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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市便顯出了死亡的頹相。 一輛車駛入城內中心大道,往日擁擠的街道上除了被遺棄的死物,沒出現(xiàn)任何一個活物,包括從前在這座臟亂城市里猖獗的老鼠。 或許兩旁的房屋里還藏著存活的人類,但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走出來,因為下雨了。 空海在頭頂,下雨就意味著災難。雨水連接了天上的空海與地面,許許多多從沒見過的奇怪生物,通過雨水降落,以一種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成長變化,占據(jù)了原本屬于人類的棲息地。 最開始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微小生物,那些看上去無害的小東西,但它們如同瘟疫,席卷全城。 寄生、獵食、擴散……地面上毫無防備數(shù)量繁多的活物,對于入侵的生物來說,是不可多得的絕佳食物。它們全都聚集在這里狂歡。 紀倫這個種族,相比那些只有覓食本能的族群更挑剔,他們對于“情感”有需求,其次就是“生活品質”的追求。 一路尋找舒適安全的巢xue,紀倫開車載著自己的雌性,停在城中的一座電視塔下。五百五十米高的茵萊電視塔是城內最高建筑,那種堅固的鋼鐵鏤空結構很符合紀倫的審美。 雖然消化了原本那個紀倫博士的腦子,但他還是更傾向于族群的喜好,更接近天空的地方,濕潤、通風,并且遠離地面活動的那些生物,對無害的雌性來說更加安全。 因此,哪怕從人類的腦子里得知人類一般不會住在電視塔的鋼架上,紀倫還是把沉睡的雌性帶到了兩百米高的鋼架小平臺上。 他決定先在這里筑巢,休息的雌性需要一個巢xue,這樣他才能放心離開去尋找食物。鑒于時間不夠,他暫時只能先做個簡易的巢xue。 變回原本形狀的大章魚用數(shù)量繁多的足肢將秦明黃團團包裹起來,分泌出一種半透明的物質,使它充氣膨脹——這個場景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章魚在吐泡泡。 泡泡形狀的巢xue可以過濾空氣,阻隔雨水。秦明黃躺在泡泡里,紀倫扒拉著這個“泡泡”,用黏液將它固定在幾根鋼架之下。 這個簡易的巢xue充滿了他的氣味,可以驅逐敵人,安撫雌性。 望著休息的秦明黃,大章魚盤踞在泡泡上,不舍地用幾根變成粉色的足肢蹭了蹭泡泡表面,然后他如同鼓起的氣球,直接從兩百米高空飄向下方,并在這個過程中逐漸變得透明。 隱匿自身,這樣更方便捕獵。 一條顏色鮮艷火紅的看書就去長條形生物在地面蜿蜒爬行,這是空海里一種海蛇。它們的族群在空海里少有天敵,到了地面上,仍然可以傲視其他生物,所到之處,活物退避三舍。 因為它的皮有劇毒,頭部還有一個很大的毒囊,蛇信如同吸管,能噴射毒液。 來到地面后,它再沒遇見天敵,生活愉快,把自己養(yǎng)得肥肥壯壯,在大街上溜達時也不隱藏自己。 紀倫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它的蹤跡,降落在它上方,輕松用足肢按住了它圓滾滾的身體。 驟然遭到襲擊的海蛇扭動起來,噴射毒液,這液體甚至帶著腐蝕的效果,但紀倫不為所動。 他們有一支近親族群,是空海中最劇毒的生物,他們這一支沒有劇毒,卻可以免疫劇毒,因此他們的族群就是這種劇毒海蛇的天敵之一。 劇毒海蛇沒有在空海里泛濫成災,都是因為他們的族群喜歡吃。 雖然是自己喜歡的食物,雖然他也餓了一段時間,可是想到已經(jīng)有了雌性,快要流下口水的紀倫還是決定把這個美味的食物帶回去。 不過這蛇的腦袋有毒,雌性一般不吃這個,所以——扭斷海蛇腦袋偷偷吃掉。 他就稍微嘗一口。 皮也有毒,皮也吃掉。 足肢抓起剝皮去腦袋的海蛇,將它暫時存放進隱形的囊袋里儲存。 他還要抓到更多的食物帶回去,向雌性展示自己的能力,她才會更容易接納他。 離開了心愛的雌性身邊,空海大章魚一下子恢復了獵食者的兇殘。 兢兢業(yè)業(yè)覓食的大章魚越走越遠,電視塔上風聲呼嘯,遠遠飛來一只白鴿停在架子上。白鴿抖抖淋濕的翅膀,發(fā)現(xiàn)身邊一個奇怪的大圓球。 白鴿咕咕兩聲,跳到圓球邊扭扭腦袋,篤篤篤在圓球上啄了幾下,剛好對著秦明黃的腦袋。 簡易泡泡巢xue里的秦明黃被這點動靜吵醒,困倦地睜開眼睛。 透過半透明的泡泡壁,她看見自己身處高空,身下懸空,只有一層似乎不太牢的東西托著她的身體。 秦明黃“……”睡意不翼而飛,心跳瞬間兩百八。 捂著亂跳的心,她看清楚了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臉上不由露出迷茫與困惑。 這又是什么情況?我在哪?我怎么從車上跑到電視塔上的?這個圓球又是什么東西? 就在不久前,她以為自己遇到了此生最迷惑的時刻,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之前迷惑早了。 心驚rou跳地挪到有鋼架支撐的地方,秦明黃試著破開包裹著自己的大圓球,誰知還挺牢固,光滑的內里柔韌異常,不知道是什么材質。 她從鞋底抽出刀片,切割球壁,這才將自己從古怪的大球里解脫出來。破開一道口子的大球瞬間癟了下去,耷拉成一團。 剛鉆出大球,險些被迎面吹來的勁風給掀下去,身體溫度驟降。 好奇的白鴿被突然出現(xiàn)的活人嚇飛,往電視塔下的小樹林落去。秦明黃扶著冰涼的鋼架,視線追隨白鴿,俯視下方的城市。 如果換成患有恐高癥的人,當場人就沒了。 她縮著腦袋打了個噴嚏,吸著鼻子脫下外套,繞過身邊的鋼架,雙手纏緊,試著往下爬。 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什么都沒有的鋼架子上不是久留之地,她必須得下去。 相比巨大的電視塔鋼架,她渺小的像一只螞蟻,一陣風吹來,都能讓她吊在半空中搖搖晃晃。不過秦明黃身手利落,攀爬技能熟練,最終有驚無險地爬到了最底層。 松手跳下最后一層,只穿著件背心的秦明黃瞧瞧自己揉成一團的外套,遺憾地將它丟下。 周圍沒人,她搓著胳膊左右看看,在不遠處看到了熟悉的車輛。 眼睛一亮,秦明黃跑過去打開車門鉆上去,抽出毛毯給自己裹上,環(huán)視一圈沒看見那個詭異的傻子博士,毫不猶豫開車離開。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下著蒙蒙小雨,周圍水汽濃郁,一層薄薄水霧籠罩在低矮的建筑上,在電視塔高空看不太清楚,秦明黃開車在路上,才看見這地方究竟是什么情況。 她在一個路口放慢車速,看向對面覆蓋上橘黃色的大廈。 大廈原本應該是灰藍色的,外面是反光的玻璃,但現(xiàn)在它的表面有著橘色的瘢痕,如果她沒看錯,那些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