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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殘渣,羅玉靜將自己亂七八糟的頭發(fā)打散梳理,梳著梳著,望著水里的倒影又開始發(fā)呆。 “她怎又發(fā)呆?”苦生蹲在旁邊的大石頭上等著,問旁邊的誅邪劍。 一般而言,厲鬼都是沒有神智無法交流,但這個女人雖然有厲鬼的氣息,卻又是人,似鬼非鬼,似人非人。從某種意義上,倒是與他很像。 人之所以成厲鬼,無非是含恨或不甘,這個女人卻不知道是因為什么。若是為恨,不見她去報復仇人,若是為不甘,也沒見她有去做什么事的強烈意愿,只有一身悲與痛。 “那厲鬼,你以后就跟著我。”苦生說,“不要想著逃跑,你是跑不掉的,可明白?” 羅玉靜不言不語,用手緩緩梳著頭發(fā)。 苦生又道:“就算你藏在凡人身體里,一身厲鬼怨氣也會侵蝕身體,這身體你不可能一直用下去,過不了幾年終是要死?!?/br> “是嗎?!绷_玉靜終于開口說了兩個字,看上去仍然是無動于衷。 苦生要繼續(xù)去尋厲鬼蹤跡,不愿在這耽擱時間,提起破竹筐準備再如之前那樣把人裝走了事,結(jié)果破竹筐被折騰這么久,整個散了架。 將破竹筐一丟,苦生一腳踢斷一棵樹,折下樹干做了個背柴的架子。把羅玉靜往上一放,背著就走。 這人對外界反應遲鈍,不用多說,將她當個菩薩像背走就是。只要不碰她,她就沒什么反應。 行在山路,羅玉靜坐在并不舒服的柴架子上,兩條腿垂下,白色裙子飄飄蕩蕩,出神看著兩旁樹木倒退。 一陣風從后方吹來,將羅玉靜的長發(fā)吹到苦生臉頰邊,他嫌棄地抓了一把往后拋:“你頭發(fā)綁起來,不然給你燒了?!?/br> 羅玉靜抓著頭發(fā)怔然望天。 前方有棵柿子樹,苦生摘了兩個柿子隨手一拋,精準地拋到羅玉靜腿上,滾進她懷里。 山間秋葉紅黃交雜,深深淺淺??嗌谇邦^揮開頭上的樹枝,幾片黃葉飄飄蕩蕩,也落到羅玉靜懷里。 作者有話要說: 現(xiàn)在:她什么時候死? 后來:不要死。 ☆、04 喝藥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但凡走過都要多看兩眼那一對男女。 男子面上戴著奇怪罩子遮嘴,手上叮叮當當鐵指套,拿一把道士用的驅(qū)邪劍,看外貌就是個“奇人異士”。 女子倒是面容姣好, 但發(fā)極黑, 臉又極白, 一身孝服似的白麻衣看著讓人心里發(fā)怵。 這兩人的姿勢也怪,男子把女子背柴一般背在身后,兩人隔著幾根樹枝背靠著背, 這姿勢本該非常吃力, 但看那男子輕松自如的模樣, 好似那女子沒有重量。 挑著擔,提著籃的普通人, 紛紛避開他們, 抱著孩童的婦人見不懂事的孩子伸手去抓那白衣女人,忙把他的手捉回來,低聲呵斥, 生怕他沖撞了不干凈的東西。 在這個時代,遇到“不干凈”的東西是很尋常的事,所以眾人見到些“奇詭”人士都是敬而遠之。 苦生早已習慣那些目光,大步走在街上四處感應厲鬼蹤跡。 “這位過路的道長,請到家中喝杯茶吧?”走到一個巷口時, 一個臉帶忐忑的男人站在一扇門前說。 苦生朝他身后的門戶里看一眼, 腳下一轉(zhuǎn)朝他走了過去。 男人忙殷勤地打開大門,將他迎進去,還畏懼地看了眼他背上的羅玉靜。 前面說道,這時的人們常遇見一些怪事, 于是與之相關的一些驅(qū)鬼捉妖人士便多了起來,有許多人家若是遇上怪事,請不起本地那些“神圣”,遇到路過的奇人,就會將人請到家中幫忙看一看,這也是一種約定俗成的做法。 進得小院,見屋舍老舊,院內(nèi)養(yǎng)了雞鴨,但掃灑的很干凈,聞不見什么氣味,院子一角種著棵梨樹。 男主人按照習慣倒上一碗茶,捧到近前見這位怪道長面上鐵罩子罩著喝不了茶,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繼續(xù)遞過去。 苦生道:“什么問題?” 男子忙放下茶道:“是我的兒子,睡了三天都喊不醒,在廟里拜過也沒什么用,不知道是被魘著了還是什么。”說完朝屋里喊了一聲,讓把孩子抱出來。 里屋他的妻子和老娘都走出來,妻子雙眼哭腫,懷里緊緊抱著個幾歲的孩童。 兩個女人七嘴八舌一通述說,眼見又要哭起來??嗌皇帜笾⒆拥哪樂矗恢笡霰卮猎谒夹?,打斷兩人的哭聲。 “是‘走蛙’,讓孩子母親抱著往外面有橋的地方走,走到哪孩子發(fā)出哭聲,就停下挖土,土里會有一只土蛙,用碗裝了帶回來,給家里的雞吃。”苦生說完就擺擺手。 孩子的母親立即抱著孩子,帶著小鋤子和碗出門。 苦生將背上背著的柴架子取下來,單手提著不言不語的羅玉靜,將她放在那棵梨樹下青石上坐著。 留在家中的男人陪在一邊,他那老娘則小心看了羅玉靜好幾眼,問苦生:“這位道長啊,您這帶著的,可是您降服的女鬼?” 苦生剛想說不是鬼,又一想身體里確實是個厲鬼不錯,解釋起來麻煩,便直接點了點頭。那老婆婆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進了屋去,過會兒拿出三根香,點著插在羅玉靜腳邊拜了拜,口中說:“莫怪,莫怪?!?/br> 羅玉靜望著腳邊的香:“……” 香燃盡后,女人抱著孩子回來了,合著的碗里果然有一只土蛙,拿到雞籠里給雞吃了,很快,屋里就傳來孩子的哭聲,邊哭邊喊餓。 那家人千恩萬謝,最后小心取出來幾個錢,遞到苦生手中??瓷先ハ袷桥滤由?,但苦生什么都沒說,收下錢就把羅玉靜背起來。男主人殷勤地將他們送到門口。 又走過幾條街,苦生再次停下來。旁邊是個用竹篙和布支起來的面攤子,靠著人家的兩片灰墻,靠墻立著酒甕,擺了幾張桌子。下午時分,不是飯時,沒什么人光顧,攤主坐在那打盹。 將羅玉靜擺在桌前,苦生自己蹲在另一張長凳上,喊醒店主人:“一碗面?!?/br> “誒,好嘞,稍等?!钡曛魅诵焉?,見他們形貌異常,不敢多問,掀開關著沸水的蓋子,蒙頭下湯面。 一碗面,他端上來后猶豫一下,放在了苦生面前,大概是覺得女人看上去不像是需要吃飯的樣子——像個女鬼。 苦生一根手指把面碗推到羅玉靜面前,又掏出方才那家人給他的謝錢,付給店主人兩個。 他自己一個人行走的時候,不需吃飯睡覺,身上向來沒錢,現(xiàn)在得養(yǎng)著一個人吃飯,只得額外花點功夫管管閑事。 接下去這一路,他便偶爾會停下來,管管東家的小兒夜啼不止,再看看西家的老頭老太太半夜夢游……給羅玉靜賺飯錢。 他若是有哪里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