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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侯府的嫡子裴亦清,他如今已官至五品,雖并不高但他侯府嫡子的身份也足夠家里有適齡女子的急著說媒,可裴亦清偏偏直到如今而立之年才迎娶正妻,并且不過是個小官之女,也是令人費解。裴亦清這一趟是來謝謝裴懷溫送他的賀禮的,裴亦清喜棋這件事不為很多人知曉,裴懷溫算的其中一個,這一次裴懷溫送的古珍棋譜確是讓裴亦清非常中意。半年前裴懷溫落水這件事其實還能怪到裴亦清的頭上去,那次是裴亦清無意間差一點落水,他卻是被旁邊的裴懷溫一推給救了。救命之恩裴亦清當然不會狠心忘懷,何況是自家兄弟,雖然之前并沒有怎么親近。裴懷溫是庶子,母早逝,在府里也不受寵,與嫡子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交際。那次落水后裴亦清倒是來看了好幾次,裴懷溫沒有怪他,他來的時候裴懷溫也不攔,仍是自己做自己的事。這一來二去的,裴亦清竟覺得這三弟的性子和自己合得來,便親近了不少。裴懷溫第二世做的是三王爺?shù)闹\士,平日里裴亦清來坐時偶爾談到公事,裴懷溫見他不介意便也提點一二,倒是讓他驚訝了一把。而作為謀士,裴懷溫自是擅棋的,他和裴亦清就不知不覺對弈起來,沒想到裴亦清的棋力比起他來也不算差,二人在棋盤上也是惺惺相惜。裴亦清與裴懷溫相處間也是真的把這人當做了自個的弟弟疼愛,剛剛新婚得了他的禮便來見見他。“二公子,您請,三公子午睡剛醒在喝補湯呢?!睄管叫χ鴮⑴嵋嗲逡M來,裴亦清隨著她走進屋里,便看著了坐在桌邊喝湯的裴懷溫。補湯由多種藥材制成,由丫鬟煎煮倒在了素白搪瓷碗內,裴懷溫捻著銀白小勺慢慢舀著,裴亦清剛剛湊近就聞到那藥味,見裴懷溫面色不變地喝著也是心里佩服,想必是很苦的,三弟也習慣了。他在心里思量著再找一找看看有沒有讓三弟身體好起來的辦法。裴懷溫見他來了便揚起笑容道:“二哥怎么今日來了?剛剛新婚也不陪陪二嫂?”裴亦清也笑,“你嫂子忙著陪祖母呢,我怕你一個人無聊來陪陪你,倒是被你嫌棄了?!?/br>雖是責備,但從裴亦清含笑的嘴角便看得出他的心情是極好的。侯府里是昭遠侯裴凌當家,裴凌是將才出身,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才被封為昭遠侯,現(xiàn)在仍是將軍職位。裴亦清是裴凌的嫡子,自然渾身沾染著軍士的那種颯爽冷厲,雖然裴亦清一直混跡在官場上并不對行軍打仗感興趣,但從小的教育和耳濡目染不可小覷。說起來,裴亦清這說一不二的性格說得好聽是耿直,不好聽就是鉆牛角尖,他認定的事任你是誰也甭想勸服他,因此在官場上面裴亦清混的并不是那么如魚得水。裴懷溫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多說,一個人的生活方式有時候也用不著別人來多嘴。他笑著拿起嵐芙沏好的一壺茶,親自給裴亦清面前的杯子倒茶,“二哥說的是,弟弟這廂賠禮了。”裴亦清笑罵了他一句。新進的龍井清香撲鼻,將一屋子的藥香也沖淡不少,裴懷溫與他喝了幾杯茶后便拿出了棋盤想要對弈,裴亦清眼一亮,道:“那本古棋譜里面的,你會擺么?”“怎么?二哥想要解不成?”“當然,不如我們比試一番,看誰可以先解出棋局?!?/br>裴亦清對棋是真心喜愛,裴懷溫眉眼含笑,道:“我倒是沒問題,不過這既是古棋譜,又豈能朝夕間解開,二哥終日繁忙的哪里有時間?我若勝了,可不是勝之不武?”“你倒是有信心,”裴亦清看了他一眼,“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過幾天就有的忙了?!?/br>“上次的事?”“嗯,皇上對邕州的水患很是重視,上次追究官員修筑堤壩的貪污受賄案引得皇上大怒,這一次新上任我可是有很多事忙了。”裴懷溫放下茶盞,手指在桌案上輕敲了敲,皺著眉沉吟了一會,“上次落網(wǎng)的受賄案官員是不是姓張?可是孜縣人氏?”裴亦清訝異,“是,你知道?”裴懷溫淡淡地笑了笑,“我如今也會出府幾趟,在酒樓里聽說書的聽到的,因為二哥曾經(jīng)提過兩句便多加關注了些?!?/br>裴亦清點點頭,和裴懷溫對弈了幾盤后便告辭了,臨走前又邀他翌日出府見見他的朋友。“我那朋友有一個熟識的大夫,醫(yī)術高明,我想著讓你們見一面,過幾日二哥便要動身去邕州查看情況,等到事情處理完也不知是何時,只好匆忙見一面,你說如何?”看著裴亦清溫和擔憂的眼神,裴懷溫的心里一暖,笑容也溫暖了不少,“我自是可以,二哥的朋友一定也是二哥一樣的好性情,只盼著我不要讓二哥蒙羞了。”“那是不會,止明的性子……”裴亦清話一頓,似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你見到便知曉了,他性子灑脫,倒是不在乎什么俗禮?!?/br>裴亦清說了幾句便離開了,裴懷溫送走他后獨自坐在屋內沉思,嵐芙小心收拾著桌上的棋盤,又重新沏了杯熱茶放在他面前。水患,貪污,孜縣張姓人氏……裴懷溫的眸色愈加暗沉,他還記得前世他作為三王爺謀士的時候就勸三王爺拿下這差事,那張官員貪污受賄的證據(jù)也是三王爺特地翻出來的,就是想要讓皇上的威信大減,再讓三王爺當差贏得民心??上ё詈笕鯛敳]有如愿以償,就因為這件事三王爺?shù)哪托凿J減,這可以說是三王爺造反道路上走下坡路的預兆,倒不是之后從未成功,而是自此以后三王爺就不如之前那樣沉得住氣。前世就算他說多少肺腑之言勸說,三王爺也是不聽,之后他也沒有辦法,只好寄希望于一擊必殺,結果一敗涂地。說到底造反是沒有好前途的,三王爺?shù)降资菫槭裁聪氩婚_呢?!裴懷溫笑了笑,唇邊的笑意冰冷,那王座就如此吸引人嗎?即使孤獨,也要一世尊榮。不過這一世畢竟是不同的,比如因為他突然顯目起來的戚府,因為他與三王爺?shù)乃浇?,這前世與三王爺造反并沒有干系的戚府,這一世卻是要生生被拖入泥沼之中么?裴懷溫自然不會讓這種事發(fā)生。裴懷溫本是指望著平平淡淡地過完這輩子,但若牽扯到了戚府他也并不會當個病貓,戚家嫡長子的風度即使他變成裴懷溫也還是在的。這一次裴亦清搶了三王爺想要攬下的差事一定是皇上一手cao辦,可憐裴亦清只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罷了。不過想到即使沒有他作為謀士三王爺還是走一樣的老路,裴懷溫也有種莫名的悲哀,即使各種細節(jié)不一樣,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