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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情和……羞惱。 修煉“裝”這一功力多年的旬南河要是知道辛翳的評價,大概是要笑醒的。 為了做老師這行,她憋了多少年才把自己這個廢話簍子憋成了世外高人,把自己一身明sao暗賤抖機靈憋成了悶sao。 行走宮中朝野,怎能不做場面。 辛翳捧著他的手,似哀求:“先生隨我回宮里,宮里照料得好,也有最好的病醫(yī),我大楚的太醫(yī)是最——” 南河知道過會兒任務結束,系統(tǒng)就接她走了,嘮三塊錢閑話得了,她真懶得動彈。 荀南河虛弱的咳了咳:“我過不去了,再挪動必定要在路上閉眼。好好跟你說說話就行?!?/br> 辛翳死死抿住漂亮的嘴唇,又慘笑:“先生永遠都是潑冷水的人,哪里至于!” 荀南河剛要再開口說話,辛翳起身脫掉大氅,快步走去火邊烤了烤手,又走回來,脫掉鞋履,作勢要往他病榻上擠。 荀南河一驚,又咳了咳。 辛翳踏步進床榻里去,那樣高大一個人,蜷臥在被子外,腦袋靠著木枕,手放在荀南河胸口,就像幼時荀師安慰他時,輕輕拍著。 荀南河面上浮現一層病態(tài)的紅暈,偏過頭去沒有說話。 南河:……你瞧瞧自己那個子,你瞧瞧你那張暴君臉,現在蜷在她旁邊,威嚴何在啊! 南河甚至有點痛心疾首了:這孩子,到底什么時候能長大! 荀南河閉眼裝睡,耳邊卻傳來只有她一人能聽見的嬉笑聲。 領導:“喲,南河,他手都放上去了。你病重了之后就沒穿裹胸吧,不過你這會兒也是回光返照了,就是被他發(fā)現你女扮男裝也沒什么的了?!?/br> 南河不想說話。 天底下給自己起名叫“領導”的系統(tǒng)可真的不多了。 她要是開口,難免要叫它名字,白白被它占了便宜。 南河想著,若是下次任務換了身份,能自己取名,她非要給自己起名叫“爸爸”不可。 領導作為領導,自然不用察言觀色,永遠不識好歹,笑道:“他可是覺得你真的跟他生氣了,覺得你們倆要決裂了,你不解釋解釋?——怎么著,我給你一點依依惜別的時間,你還不好好珍惜?” 荀南河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腦中卻道:“你丫倒是很會排戲啊。任務結束早該退場,你竟然給我安排個病死。病死就病死唄,你給我弄個馬上風也行。你卻非要拖幾個月,拖到他回來不可!” 領導笑起來:“怎么?你不想見他?” 荀南河:倒也不是,只是她實在不喜歡這樣的場面。 系統(tǒng)笑道:“第一個任務雖然耗時八年,但你也算任務完成的不錯。讓你跟自己養(yǎng)大的君王告別,你還不愿?下一個帝師任務,過會兒就要開始了,你不如再仔細瞧瞧他?!?/br> 荀南河是真見不得辛翳這幅樣子。 她覺得自己死了也不算什么,辛翳畢竟是楚王,從小見過不少生離死別,傷心些日子也就罷了,并沒有什么大事。但她病倒之前與辛翳有些爭端,分離之前最后一面,辛翳又甩袖而去。 對荀南河來,這倒是無所謂。 只是這會兒見面,瞧見她病的不成樣的臉,辛翳心中必定萬分復雜。 辛翳將頭靠在枕邊,拍著她身子,輕聲哼唱。 這小子幼時扮豬吃老虎,習字武藝全都裝傻,歌舞無能還就愿意折騰,天天跟著宮人唱歌跳舞又打鼓的摧殘旁人耳膜。 他輕輕哼曲,今日倒是超常發(fā)揮,五音有大半還在調上,勉強有幾分荊楚清遠山歌的味道。荀南河想笑他的歌聲,但她倦極了,這會兒已經不是裝睡,而是有些睜不開眼了。 辛翳似乎也感覺到生息如流水似的從荀南河身上逝去,手微微抱緊她,聲音發(fā)抖似的與她說話:“先生……南河?!?/br> 荀南河渾身都痛,他還抱她這么緊,她動了動身子,她頸上帶的蜻蜓眼琉璃珠子從衣領滑出來,辛翳看到,眼睛像是被扎了一下,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那蜻蜓眼串珠,呵氣一笑,雙眼發(fā)疼,聲音低?。骸斑@么多年,先生早已位列令尹,是我大楚朝堂之首,竟還帶著它。先生可知道,你帶了這個,就要效忠于我,就要服從我,我不讓你走,你就不能走——” 辛翳的情緒幾乎要因那小小蜻蜓眼掛墜而決堤,他想低頭去親吻一下那串珠,此時此刻卻仍怕唐突,只用手指捏住,幫她放回衣領。 南河迷糊之中微微抬眼,輕聲含混道:“無光,別煩我?!?/br> 他看見她還能懶懶回答,笑了下,肩膀微微顫抖,握住她的手:“你給了我這個字,怎么能不看我弱冠后用上這個名字?過幾個月我就該加冠,你真的不親自為我加冠?……我是日蝕時出生,自小便是兇兆的化身,臭名昭著。不過你名字也與天象有關,南河是井宿的星官,是南側天空的戍衛(wèi)……南側,那就是楚國的戍衛(wèi),你覺得巧不巧?!?/br> 南河:……孩子,別多想,我是因為家南邊有條河,才取這個名字。我家要是西邊有個壩,我估計就叫“西八“了。 荀南河耳鳴的厲害,只感覺自己雙膝以下都冷的沒了知覺,也有點聽不清他又說些什么,只含混的應答。 辛翳聽見她早已神志不清的胡亂應答,也覺得掌心里那只細長的手越來越冷。剛剛還燃燒的希望又被他的病弱模樣給澆滅。 他傾身過去,臉色蒼白,細聲勸誘:“你說要培養(yǎng)我成為一個合格的君王,但我遠不夠,不是么?我今日還冒險一個人回來呢,我還驕奢yin逸,還昏聵貪樂——甚至、我連王嗣也沒有,昏事也未定!你就放心我這個混帳,一個人在宮中胡鬧?” 這都是胡話。 她知道他的本事,否則也不會肯放心他帶兵出征,更不會承擔得了早已今非昔比的楚國。 荀南河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有沒有說出口。 她只是心底在對系統(tǒng)罵娘。 這場病,這種死法,實在是折磨她。 她卻不知道自己漸漸灰暗的面容,已經讓辛翳嚇得頭皮發(fā)麻了。 辛翳的晃了晃他,荀南河實在睜不開眼來了,卻感覺他抓著她胳膊的手愈來愈緊。 辛翳:“南河?南河!” 荀南河依稀聽見,沒力氣回應。 她閉著眼,竟聽見他聲音近似發(fā)狂的威脅道:“荀南河!我知道你的秘密!你要是不給我好起來——我就將你的秘密告諸天下!我就將你留下的人都殺個干凈!別說白伯,連你府內所有人的人,都要陪葬!” 荀南河有些想笑,這小子的逞兇斗狠可威脅不了她。 旁人再怎么怕他,她可算是知根知底。 她想再睜眼瞧他一眼,若是他敢紅了眼睛或者掉了眼淚,她非要戳著他的臉笑話他一番…… 荀南河才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