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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力擔架。這個家里果然只有老爺子才是爸爸。樂老爺子眼睛里的光漸漸暗淡下來,他半瞌著眼簾,呼吸微弱到仿佛停止。樂武午心中的猜想在此刻終于得以確定。“爺爺身上的催命果然是你下的!”翟大師看著樂老爺子眉心的紅點,心情十分愉悅:“這不過是一點報酬而已......你們家能有今日,可是多虧了這催命術(shù)法。壽命盡頭的一點時間和數(shù)十年的富貴,不管怎么看,都是你們占便宜呢?!?/br>“你要不要和我做交易?就像你爺爺還有你們家祖先一樣......”“現(xiàn)在只有最低端的傳銷才這樣唬人?!敝芤讶焕浜咭宦暎驍嗔说源髱煱l(fā)展下線的動作,“說得好像你真的吃虧了一樣。你這咒下了恐怕不止幾十年了吧,而且催的根本不是樂老爺子的命——而是整個樂家的命!”此話一出,在場的樂家人頓時如冷水進了熱油鍋一樣,一片嘩然。翟大師的臉色冷凝下來,他看著周已然,一字一句道:“倒是我小看你了?!?/br>“不敢當,不敢當。”周已然笑著伸手點點左首邊的樂家人,問道,“這樂宅有些年頭了吧?”樂家大伯開口回他:“最初的祖宅是民國時期修建的,五十多年前推翻了舊宅......翟大師主持重建了如今的宅子。”周已然輕輕嘆了口氣:“當初你們家的人丁可不止這些吧?”說起這個,樂大伯也有些哀嘆,一共四進的樂宅何其華麗威風?可如今就算將樂家所有本家、旁支的人都叫來,恐怕連祖宅的一半都住不滿。他原本有姊妹兄弟六人,如今卻只剩下他和小弟還健在。他和老妻這么多年沒有一兒半女,小弟也只有樂文文一根獨苗苗,去世的兄弟姐妹中只有二弟留下了文武午一個孩子......如今的樂家,他這一輩只剩兩人,小輩也只有兩人。從前何其繁盛,如今何其凋零!樂大伯神色悲痛地說:“莫非我們樂家如今的境況都是拜翟大師所賜?”周已然點頭:“原本你們家唯二的幼苗,今年還要斷一根的?!?/br>樂家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一處,樂文文心虛地將還殘余著猙獰傷痕的手腕縮進褲兜。樂大伯和樂爹都怒了,斷人家家族香火簡直不共戴天!“翟大師,這些年我們樂家可從不曾虧待過你!你究竟是為什么要對我們家下如此傷心病狂的咒術(shù)?!”樂家人的指控翟大師并不放在眼里,他安安靜靜地縮在木椅上,一言不發(fā)。周已然冷然道:“他這樣做自然是為了偷命?!?/br>“偷命?!”幾位道士驚呼,“真有此等邪術(shù)?”“老而不死是為賊?!敝芤讶豢粗鲜滓巫由夏莻€如干癟樹根一樣的人,緩緩道,“這些年,樂家如同他的一個提款機,被提取的,正是樂家人的命?!?/br>“我先前在醫(yī)院發(fā)現(xiàn)樂老爺子身上的催命咒時,就感覺有些不對勁。給一位年過八旬稍有不慎就可能進重癥監(jiān)護室的的老年人下催命咒是否有些小題大作了呢?若真想要樂老爺子的命,實在是有太多不留痕跡的手段了。除非,做這種殺雞用牛刀的事的人,別有所圖。”“不過也是到了這里,看了樂家的祖墳后,我才確定了這個猜想。也實在是樂家祖墳里的那一塊塊墓碑,將‘催命’這個術(shù)法詮釋得淋漓盡致?!?/br>周已然將之前翟大師的原話奉還:“翟大師,可還有話說?”“嗬嗬嗬,”翟大師一笑,整個身體如同枯枝一樣顫動,他沒有一絲被揭穿所作所為的惱怒,“樂家也得到他們的報酬了,這幾十年,富貴不斷。”“屁!”樂爹怒罵出聲,“我們家原本就富貴了三代,和你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翟大師:“凡人總不會嫌錢多,不然......你們家祖先怎么會和我合作呢。”“只是他們不知道這是用家人的命換來的吧?”周已然道,“現(xiàn)在樂老爺子知道了,他不愿將這個詛咒繼續(xù)下去,所以他進了醫(yī)院......”周已然仔細觀察翟大師的神色,慢慢地分析:“不對,樂老爺子不愿繼續(xù),所以......你來了這里!你想從樂家人中重新挑選下咒的人?是樂文文還是樂武午?”翟大師的視線掃過下面那兩個樂家的年輕人,語氣高高在上宛若恩賜:“你們應(yīng)該感謝許多年前我下在樂家的催命,不然,你們家現(xiàn)在連繼續(xù)存活下去的資格都沒有。”“你們現(xiàn)在也知道了,催命,催的不是被下咒者的命......你們誰愿意接過伯恩身上的重擔?”翟大師慢慢向前傾身,目光鎖定在樂文文和樂武午身上。作者有話要說:周已然懟翟大師說的有關(guān)法律的那一小段,是瞎編的( :?:)我太難了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夢陽花嫁20瓶;暄和、每天都想?yún)捠婪?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翟子隱樂文文縮在樂武午身后,只伸出個腦袋,他勇敢地朝翟大師翻了個白眼:“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是同性戀,沒辦法傳宗接代的那種。我哥性冷淡,也是沒辦法傳宗接代的那種?!?/br>翟大師還沒動作呢,樂爹先怒吼出聲:“小兔崽子!你還挺自豪的???!告訴過你多少次,這種丟臉的事兒不許讓外人知道!老子的臉都叫你丟盡了!”樂文文沒理他的炮仗爹,繼續(xù)說:“所以你把咒下在我們家也沒用,我爹和大伯都一把年紀了也不可能老樹開花......樂家沒命給你偷了!”薅羊毛也別可著他們一家薅吧!關(guān)鍵看他這架勢,是想把他們樂家圈養(yǎng)起來宰啊。翟大師頗有些遺憾地開口:“那你們家沒有存在的意義了?!?/br>他這話一出口,忍耐許久的章生冷笑著從袖中抽出一把古舊烏黑的匕首,就要朝樂家人那邊走去。“等一下。”周已然突然開口。雖然很想立刻將周已然和陶姜扒皮抽筋,但還是師父的命令重要。章生目光陰幽地看了他們一眼,不過,留到最后慢慢折磨也很有趣。章生舉著匕首朝驚慌的樂家人沖去。“等一下!”周已然大喊,章生卻并不理他。然后,‘砰——’的一聲,章生倒地。周已然呼出一口氣,放下手中木椅,一枚符箓緩緩從椅上滑下,還未落地便無火自燃化為灰燼。他們接受樂文文邀請的時候只以為是來看風水,走得又急,周已然只帶了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