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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被信都兵馬不至之事折磨,早已消瘦得不成樣子,可是那雙黑色的眼睛,卻越發(fā)亮了起來,像是火把在熄滅前最后的光明。 “小皇帝第一次信了咱們歸順之事?”張耳嗤笑一聲,伏著案幾站起來,“他壓根就沒有信過?!?/br> 蒯徹一愣,“那他為什么放了我們?” 張耳冷聲道:“放我們,是小皇帝拿住蕭何的餌;擒我們,是小皇帝給那倆特使的磨刀石?!?/br> 蒯徹一驚,思索著道:“他就不怕我們這石頭太硬,把刀給磨斷了?” 張耳冷聲道:“若能被石頭磨斷的,就不是寶刀。既然不是寶刀,他又何必珍惜呢?” 蒯徹汗毛倒立,喃喃道:“夏臨淵是他親封的抱鶴真人,李甲是他親選的中郎將。若論圣眷優(yōu)渥,無人能及這二人……” 張耳閉目嘆道:“帝王無情吶。你雖精于辯術(shù),卻不知帝王者,早已不在人倫之中?!?/br> 胡亥并不知道,在遙遠的陳郡,張耳正與人感慨著他的無情。 泗水郡精兵之敗,叫他惱火了一陣。 可是再惱火,他也不能不管不顧,調(diào)撥正與陳勝作戰(zhàn)的章邯大軍去滅了劉邦。 陳勝之死的消息,是和劉邦的信同一天送達的。 是日,李斯等人正在殿中討論冠禮一事。 冠禮,是古時候男子的成年禮。 按照秦朝的風俗,是在男子二十二歲這一年行冠禮。 已是臘月,轉(zhuǎn)過年去,胡亥就是二十二歲了。 胡亥對這種古代版的過生日興趣不大。 畢竟,如果是你,知道自己過了生日,沒多久就是忌日,那肯定也沒多大興趣。 “這些繁文縟節(jié),儒生最會了,交給叔孫通,叫他去研究一下冠禮的規(guī)矩就是了?!焙ルS口道。 李斯撫著白胡須,微笑著反駁道:“陛下雖然不愿意興師動眾,然而正值多事之秋,陛下加冠一事,對于安撫民心頗有作用。以老臣之見,只交給叔孫通一人太過潦草了。似乎交給仆射周青臣,讓他率領(lǐng)七十博士,群策群力,更為妥當。” 陛下屢屢重用叔孫通。 在眾博士中,叔孫通的地位隱然有要超越仆射周青臣之勢。 而周青臣明明才是該部門的領(lǐng)導。 這就使得周青臣的地位很尷尬。 胡亥只是用著叔孫通順手,日理萬機,一時之間真沒顧及到這一點。 可是李斯乃是老臣,制衡百官,是他丞相的職責。 所以李斯看似是要“人多好辦事兒”,實際上是把主事權(quán)又還給了仆射周青臣。 胡亥聽了李斯的建議,隱約也明白這樣的確更妥當,便沒有異議,道:“就如李卿所言?!?/br> 他翻開陳郡捷報,笑道:“好好好,章邯又立了大功,把陳勝這個始作俑者也給拿下了!” 帝國之亂,禍起陳勝。 一聽皇帝說陳勝被拿下了,眾臣都大喜。 胡亥掃視了全篇內(nèi)容,遞給李斯,笑道:“這陳勝竟然是給自己的御夫給殺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斯接過奏章,低頭細看。 胡亥笑道:“你先看下面,你兒子這次又立了大功!”他松了口氣,“這次事情棘手,朕原本還為他倆懸心,不過想著他們福大命大,在外有章邯、李由大軍坐鎮(zhèn);在內(nèi)有陳勝、張耳舊怨,還有孔鮒和叔孫通多年師生之情照拂。再加上他倆自己機變過人,當能無礙。果然沒叫朕失望?!?/br> 李斯撫著白胡須,也微笑起來。一個念頭在他心中盤旋,卻無論如何不敢問出口——陛下,若是叫您失望了呢? 胡亥站起來,走動著舒緩筋骨,笑道:“陳勝這一死,就好比是打獵殺了頭狼。剩下的餓狼們,失了首領(lǐng),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繼續(xù)咬人,還是夾著尾巴逃走——餓極了,說不得會互相撕咬起來?!?/br> 他心情好,底下大臣也都湊趣。 一時間,殿內(nèi)一片笑聲、贊頌聲。 “章邯這次立了大功,”李斯沉吟道:“不知道該如何封賞才好了?!?/br> 胡亥臉上笑容不變,踱步道:“該怎么辦封賞就怎么封賞嘛?!?/br> “這……” 胡亥微笑道:“從前王翦老將軍那樣大的功勞,是怎么封賞的?朕雖然不敢與先帝比肩,卻愿意學習追隨。當初先帝怎么封賞王翦老將軍的,朕就怎么封賞章邯。當初先帝怎么用王翦老將軍的,朕就怎么用章邯?!?/br> 當著群臣,胡亥知道場面話一定要說得漂亮。 他掃視著底下神色各異的臣子,知道這番話一定會傳到章邯耳中。 借著愉悅的心情,胡亥翻開了下一封奏章。 很快,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這是劉邦寫來的信。 胡亥還記得一個月前,接到泗水郡精兵戰(zhàn)敗的消息之時,他那種惱火的心情。 如果說當時那種惱火程度是一,那么現(xiàn)在他的惱火程度就是十。 信中,劉邦還是一副歸順者口吻,仿佛那個打敗了泗水郡守兵的人是他分裂出來的另一個人格。 劉邦上報了沛縣、胡陵、方與、豐邑等地的戰(zhàn)況,讓朝廷不用擔心,他都撫定了。 這些都不是讓胡亥惱火的點。 讓胡亥惱火的點,是劉邦在信尾寫道,知悉舊友蕭何在咸陽做了少府這樣的高官,大感振奮,立志要更為朝廷效力;請蕭何不要擔心族人,他都已經(jīng)妥善照料,視為家人。 胡亥合上這封信,心知劉邦以近五十歲之人的閱歷,在忍耐與拉攏人心方面,遠超同時代絕大多數(shù)首領(lǐng)。 這是他和劉邦之間一場拔河比賽。 爭的,乃是繩子中間名為蕭何的大紅花。 第61章 劉邦來信所寫, 讓胡亥很惱火, 卻讓蕭何很欣慰。 族人安好! 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fā)生。 蕭何放心之余,又有種理所應當?shù)尼屓桓小F鋵嵲趧畹男潘偷街? 蕭何心中一直隱隱期盼著沛公能善待他的族人。畢竟他與劉邦相交十多年, 對劉邦的了解還是比較深的。 劉邦這個人雖然愛說大話,平時游手好閑, 可是在不傷害到他自己利益的前提下,為人處世還是夠朋友的。 如果劉邦沒了夠朋友這個優(yōu)點,他身邊也不會聚攏起夏侯嬰、樊噲、周勃、曹參、甚至蕭何一干人等。 再者,劉邦并不是魯莽的人,不會被情緒控制。 如果換成年輕氣盛的將領(lǐng),可能就殺蕭何全族泄憤了。 可是劉邦不會, 殺了蕭何全族對他沒有好處, 那么他就不會做這樣的蠢事兒。 蕭何放心下族人安危,同時發(fā)現(xiàn),他在咸陽的立場變得越發(fā)微妙尷尬了。 明面上,他是皇帝親封的少府,官位高列九卿之一。 可是私底下, 他的族人都在假歸順者劉邦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