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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是要好好休養(yǎng),身子重要。齊國上下,不止我一人在乎您?!碧臃币灿X得自己學了滿嘴惡心人的強調,咬牙才說出來。 舞陽君只是抬手,讓宮奴領他去后院了。 舞陽君撫著肚子沒有說話。 太子繁才到了后院,幾個宮女站在廊下,激動地朝他叫道:“太子!太子過來了!您怎么這時候才來,再不來,女公子就要急了!” 太子繁快走幾步,披風朝后蕩起來,面上愁霧也消散幾分,忍不住道:“是我來晚了,陟兒呢?” 幾個宮女揣著有喜事兒似的笑意,打開宮門,喜氣洋洋的推擠著他進去。 太子繁走進屋里,只瞧見屏風后頭有個人影,似乎在那兒穿針引線繡點什么,他趕忙解了披風,搓了搓手,又往手里哈了一口氣,才瞧瞧走過去。 屏風后傳來少女的輕笑:“你風風火火的進門,這會兒又放輕腳步,要裝什么?是想嚇我不成!” 說著那少女扶著榻就要起身,田繁連忙走過去,扶住她胳膊,道:“你不用起來,好好坐著就是!” 少女生的白皙羞怯,因皮膚嬌嫩,眼角鼻翼有幾分天生的泛紅,卻顯得她愈發(fā)嬌弱可愛,她捏住田繁的手,道:“外頭是不是很冷,你手都好涼呀?!?/br> 田繁連忙抽手,又搓了搓手指,靠著旁邊的小爐暖了暖,道:“你再做些什么?” 魏陟給他看了看手里的繡樣,白底紅鳥,神態(tài)凌厲驕傲,她抿嘴笑道:“給孩子做鞋面呀。你看我繡的好不好?!?/br> 田繁坐過去,隔著襦裙,摸了摸她同樣有了身孕的腹部,道:“好看是好看,只是太傷眼睛了,你還是以后讓宮人去做?!?/br> 魏陟笑:“反正我也是無事?!?/br> 田繁與她說了幾句膩歪的話,而后道:“我剛剛去見你阿娘的時候,正見著大將昆君走出來,看來是又有了消息。你說會不會是晉楚的聯(lián)軍,已經(jīng)攻下了大梁城?你阿娘總是說什么大梁不可能被攻下,但成周——那成周聽說晉楚聯(lián)軍只用了三天,連大軍都沒有過去,就輕而易舉的奪了下來。” 他又道:“朝內現(xiàn)在什么消息也進不來,我君父不愿意臨朝,官員之中又因為之前舞陽君與慶氏發(fā)生沖突,現(xiàn)在天天都是在拉幫結派的相互斗。慶氏也未必落了下風——” 田繁轉過臉去,只瞧見魏陟有些茫然的望著他。 田繁笑:“我不該跟你說這些?!彼焓帜四ㄎ黑斓聂W發(fā):“你不愛聽的?!?/br> 魏陟輕輕一笑:“可我喜歡你說這些時候又憂慮卻又不認輸?shù)纳袂椤D阋窍胝f,便再多說些朝堂上的事與我聽嘛?!?/br> 田繁嘆氣:“朝堂上有什么好說的,又沒人把我……算了算了。對了,你之前,不是與我說你發(fā)了夢魘么?其實這幾日,我也做了噩夢?!?/br> 魏陟有些擔心:“什么噩夢?” 田繁欲言又止。 魏陟連忙去搖他胳膊:“你與我說呀,你不說,我多擔心你啊,是特別不好的事情么?” 田繁深深望向她:“是……與你有關?!?/br> 魏陟:“跟我有關?我不會出事的啦,我阿娘一直好好保護著我,我就在這里,身邊都是人照顧我,怎么會出事?!?/br> 田繁嘆氣:“你說你阿娘,其實小時候待你很不好。我雖然不知道,但我見她對待過你的兩個哥哥……而且因為你說你娘逼你做的事情,你都做不來,所以她對你大發(fā)雷霆,甚至動了手……” 魏陟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出口,低下頭去:“那是,以前的事了?!?/br> 田繁:“我是跟她半個手指都沒沾過,但她說那孩子是君父的,你信么?” 魏陟有些吃驚:“這怎么會不信,齊王有意請她去行宮住了大半個月不是?” 田繁:“可君父已經(jīng)四五年無所出了,宮中美人夫人并不少。就算是舞陽君誰也沒帶去行宮跟他住了大半個月,但我還是不信。你是做女兒的,雖然這話我不該說,但你們兄妹三人,父親都不是同一人,或許這個孩子也是……” 魏陟低下了頭。 田繁:“但君父不知道怎么被她騙的團團轉,卻篤信了。篤信就也罷,既然他們倆能堂而皇之的去行宮,宮中都亂成這個樣子,我覺得我與你的事情也不必相瞞,為什么還要讓你藏在宮中,寸步不離?!?/br> 魏陟怯聲道:“會不會是她怕王后謀害子嗣。畢竟如果她說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的,對王后便沒有那么大的威脅。你別忘了,王后也是慶氏呀。” 田繁冷笑:“王后?她剛進宮中,就給了王后一個下馬威,人家沒她大,但位分確實長輩,王后這會兒半條命都去了,躺在自個兒宮中跟半廢了似的,怎么還有能力跟她斗。” 魏陟:“那你覺得是……” 田繁轉過頭來:“我認為她為了生個兒子。你們二人大概生產(chǎn)的時間也不會相差太多,她宮里又不是誰想進來就進來的——” 魏陟沒明白似的。 田繁:“我是說,如果你生了兒子,而她腹中卻是女兒,她絕對會奪走這個孩子,還會處死那個女兒,隱瞞你懷孕過的事實。” 魏陟瞪大眼睛。 田繁:“而你們……二人,生的都是兒子,那怕是也會奪走,因為你肚子里的才是沒有破綻的田齊血脈?!?/br> 田繁吐了一口氣:“我認為,很大幾率,你的孩子,我們的孩子,都會被奪走——甚至說,她根本不在乎你的感受,你的命運?!?/br> 魏陟似乎眼角紅了:“可……” 田繁跪下來,撫著她膝蓋,仰頭看她:“可我不能不考慮,君父逼我娶舞陽君的時候,我滿心不愿,可我怎么都沒想到會遇見你。而你怕是不知道……我派人去查過,你的生父,在你剛出生沒多久,就被舞陽君親手處死了。你想象一下,會不會等她奪走了你的孩子,為了封口,也會……殺了你?!?/br> 田繁:“你再看勿望與莫語兩個人,聽說他們少年時候都是名冠天下,一個是稷下學宮與狐子并稱二子的學士,一個是早年出身墨家劍走天下的任俠,他們?yōu)榱藱嗔ψ隽宋桕柧拈T客,卻反而因為舞陽君的賞識,變成了如今的樣子。誰還知道他們少年時候的往事,誰還知道他們的姓名,如今只想個奴似的跟在她手邊,想走怕是都未必能走。我不敢想這些,我一想就覺得渾身發(fā)冷?!?/br> 魏陟:“那……那你想讓我跟你逃么?” 田繁:“逃?我是太子,她是嫁進來的,我們?yōu)槭裁匆?。其實很多事情,只要一點點手段,只要親近的人的一些些計謀,事情就可以完全翻盤?!?/br> 魏陟望著他,咽了咽口水:“什么手段?” 田繁親了親她的手指:“你就想象一下,如果她不在了,你的孩子不論是男孩女孩,都將是王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