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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的話從老一輩的親戚一直數(shù)落到他將來的后代,他只是那樣靜靜的站在高臺上,睨著下方的軍隊。等到那人嘰里呱啦的罵到最后沒了力氣,歇口氣正想休息,冷不丁一支羽箭擦著那人的褲腰帶,釘?shù)降厣系募鹕踔吝B尾巴都沒入了地面下。良久,舉弓試弦的他漫不經(jīng)心的又將那鐵弓拉開,隔著百丈遠的校場,城頭高臺上那把沒有持箭的弓頭忽地直指那人雙~腿之間。剛剛上任的年輕帝尊嘴角一勾,笑得又冷又妖嬈:“這么喜歡干~別人,這東西還是別要的好,省得本座手下的紫微垣說出去就只會辦這種行當……今日本座不殺你,今后小心些,待得你打了敗仗,又或是栽在本座手里那一日,本座定親自問候你‘弟弟’!”后來發(fā)生了很多事,所有人服他服得不行,甚至到了對他馬首是瞻、不是他親下的命令就不遵不執(zhí)行的地步。這才有了后來令各界震動的紫微垣,有了從天帝寵臣再到天帝宿敵的紫微大帝,以及司命星君“紫微星隕,禍起九天,眾生皆滅”的神諭。世事無常,盛極必衰,衰極必盛。經(jīng)歷過當年之事的老一輩們,看著眼前再次出現(xiàn)的沈臨硯,回顧那人在天界所經(jīng)歷過的一切,都無不在心里悵嘆。所求為何?所歸為何?沈臨硯之一生,就連九天諸神都無法參透他的命數(shù)所指。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制衡九天眾界的關(guān)鍵。可時至今日,九天眾界與他的聯(lián)系牽制半絲苗頭也無,人人都在傳言,那個神諭,無非是某些人想要保護他而編造的借口,就連天帝都開始無所顧忌的“試探”……然而那人,仍是挺直背脊的站到了現(xiàn)在。而現(xiàn)在,這位歸來的、他們心目中如天一般存在的神祗,一如當年,神情肅穆的站在清冷的高臺上,靜靜的看著周遭的一切,不喜、不怒、不悲、不傷……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邊沒了勾陳。沒了那個默默守候,獨自相思的謝臨淵。“怎么?就算如今天下太平,沒什么仗給你們解悶,這紫微垣便閑的只能學(xué)那閨中女子撲蝶度日?雖然本座如今做不得這紫微垣的主了,可你們是將者,是兵帥!”沈臨硯說到一半,停了停,心緒一時五味陳雜堵得不行,便又繼續(xù)道:“戰(zhàn)事來時容不得考慮,如此馬虎怠慢,不用本座隕落,單就這萬物主宰的天界,頭一個就要當別人奪位的墊腳石!到時何處是你們的歸所?何處是你們能安心立足的所在?”眾人即刻被一席話說的熱血沸騰,咋咋呼呼起身朝著他整齊的應(yīng)了一聲,訓(xùn)練有素的化整為零散開,迅速分成多個小隊,cao練的喊號,對打的呼喝,兵器相接的金屬碰擊聲此起彼伏,猶如戰(zhàn)鼓擂響的震撼,振奮人心……有些人路過阿若華身邊的時候,看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輕蔑和不屑,似乎還帶了些恭敬,甚至有的朝他微微頷首行禮。阿若華扶了他走到不起眼的角落里,找了張條凳坐:“方才,多謝帝尊出面?!?/br>沈臨硯捂嘴咳幾聲,犀利的目光掃了一下仍忍不住好奇,不停往這邊打量的幾人,那幾人被這眼神一唬,趕緊訕訕的撓頭,抱歉的對這邊點頭哈腰了一陣,這才灰溜溜的散開了。“我這幫兄弟都是行伍出身,也有不少文人賢士,不過沙場混得久了少不了大大咧咧,本性都不壞,你莫往心里去……我方才表了態(tài),他們今后不會再對你如何了,放寬心便是?!?/br>沈臨硯抱歉的對他笑笑,解釋道。阿若華搖搖頭:“小仙并未介意此事?!?/br>“那為何這么看我?”沈臨硯不解。“小仙能得如此待遇還是第一次……帝尊……和小仙以前聽來的印象有些不大一樣?!?/br>“哼?!鄙蚺R硯眼睛一瞇,“天帝做事,誰敢違抗?我不怕自己天帝如何背后面前的說我,我也不在乎?!?/br>“不……小仙隨侍陛下的時候,帝尊和勾陳帝君已經(jīng)離開很久了,陛下那會兒最常提起的便是帝尊和帝君,還常常說起小時候你們在凡間同他捉魚養(yǎng)花的日子?!?/br>“……”沈臨硯微微一愣。他以為,天帝會常常跟這些小輩說他如何壞如何陰狠,如何殺人如麻如何心如蛇蝎……“帝君喜歡帝尊的事,除了帝尊,天上沒幾個人不知道的,本來陛下是打算睜只眼閉只眼。小仙也是聽前輩嚼舌根才懂……那日宴會,帝君借口醉酒讓帝尊扶自己回內(nèi)殿休息時,用了熏香將帝尊……的時候,被陛下撞見了,后頭還跟著旁的人……”沈臨硯臉色一白,似乎又記起了天帝當場那句令人羞憤難當?shù)某爸S:“畜生!連自己的兄長都敢施計染~指,你還有什么臉當這清冷高潔著稱的紫微北帝?還有什么資格留在他的身邊做他的胞弟?這樣臟的身子,就是死……都污了朕的地府幽冥!”他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一把將手中的銀槍抓碎,碎片化作陣陣光束,融回了他的身子。阿若華看了他半響,仍是決定把話說完:“本來陛下很辛苦才把這件事壓下,周旋了那日跟來的人,把事情圓過去了,也不至于逼著帝尊身滅,但是帝君忽然當著所有仙家神祗的面向陛下求親……”“求親?”沈臨硯身子一僵,猛地抬頭,“什么求親?不是說天帝定的規(guī)矩,天界在職的男子雙修可以,卻斷不可以姻親相結(jié)?”阿若華搖了搖頭,卻沒回答他的話,繼續(xù)方才的話說下去:“勾陳帝君鐵了心,說此生非帝尊不娶。陛下不允,帝君要鬧,僵持不下的時候兵將來報外族進犯,勾陳帝君二話不說點了兵就去迎戰(zhàn),凱旋后才被人發(fā)現(xiàn)傷重,命不久矣。陛下無法,只得聽了旁人的建議,用你的魂魄續(xù)他斷掉的命魂。”沈臨硯咬緊了牙,恨聲道:“若非我甘愿救他,就是碎了我的內(nèi)丹,我也不會把魂魄交出去!天帝打得好主意!”阿若華看了他一眼,依舊繼續(xù):“帝尊走了好些年那會兒,陛下夜里總不能入睡,只得帶了壺酒到后院喝著,這一喝總要喝到天亮才罷休,換了身衣服又去上朝……陛下說,他這輩子殺戮無數(shù),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唯一遺憾的是,沒能好好的補償?shù)圩??!?/br>“夠了!”“……”“我今日累了,你讓他們偏屋那兒收拾一下,我去躺躺?!?/br>“是?!?/br>阿若華剛走,他就支撐不住,人往凳上一挨,沉沉睡去。角落,一個人影晃了出來,將他輕手輕腳的抱在懷里,朝著偏屋走去。練武場的眾人似乎對此人的這行為早已見慣不慣了,連眼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