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大口喘著氣，像條瀕臨七絕的魚。一個真相在炙烤著他的心臟，那里膨脹得像要炸開。他感覺整個人如同那生銹的機器，轉(zhuǎn)頭望向律時發(fā)出“吱嘎”的干癟破碎聲。他懷著一種急于確定的想法，期待忐忑卻又十分肯定的矛盾心情張口問：“他什么意思？”

律不敢看他，蒼白的唇上下翕動，卻半天沒發(fā)出聲音。

夏父等的不耐煩，潑皮威脅道：“看來這小子沒告訴你啊！別給老子廢話，快把錢拿來！不然……正巧很久沒活動筋骨了……”

夏常樂身體條件反射地一顫，律察覺到后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試圖給他些安全感。

“我們沒錢！你要是還糾纏的話，我會報警！”夏常樂看著夏父一字一句道。

“報警？”夏父重復(fù)一遍，嘴角一咧，撤出個扭曲詭異的笑容，說不出的可怕，“好??！長本事了，想告老子是吧！老子先讓你沒命告！”

說完，上前一步左手拽住夏常樂的衣領(lǐng)，把夏常樂的脖子勒得緊緊的。律連忙去阻止，被大力拂到地上。

遠處傳來幾聲路人的驚呼，卻礙于夏父的可怖不敢插手，只能眼睜睜看著。夏父見沒人阻止，膽子大起來，右手捏起拳頭，朝夏常樂臉上掄過去…

第40章哭泣

天邊泛著醉酒般紅暈，渲染著幾分溫暖。傍晚算不上冷，風拂過面頰只覺得舒爽清透。周圍徐徐飄下桐花，有幾分意境美。

律略帶些不安地端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從剛才成玉為兩人解了圍到被拉到公園坐著，夏常樂沒跟自己說過一句話。律喜歡安靜，卻不愛這種沉默，讓他覺得自己離夏常樂不夠近。

夏常樂眼神瞄到律小心翼翼偷看自己的模樣，像只偷腥的貓害怕主人懲罰，這讓他有些想發(fā)笑，自己很可怕嗎？嘴角剛一彎，他又想起現(xiàn)在是什么時刻，便又將弧度壓下去。

晾了律一會兒，夏常樂覺得滿意了。這才悠悠開口：“你就沒跟我解釋的嗎？”

律本來為夏常樂跟他說話高興，可一聽內(nèi)容，臉色又塌了：“對不起……”

夏常樂聞言頓時不高興了，自己又不是找他興師問罪的，臉色便愈發(fā)臭臭的，嘴巴撇著：“對不起什么？”

“我……我不該……不該……”律半天說不出來。

“不該瞞著我？”夏常樂自覺將他后半句補充。

“啊！”律糾結(jié)的表情一下子消失，驚訝地看向夏常樂。

夏常樂抬了抬下巴，用鼻孔哼了聲：“那么驚訝干嘛？難道很奇怪嗎？”

“不……不奇怪。”很奇怪。

夏常樂看著他的表情，忍不出笑出來。

律略有些呆萌地側(cè)著腦袋看著他。

“笨蛋！”夏常樂用手點了點律的額頭，止住笑意，“我只是不想讓你替我遭受這些?！?/br>
律聞笑了笑：“因為是阿樂，所以代替也沒什么?！?/br>
“蠢貨！”夏常樂聽他理所當然的語氣，覺得心里暖暖的，嘴上卻輕聲罵道，語氣柔和得不可思議。

“什么？”律沒聽清楚。

夏常樂換了個玩笑表情，隨便敷衍道：“我覺得你很好。”

“是嗎？”律的眼睛發(fā)亮，像是陽關(guān)淬進了他的眸子，里面的喜悅讓人動容，他燦爛地笑起來，“阿樂總算覺得我好了，好開心。”

夏常樂看著他的笑顏有片刻失身，回神后心里暗暗唾棄自己的傻逼。后來又覺得律也有些不對，一男的笑得那么……好看干嘛！

“別笑了，嘴都歪了?！毕某凡粷M地鄙視了下自己，開口來了句。

律聞言，眼睛微微睜大，趕緊用手捂住嘴巴，發(fā)出一些含糊不清的話：“偶……不小……嘴波卜歪。”

看著律滑稽的樣子，夏常樂實在忍不住了，頂著巴掌印的臉上染上放肆的笑意。

“你騙我！”律反應(yīng)過來后，悶悶地鼓著腮幫子，扭頭到另一邊。

夏常樂也不急，心癢地用食指朝臉頰戳過去，律嘴巴一下子xiele氣。

“阿樂！”

“我還沒找你麻煩呢！你還給我置氣?！毕某房绰缮裆兊免筲蟮?，摸了一把他的頭發(fā)，嗯，很軟。

“走啦！回家吃飯！”夏常樂起身拉住委屈的律，嘴角始終上揚。

律亦步亦趨被牽在身后。

白云朵朵，兩人都覺得這個傍晚美極了。

吃過晚飯后，夏常樂在律的輔導(dǎo)下將作業(yè)寫完，又收拾了兩明天要用的東西，才疲倦地拽著律縮進被窩里。

“喂，睡了沒？”夏常樂小聲喊道。

律轉(zhuǎn)身與夏常樂面對面，睜開眼，眸子有些迷糊和迷茫。因為被子暖和，律的臉頰上浮上兩坨紅暈，像個蘋果，很可愛。

夏常樂瞧著心癢地伸出左手捏了捏，在律反應(yīng)過來后又收回去。

“阿樂不要總捏我?！甭捎行┬÷裨?，眼中帶些控訴。

“誰稀罕捏你啊！”夏常樂說著卻不自覺摩挲了一下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那滑嫩的觸覺仿佛仍在那里縈繞。

“喂！巫妖，你知道嗎？”過了一會兒夏常樂再次開口。

“嗯？”律疑惑不解地看著他。

夏常樂用兩只胳膊枕在腦袋下，眼睛盯著天花板，很平淡道：“我媽是被他殺的?！?/br>
律睜大了眼睛，那個他是誰不言而喻，只是律沒想到夏常樂會跟自己說起。

夏常樂沒管律的驚訝，或許是一個人壓抑太久了，他自顧自道：“我媽十七歲輟學(xué)跟了他，后來又很早有了我。不過他沒多久就露出本性，酗酒，抽煙，家暴……”

“阿樂……”律不禁出聲。

夏常樂望了律一眼無所謂笑了笑：“別一副那種表情。mama經(jīng)常護著我，所以身上很多傷?？墒前?，那個男人不但不收斂，還變本加厲。最后還懷疑mama出軌，在一次喝醉酒的虐待中殺了她?！?/br>
律覺得四周的空氣變得稀薄，不然他為什么有種窒息的感覺？

夏常樂沒再說話，而是側(cè)過頭，臉色蒼白無力眼中卻閃著光，他的結(jié)實修長的脖子在昏暗中有種脆弱的感覺，仿佛一碰就碎。

“阿樂……對不起……”律坐起來，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穿著短袖的單薄上身。

“撲！”夏常樂看著律你自己還難過的臉，不應(yīng)景地笑出來，“哥還沒怎么呢！你怎么一臉要哭了？喂，你——”

夏常樂被突然抱著自己的律驚了一下。

“阿樂，我難受?！甭蓯瀽灥溃案杏X難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