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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推向張制錦的肩頭,卻如蚍蜉撼樹一般無法動搖他分毫,興許是被她推搡的不耐煩,他舉手握住她的小手,將她也抵在了頭頂?shù)能嚤谏?,并強迫她張開手掌,跟她十指交握。 七寶睜大雙眼,給他緊緊地壓在了車壁上,想逃都無處可逃,而他兇猛的親吻讓她覺著自己很快將要窒息。 第170章 張制錦唇上的傷還未痊愈,七寶幾乎能嗅到刺鼻的血腥氣。 這讓七寶想起之前在回苗家莊的馬車上,他也是這般荒唐,卻給她狠狠地咬傷了。咸腥的血氣直到這會兒仿佛還縈繞在舌尖上揮之不去,這個人難道不知道疼嗎? 七寶不再掙扎,只是任由他予取予求,只有眼中的淚卻無法自控地一涌而出。 張制錦覺著臉頰上一點濕熱,低頭看時,卻見七寶腮上掛著點點的淚,就像是清晨花瓣上的晶瑩露珠,撲簌簌地悄然滾落。 張制錦心頭一動,這才懊悔起來,忙輕輕捏著她的下頜,抬衣袖給她將臉上的淚擦去。 “又哭什么?”他心中有些慌張,面上卻還鎮(zhèn)定自若,“是我把夫人弄疼了嗎?” 七寶轉(zhuǎn)開頭去,一聲不響。 張制錦摟著她的纖腰,索性在她身邊坐了,見她玉白的小手垂在身側(cè),便禁不住又握了起來,舉在唇邊輕輕地親吻:“我只是、太喜歡七寶了。這么多日子你不理我,我……也不能當(dāng)面見你,你知道我心里多難受?” 七寶眼睫一動,卻仍是沒有回頭。 張制錦把她抱在懷中,將她的頭輕輕壓在自己胸口:“你要是還不好,恐怕我就要給你折磨死了?!?/br> 他低聲一嘆,胸口也仿佛微微震顫。 七寶紅著雙眼,抬手輕輕地揉自己的嘴唇。 半晌,七寶終于輕聲說道:“若……我真的都好不了了呢?” 張制錦一愣:“說什么?” 七寶試圖將他推開,但車廂狹窄,更是無處可逃。 事實上在張制錦請了石琉來的那一次,昏迷一場,醒來后神智卻比先前更清醒了幾分。 那段日子來同春貼身伺候,石琉竭盡所能,不敢怠慢,每日精心調(diào)制,藥石不斷按照病理進(jìn)行調(diào)整變化,且又行針灸之法,雙管齊下,自有妙用。 七寶慢慢地想起了更多,只是下意識地還不想要徹底“醒來”,好像知道面對現(xiàn)實是極困難的事。 后來程彌彌突然來到,七寶看著程彌彌以及那小嬰兒裴銘,剎那間,所有她竭力按壓不愿想起的事情一涌而出。 她原本忘了所有不想面對的,可以無憂無慮地在暖香樓內(nèi),但是自從想起后,整天惶惶不安,心緒煩悶。 所以才離開京城前往苗家莊住了兩天。 田園生活,閑適寧靜,遠(yuǎn)離京城,也遠(yuǎn)離了她不想見和唯恐見到的人。 但是時不時地那個人的樣貌總會在心中浮現(xiàn),甚至猝不及防地出現(xiàn)在眼前。 七寶沒想到,張制錦會親自追了去,且是在她最不設(shè)防的時候。 可是在相見時候的那一刻,仍舊有些恍若隔世之感,七寶只能盡量按捺,才能若無其事地應(yīng)對。 本來還想要搪塞過去,不料他竟然還是這樣的不由分說。 —— 車外便是鬧市長街,這一刻七寶的心底突然又出現(xiàn)了那夜正月十五,火樹銀花,似不夜之天,兩個人擁吻于長街之上,旁若無人。 又想起婚后她的生日,本以為無人記得,不料他竟出人意料地給了她那樣大的驚喜。 這一切的種種,七寶都忘不了。 但是越是記得清晰鮮明,越覺著痛苦。 她當(dāng)然是深愛張制錦的,就如同春曾告訴過裴宣的一樣,雖然七寶離魂癥發(fā)作的時候躲著張制錦,害怕他,甚至顯得極厭惡他,但其實她仍是最喜歡他的。 可是現(xiàn)在她的喜歡,突然變得舉步維艱。 張制錦瞞著她淑妃之事甚至借此為契機,一想到當(dāng)初自己六神無主地把夢中所見、淑妃跟國公府之事告訴他,想求他一點助力的時候,他那樣冷靜自持的模樣,七寶的心里就陣陣泛冷。 那時候他明明早就知道了,可卻還是那么泰然自若的告訴她那許多大道理。 原來之所以把利害關(guān)系在她面前剖開,讓她不要去理會淑妃,是因為他心中也早就做好了打算。 淑妃只是拉下康王的籌碼,是早注定要給丟掉的籌碼。 他當(dāng)然把利害得失計算的絲毫無誤,但是他沒計算清楚的是她跟淑妃從小的手足之情。 以及老夫人,還有周綺沒了的孩子。 七寶伏在張制錦懷中,淚如雨下。 熱淚一點點滲透進(jìn)他單薄的衫子,弄的張制錦胸口微微濕潤。 “七寶……”張制錦抬手在她背上輕輕撫過,他心中也有許多話想說,最終卻只道:“別哭了。” 七寶興許是累了,也許是因為他的懷抱太過熟悉,雖然百般抗拒,但仍是不得不承認(rèn),沒有人比得上張制錦。 在他懷中,七寶雖然仍舊難過,卻因靠著他的緣故,竟很快地睡了過去。 當(dāng)馬車停在一所宅院門口的時候,七寶還未醒來。張制錦親自將她抱起,輕輕地躍了下地。 身后的馬車中,同春跟幾個丫頭下車,抬頭看時都吃了一驚。 眼前的宅邸看著甚是氣派,門口兩個大石獅子,門洞深深,門廊內(nèi)雕梁畫柱,只是梁柱上的雕漆都已經(jīng)有些斑駁了。 雖然并非簇新,但正因如此,反而透出一股極威嚴(yán)的貴氣,并非那些爆發(fā)門第可比的。 但這顯然不是紫藤別院。 同春忙緊走幾步到張制錦跟前:“九爺,這里……這是哪兒?” 洛塵也早趕了過來,悄悄地跟她說道:“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這里也是九爺?shù)囊惶幷?,只是先前不曾過來住,先前九爺說少奶奶不愿意住在紫藤別院,所以讓我?guī)粟s著收拾出來了?!?/br> 同春睜大雙眼,左右看了看:“這院子也是九爺?shù)??我怎么……”他們居然一點也不知道。 京城之地寸土寸金,此刻雖然未曾入內(nèi),但從這宅子的左右院墻看來,顯然比紫藤別院還要寬闊一倍,雖然比不得張府跟國公府般闊大,但在京城之地,已經(jīng)算是極顯赫的了。 洛塵笑道:“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彪m然洛塵自己也未必全知道,但此刻在娘子跟前,自然要得意賣弄幾分。 那邊兒的小廝早就出來開了門,迎了張制錦入內(nèi),同春定睛留神,卻見這里的仆人都是新鮮臉孔,身上的穿著也跟紫藤別院不同,一個個手腳麻利,且訓(xùn)練有素格外規(guī)矩,從頭到尾,只是恭敬相迎,未曾有一刻抬眼亂梭的。 同春抬腳往內(nèi):“以后咱們難道就住在這里了?” 洛塵道:“我也說不好,不過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