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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少了一個字??!”對方緩緩道:“你!”各位看官,收藏啦收藏啦……第19章雪日正如每一個平淡日子,當晴日的第一道光線鋪灑在窗幔上,一天開始周轉(zhuǎn)。良澤手伸出,取來床頭的手表,一看,已是七點鐘。起身卷起幃幔,潔面,漱口,穿好校服,下樓。其實,所有庸常的一天多是這樣的發(fā)軔。在許多人的記憶里,都嵌成了碎片,但這實在是真實的生活,祛除所謂的夢幻瑰奇。良澤經(jīng)過二樓天窗時,晨曦從窗口折進,亮堂堂的,存潛著一種極為溫柔的撫慰。他神思恍惚,夢里不知身是客的類似感覺。恍惚間上一世的凌亂冷淡的命運已遠去,那種慘淡經(jīng)營,苦心孤詣的生活不復存在。如今的一切都是靜的,寧和的。但野望依然在他內(nèi)心蟄伏著,他能感覺到那頭兇獸的蠢蠢欲動,對名利的執(zhí)念,對財富的追逐,這些東西依然在深夜啃噬著他的骨頭。他的心思沉了下去,臉上呈現(xiàn)一片陰翳。早餐閔修夜不在,只有他們?nèi)?。閔焱不知為何格外安靜,全無那種外交家似的談話技巧。但可能說話只是一種伎倆,一種手段,厭了,也就棄了。吃完早餐,在潔白的紙巾上揩手。閔焱和他坐在同一輛轎車里。在晨光中,良澤觀察著他的表情,窺見了厭意,卻也不知從何而起。兩個人在密閉的空間無話。中途,閔焱無聊,捉了他的手把玩,捏捏手指,用指腹摩擦良澤的掌心。良澤受癢,趕緊抽了出來,一面罵道:神經(jīng)!對方反而發(fā)笑。沒過多久,閔焱又像孩童起了玩心,用中指和拇指掐住他的手腕,嘖嘖稱奇:“你看你的手太細,太小。只有我的五分之三?!?/br>良澤倒有了點興趣與耐心,瑣屑微小的細節(jié)讓他生發(fā)對庸常生活的珍愛之意。他的愛情不是對著人的,而是對著俗世生活的煙火氣的景慕。倘若你這時與他講,在以后的許多年里,會愛上一個面目模糊的臉,嗤笑一定從他的心里散出。也只是在心里。他的面容上依舊保持著稚氣。眼睛的神情確是冷冰冰的。閔焱閉著眼睛假寐,眼瞼下有濃重的陰影,看來,昨夜沒有獲得甜美的睡眠。閔焱很清淡的說著話。語氣不像往日,也不像少年。須臾間,倒神似其父。他在那短暫的片刻里,跨越青澀,莊嚴得像個大人。也顯出滑稽可笑。閔焱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倒不像個男孩子。不喜運動,不愛結(jié)交朋友。不要和我說你認識許多同齡人。沒有用的。你的眼神暴露了你的冷淡。你以為你偽裝得很完美。其實,靠近你的人得克服你的周身的冷淡。這有時倒也成為一種魅力?!?/br>良澤擠出禮貌的笑意,感覺到無趣。這樣突兀的所謂情感的深入剖解,又是為何?他沒有探究的心情。他懶懶地不想作答。但聽得出對方的善意。良澤只是有一句沒一句:“你只是說我不像你們一類人。有誰規(guī)定女孩子該是哪樣,作男孩的又該是如何?總聽過一句話: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依我看來,一個獨立的個體,性情中男人與女人的特質(zhì)都有,單看哪一面占得上風。我看你們這類男孩子,不就是逞強意氣,藐天藐地的類型之一?哎。這些東西講起來怪無聊的。你今日也是奇怪。可能生活中的嚴肅只能偶爾想想。不太適宜成為話語。”閔焱半天不語,忽沒頭沒腦地說:“你倒是與他相談甚歡!”這才是長長對話里的一點靈光。前面只是序曲,用于鋪墊。這才是精萃。良澤狹長的眼睛里迸濺進幾許星光,熠熠的,生輝的。他向閔焱傾身過去,反觸及閔焱的手掌,將自己的手蜷縮成拳,塞到他手中,發(fā)嗔:“你看,你的手都要裹住我了?!遍h焱呆了一下,像被灼燙了,立身從良澤的圍攻中逃逸。良澤臉偏著窗外,嘴角微微上揚,有著莫名的弧度。車子停在校門外。校園里已聚著許多人。穿寶藍色襯衫上衣和白色紗裙校服,腳穿細細白色高跟鞋的女學生們零落地注視著剛剛抵達的轎車。她們有幾分吃驚,目睹到校草和級草的同時出現(xiàn)。良澤對她們溫和的笑笑,而閔焱只是一味往人群中走去,消失在前面的甬道。第一節(jié)課是英文課。良澤自小在美國長大,口語、與作文難不倒他。每次英語小測總在140以上。因此,他極有機會在這次期終考試中被選拔進國際班。他推開BASISD的后門,坐在最后一排,同桌彭博真趕緊搶奪他的書包,從里面翻找到英語試卷,唰唰抄了起來。他低下頭從抽屜里抽出一本數(shù)學輔導書,專心看了進去。這節(jié)英文課是由外教Christina教,一個胖胖的皮膚白皙的美國人。她說她最喜歡夏洛特.勃朗蒂的JaneEyer。通俗易懂而富于韻味。那堂課上她讓良澤念的一段正是Jane抗爭不公平待遇的宣言。良澤站起身,晨光將少年的身姿描摹得優(yōu)美健康,像拔節(jié)而進的新竹。清新,蔥郁。他的清冽帶著一點柔和的嗓音為這個清晨抹上了一層氤氳的光圈,都屬于一個柔和而冷淡的清晨。他還在念著,日頭漸升,陽光恣意地刁鉆地映照在窗欞上,圍邊的金屬被折射出冷光。清醒篤定。一節(jié)節(jié)的課使良澤適宜了節(jié)奏。波瀾無興。上午的最后一堂數(shù)學課上完。窗外不經(jīng)意飄起了雪。這是今年一個寒冬的明證。不同于南方那種濕冷的斑駁含污的雪,這一場雪是干的,輕燥的。一觸即化。薄的,脆弱的。它們看似毫無重量,過了一個下午,也能將周圍的世界同化成冰雪王國。閔焱在微信里和他說,今晚不回家,在朋友家過夜,讓他別等。可以先坐車走。閔焱其實日常的出行工具是一輛銀灰色機車,貴得令人咂舌。趙凝晴特地與他談過,自然是溫柔貴婦的那一套。閔修夜不以為意。反正,豪門的許多快樂不就是揮霍著許多金錢得來的?死守著倒不如一時的快意。良澤沒有備著傘。在知行樓一樓大廳逢著顧玨的女友蘇牧清。她不懼寒似的,穿著露腿根的迷你短裙,嘴唇涂得嫣紅,活似一位吸血鬼女王。她好心地把一把粉色的遮陽傘遞給他。良澤道謝,取笑:“你讓我怎么帶的出去?這樣小,還是遮陽傘。”她哈哈大笑,“這把傘我?guī)У絻ξ锕窭锒及肽炅?。平常只用來遮陽。哪里料到今天下起了雪?奇了怪,天氣預報播的是后天雨夾雪。這預測真不準。不如自己建個天氣預報站?!?/br>良澤只是笑。蘇牧清自顧自說:“我都想過好多次。想建在城郊。西區(qū)那邊。反正也是玩的。何況,天氣不好,影響穿衣。你要知道,我這身衣裳可不是為了今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