為謝氏打下整個天下,喝不喝?——樞機處幾個國公來敬酒,年輕人了不得呀,吾輩遺憾喟嘆之事,你都干完啦,太了不起了,老夫我要敬你一杯,后生可畏,前程遠大呀。喝不喝?——內(nèi)閣六部幾位文質(zhì)彬彬的老先生來敬酒,我朝有國公爺這樣戰(zhàn)功赫赫的武將,天下之幸,萬民之幸,也是吾等之幸啊。以后我們搞建設(shè),你去搞破壞,合作愉快。喝不喝?京城里面,有頭有臉、萬萬不好得罪輕怠的“重臣要人”,實在太多了。衣飛石吃虧就吃虧在年紀小,輩分低,哪怕他身負不世戰(zhàn)功,爵位有,官位有,圣寵也有,碰上這一群得罪不起的老頭兒,也得老老實實地舉手投降。明知道他酒量淺,他爹衣尚予就坐著輪椅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這可是親爹呀!若非黎王心腸好膽子也小,怕灌壞了衣飛石,沒法兒給宮里的皇帝交代,來來回回地幫著擋酒,只怕衣飛石早就醉死過去了。席間,皇帝、太后都有賞賜從宮中出來,各種安宅禮不說了,最令群臣忍俊不禁的是,皇帝賞了二十壇子御酒玉泉白、梨花白,太后就賞了一壺醒酒湯。“娘娘慈愛,這是不許大家欺負襄國公了!”謝范連忙護住衣飛石,命人把他的酒換成蜜水。赴宴眾人哈哈大笑,皆稱頌天恩,各自心里也有小算盤:這皇帝、太后都賞東西下來,貴不貴重是兩說,關(guān)鍵是不單皇帝賞賜,連太后娘娘都賞,可見襄國公是極得圣寵??!原以為他搶了沭陽侯張姿羽林衛(wèi)將軍的位置,太后或許與他有嫌隙,這樣看起來……倒還真不好說了。衣飛石已經(jīng)臉頰緋紅頭暈?zāi)垦A?,送到他府上的酒自然都是好酒,醉了也不上頭,就是渾身發(fā)軟,特別地困。仗著武藝非凡,他是強打起精神在席間應(yīng)酬,孫崇牢牢架著他。謝范也覺得衣飛石身子越來越沉,看他醉得腦袋一點一點的,好似眨眼就要睡著。“襄國公醉了,快送他去后邊歇著!”謝范忙道。長山王謝茁剛把小兒子出繼給已死的大哥孝烈皇帝做嗣子,眨眼家里就要多出一個親王,他這些年也很得皇帝重用,不像往年那么沒存在感,這會兒活躍起來,正在鬧酒,大笑道:“那可不行!正主兒去歇著了,咱們跟誰喝呀?”謝范沖他翻個白眼:“跟我喝,跟我喝行了吧?謝茁,你小子長本事了啊?來人,上酒!”孫崇是衣飛石親兵,在西北時就是他服侍衣飛石起居,這會兒熟門熟路地扶著衣飛石去了觀云小樓——衣飛石不住正經(jīng)后堂,非要把這處觀景別墅當做正房住,整個府上就他最大,他說要住這里,誰敢和他犟嘴?剛近小樓警戒范圍,孫崇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左右一看,果然四處都是崗哨,全是羽林衛(wèi)自家弟兄。服侍衣飛石兩年了,孫崇豈能不知道這是為什么?皇帝來了。孫崇熟練地將身上兵刃解下,獨自一人扶著衣飛石進了院門。院子里,果然就站著一班御前侍衛(wèi),另有萬歲跟前服侍的朱雨內(nèi)侍長候著。見狀,朱雨立刻迎了上來,幫著扶住了衣飛石,問道:“可是酒多了?”又小心翼翼地問衣飛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