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下床，站在魚恒身前替他系上睡衣扣子。

“要什么時候去登記？”他問。

一說要去登記，魚老板小嘴一咧，喜笑顏開，“今天吧？怎么樣？”

“好?！?/br>
……

界婚姻登記杭州辦事處，藏匿在小鎮(zhèn)一棟棟古建筑群的一處小巷內(nèi)。小巷子里破破爛爛，墻邊堆著一堆廢品舊自行車，魚恒實(shí)在不理解辦事處為什么要在這么個犄角旮旯的地方。

二人推開辦事處掉了漆的木門，大廳里冷冷清清的。登記員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門口看門的老大爺在逗鳥。他們剛走到登記員面前，大廳里的鈴鐺忽然響了。登記員一個激靈從桌上抬起頭，胡亂得抹了兩把臉，“來、來人了啊！”

魚恒露出微笑，“你好，我們登記結(jié)婚?！?/br>
登記員是個豬妖，他摸到眼鏡戴上，盯著魚恒看了看又盯著樓衍瞧了瞧，打個哈欠說:“一人一妖啊？證件都帶了么？”

魚恒拿出了妖證和人界暫住證，樓衍那拿出了身份證和戶口本。

豬妖搖搖頭，“辦不了，出新政策了?！?/br>
“什么政策？”

“人類要有通靈證才行?！?/br>
“啊？”魚恒懵了。

“這個，”豬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冊子扔給魚恒，“自己看?！?/br>
魚恒打開那個綠皮小冊子，新出這個政策的原因是近年來有不少妖類家暴人類妻子丈夫，更有甚者把人類打死了。界秩序局想了一些解決措施，其一條就是加高人妖結(jié)婚的門檻，能拿到通靈證的人類，都是會些玄術(shù)有自保能力的，不至于被妖實(shí)力碾壓，減少婚姻不對等的慘劇出現(xiàn)。

魚恒看完竟然無法反駁，他看向樓衍，“你有通靈證么？”

樓衍搖頭。

魚恒:“……”

二人只好回去，魚恒之前有一瞬間想用武力威脅豬妖，后來一想這太不符合社會主義好公民了，就打消這個念頭了。

出租車上，魚恒握住樓衍的，說:“等我回去問問朋友能不能給你辦個通靈證?！?/br>
樓衍將微笑了下，“你也不要急。”

……

當(dāng)天晚上，二人在床上折騰了一通后，魚恒被樓衍拉到了外面。室外夜空璀璨，星光點(diǎn)點(diǎn)鋪滿了夜空。

樓衍握住魚恒的，十指相扣，一道紅線忽然從樓衍脖頸處鉆出來緊緊纏住二人相握的。魚恒詫異地盯著那條紅線將兩人的掌越纏越緊，卻不覺得疼，直至紅線嵌入二人皮膚消失在視線。

“這……這是？”

“我的承諾，”樓衍低頭吻上魚恒，“對你的承諾?！?/br>
魚恒覺得這條鑲嵌在樓衍脖子里的紅線對樓衍來說一定意義重大。

一道紅光在二人掌散發(fā)開來，直射夜空。

忽然，一只百靈鳥從夜空上方飛來，在二人頭頂盤旋，用空靈喜慶的聲音說:“天地為鑒，此刻起你們結(jié)為相伴一生的愛侶，這是月老大人送來的禮物。”

百靈鳥從口吐出一個東西，魚恒撿起來，借著月光看到——杜蕾斯超薄情侶套裝。

魚恒:“……”

4343

樓衍拿過魚恒里那盒杜蕾斯,拉著魚恒進(jìn)了屋。

他被樓衍壓在床上,夜晚的造作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下午,魚恒坐在書房里工作時明顯很沒精神。他時不時揉揉自己的老腰,時不時換個坐姿，一會兒正坐,一會兒仰躺在座椅上,一會兒站起來。身體那處難以啟齒的地方實(shí)在是不舒服,被樓衍折騰的太過火了。

賀蘭從花盆里出來，打個哈欠滾到魚恒身邊,疑惑著說:“老板，我最近總是想睡覺，也不知道怎么了？而且，我好像長高了一些?！?/br>
“長高了？”

賀蘭這段時間一直很愛睡,躺在花盆里不出來,他以為是天氣太熱的緣故就沒太注意?，F(xiàn)下魚恒看著面前這個小臉依舊圓嘟嘟,眼滿是稚氣的小豆芽，伸在他頭上比劃了下，略微驚訝，賀蘭真的長高了。原先賀蘭的頭是在他腰部的位置，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他肚臍的位置了。

魚恒驚喜地從抽屜里找到米尺,忍著屁股的痛艱難地蹲下來,抻開米尺從賀蘭腳底量到頭頂,確認(rèn)道:“確實(shí)高了,高了公分?！?/br>
賀蘭開心地蹦了下,“幾十年了，我終于長高一點(diǎn)了！”

魚恒收起米尺，摸著賀蘭的頭問:“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賀蘭想了想，“好像是從林jiejie家回來那天晚上?！?/br>
魚恒坐下來，低頭喝口茶水。想來是林靜婉的事觸動到了賀蘭，令賀蘭生出一些他原本沒有的情緒，所以才長高了。

看賀蘭高興的樣子魚恒也替他開心，不過成長對賀蘭來說到底算不算好事，沒人知曉。

賀蘭打個哈欠，跟魚恒道了聲午安，便又回到花盆里睡覺去了。樓衍在此時推門進(jìn)來，魚恒回頭看向樓衍，拋了個媚眼。樓衍嘴角勾起一個矜持的弧度，轉(zhuǎn)身走到窗臺前，從袋子取出幾顆魚食，扔入魚缸。

魚恒起身走到樓衍身邊，一靠在樓衍肩上，一伸到魚缸里攪水，小錦鯉吐著泡泡跟隨魚恒的指游動。他笑了笑，問向樓衍，“我以為你不會留下的?！?/br>
他又望向書房門外客廳里的大頭花，補(bǔ)充道:“還有高嶺之花?！?/br>
“從一開始就收著了?！睒茄艽虻?“怕你將仙界攪地天翻地覆。”

“哪有，我哪有那么任性??！”魚恒滿是撒嬌的語氣，而后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說:“你猜猜看，我當(dāng)初給大頭花起名叫高嶺之花，如今這個時代，高嶺之花是什么意思知道么？”

樓衍自然不會知道，魚恒主動科普，“就是形容你這種人，像高山上的花，高貴又難以接近，只可遠(yuǎn)觀那種?！?/br>
“有遠(yuǎn)見?！睒茄艿馈?/br>
“那是，”魚恒勾著樓衍來到書桌前，再一次揉著發(fā)酸的腰，“年紀(jì)大了身子骨不行了，你來幫我分擔(dān)一些吧?！?/br>
樓衍坐下來拿過珠子穿了起來，嘴上卻說:“今早不還生龍活虎？”

“那還不是你把我折騰蔫了，哎！”魚恒湊到樓衍身邊，雙拄著下巴笑瞇瞇地盯著看，問道:“你，老實(shí)交代，你是怎么會床上那些的？”

樓衍停下里的動作，漂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