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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計劃順?biāo)爝M行,趙國渡河的速度比想象中更慢,幾日過后也不過才有民兵和軍人兩萬人左右通過了成周,到南地扎營。而雪也漸漸開始消融,偶爾下起的小雪更像是,在沉沉不肯亮的黎明中亂灑,守衛(wèi)成周的晉國將士仍在初春憊懶的睡眠之中,卻忽然聽聞到城墻頭的號角與敲鼓聲。 這聲音已經(jīng)許久沒有響過了,晉國士兵忽然驚坐起,沖出營帳,卻有些蒙了。 不對,這能是誰來攻打?難不成是楚國? 但卻見成周城內(nèi)亂坐一片,火海四起,城墻上甚至不停地朝內(nèi)飛下箭雨,剛出了自己的營帳,轉(zhuǎn)身就看到營帳被扎成了刺猬,細雨配上火海,竟還有人朝城墻下的駐防地帶,扔起點燃的柴薪,柴薪遇上薄水,將滅未滅,黑煙滾滾,一時間竟連沖來的人是敵是友都看不清楚。 能這樣進攻成周的,怕是只有趙國了! 可雖說借道成周城,但是并不打開城門,只讓趙國利用城外官道、航路與渡船,趙國何以攻城? 但此番進攻之下,明顯是有趙人在深夜中涌上了城墻,甚至有意誤吹號角,亂打鼓語,搞得城內(nèi)士兵驚惶不堪,一片混亂。 而城門似乎也在里應(yīng)外合之下被打開,北側(cè)靠河,南側(cè)卻有大量已經(jīng)渡過黃河的趙國士兵,反涌進城中,意圖攻下成周! 當(dāng)趙國騎著高頭大馬殺入城中時,晉國士兵對成周城防的信賴也崩塌,他們再無信心,本來就被趙國這幾日的治軍所震懾,再加上最重要的城門都被破了,晉國士兵守城也沒有意義。 而且這座成周城修建不過兩年多,哪里有什么生在這里養(yǎng)在這里的百姓,更多的都是修船的工匠與游走的商人,他們見到城破,最早乘著各自的船只逃走。 又加之狐氏兄弟不在,城守不知所蹤,趙國的猛攻之下,晉國士兵大亂,竟打開北側(cè)城門,也通過水路慌忙撤逃。 趙國在天色大亮之前,就占據(jù)了這座之前久攻不下的成周城。 或死或逃,這座嶄新堅固的城,留給了趙國。 但遙遙聽到這消息的舒,卻拊掌點頭。 所謂遙遙,卻也不算遙遠。 舒正住在舊虞狐氏的祖宅內(nèi),毫不介意的占據(jù)了主屋,聽著消息來報,散座在憑幾中,道:“都逃走了? “死傷也不少,但大部分還是按照原計劃逃走了?!睅煘{道:“這樣……真的好么?” 舒:“只要是與趙國合作,他們都會這么做。要讓他們費力攻城,我們也死傷慘重,不如先借他們一步。但成周城內(nèi)既沒有存量,因舊成周城外早砍伐了太多樹木,他們連柴薪怕是都很難找到,我倒看他們能在這座城守多久?!?/br> 師瀧:“那我們要現(xiàn)在對渡橋動手么?” 舒:“還不著急。他們?nèi)缃駬碛辛顺芍?,才肯真的派大量士兵渡河。且他們他們緊缺船只,不把這渡橋上的大船拆了就不錯了,更不會有時間和能力去再修建渡橋?!?/br> 師瀧:“關(guān)于渡橋的計謀,果然是荀、聞喜君所說?” 舒托腮笑道:“自然是。但其中細節(jié),很難講述。畢竟要騙過巨鹿君,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兒。既然要真的設(shè)局,這個網(wǎng)就要兜的足夠大。秦璧哪里有什么消息?” 狐笠道:“王后說——” 舒抽了抽嘴角:“叫她秦璧就是,別王后王后的。我聽著不習(xí)慣。” 狐笠笑了笑:“秦璧說,果然檢驗過,有不少鐵礦混著石塊,而且馬群的質(zhì)量并不高。但還是佯裝派大量人馬護送回晉國中部。但秦璧說,看趙國對周圍樹木的砍伐,她認為趙國即將設(shè)立大營且準(zhǔn)備對上黨一代進行反攻。” 舒往后仰去,笑道:“果然。上黨高地的易守難攻可是天下聞名,上黨人能數(shù)百年屹立不倒,也正是因為如此。晉國從這一側(cè)奇襲,又付出了血的代價才拿到了上黨郡,就是為了這一天。這一把離邯鄲不遠的劍,可算到了出鞘的時候了。上黨遇上秦璧,身旁又有最了解晉軍的人輔佐,又加之趙國與秦璧的仇恨……” 她說罷,忍不住笑起來:“我很好奇呢。沒見過她大殺特殺,這次我給她兵馬軍餉,倒想看看聞名天下的藍田君的本事?!?/br> 也不知道是否是南河來過一趟,或許也是晉楚之間的再度交好,使得晉國君臣上下,都顯露出幾分晦暗一掃而空的輕快與自信。 而狐氏兄弟退回舊虞,也不過是為了給成周的戰(zhàn)敗創(chuàng)造機會罷了。 狐笠病重顯然是沒有的事兒,他氣色比之前好許多,甚至也開始活絡(luò)的多走動起來。而兄弟倆對于回到家鄉(xiāng)都有些興奮,狐笠甚至披發(fā)登朝,而狐逑也換了套頗為亮眼的紫色衣衫,眉眼里都寫滿了高興,小朝會的時候望著舒直笑。 舒真想問他在笑什么。 等到這一堆事兒處理完,舒又給楚國那邊寫罷國書,等師瀧親筆謄抄潤色過,她才松了肩膀說散了。 她本來想讓狐逑等等她,但當(dāng)著狐笠,又總感覺不太好開口—— 畢竟狐笠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拿促狹的目光看她和狐逑了。舒還逼問過狐逑,問他是不是跟他哥哥說起了她的性別,把狐逑急的差點跪地上發(fā)誓沒說過。 難道她就這么明顯? 干嘛一個個都用那種眼光看她。 她覺得自己雖然不算英武,但也是翩翩君子,看起來也像那種……悶sao型的。怎么感覺就沒有一個人相信她作為男人,而且還能夠征服秦璧呢? 等舒走出主屋的時候,果然看到狐逑在花園里等著。 花園里雜草也不少,但列國中都不太修剪花園,頂多種些花樹果樹,鋪幾條小路,青苔雜草也有趣味。狐逑果然是在家中放松不少,這會兒等著她的時候,還在撥弄屋檐上垂下來的迎春花,狐家養(yǎng)貓兒也不少,幾只在花樹下竄過,未必識人,但是識鞋,看鞋且知三六九等的貓兒沒臊似的翻身過來,露著肚皮撣玩狐逑的衣擺。 這一幕倒是讓舒覺得很少見,也很新奇。 她穿的鞋更好些,才走過去與狐逑搭話,貓兒立馬過來,用尾巴勾著舒的褲腿走。 舒蹲下去撫貓,仰頭道:“你剛剛笑什么呢?” 狐逑摘下兩三朵小黃花來,往貓頭臉上扔過去逗貓,笑道:“瞧見你穿的這樣平常,還坐在我家中,總感覺很有意思。你倒是沒有不適應(yīng),覺得我家里如何?” 舒環(huán)顧:“確實祖上富得流油啊。云臺太正經(jīng)了,你們家的格局很有意思,我挺喜歡的?!?/br> 狐逑:“要不我?guī)阕咦???/br> 舒將貓抱起來:“行啊。你原先住哪兒?我也想去瞧瞧?!?/br> 另一頭,狐笠也引著一位友人往內(nèi)宅走:“你要還住以前那邊?” 師瀧頓住腳步,滿臉戒備:“那兒是不是太偏遠了,我怕大君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