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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當(dāng)中的假石林苑,也帶了些熟悉的感覺。君無衣眉頭一皺,忽地想起了他在哪里見過這些。是東宮,京城中最富貴繁華的地方之一,眼前的殿宇就似乎是復(fù)刻了皇城里的一切,連梁棟上的裝飾也絲毫不差。這玉洛成,在蜀地里自己建了一座皇宮,看來,他是真的想當(dāng)皇帝。夏日的雷雨,來得快,去的也快。眼下雨勢漸停,地上的雨水被高溫一蒸,便成了濕熱的霧氣,繚繞在夜幕之中,為好運的夜行者多添了一分隱蔽。可君無衣剛一腳踏出去,卻見對面歇山頂上忽地自背面而現(xiàn)的一個身影,嚇的他感覺收回了腳尖,重新躲入了墻角之下。凝神而望,這才發(fā)覺,每一座宮殿之上都安排了暗衛(wèi)。君無衣深知,能被選作暗衛(wèi)的人,往往輕功了得,身手非凡,而且最得主子信任。他們常年潛伏在暗處,最知隱身之法,加上這些人往往身處高出,視野開闊,若是自己一個不留心,便會成為他們刀下的亡魂。君無衣小心翼翼地貼著墻面往左邊探了兩步,一雙眼一動不動地盯著左右可能瞧見他的幾個暗衛(wèi)。等了半響,終是等到一個空隙,幾人同時轉(zhuǎn)過了頭,身形一動,掠至了對面的屋檐之下。看來,今晚的好運氣,還沒有遠(yuǎn)離他。第84章第三十一章就這樣,君無衣憑借著敏銳的觀察力和行動力一次又一次尋找著機(jī)會往里探去??蛇@般一來,能到達(dá)的地方十分有限,而且所花的時間比他估算的還要長。眼瞧著夜已過了半,君無衣開始有些焦急起來。身上的衣物因為雨水的關(guān)系緊緊地粘在身上,混合著黏膩的汗水,讓人十分不適。君無衣用力扯了扯濕重的領(lǐng)口,眼角一瞥,忽地瞥見了不遠(yuǎn)處一座幽暗的小樓。小樓四周守衛(wèi)森嚴(yán),光是門前就站著十幾個高手,連帶著樓頂上的影衛(wèi),怕是有二十人不止。再看樓宇本身,窗門緊閉,望之森然,甚至連一絲燭火也沒有。很顯然,這樓里必定禁錮著什么人。能單獨被關(guān)在此處的,設(shè)以如此重防的,此人的身份不會是普通的階下囚,或許是葉宮明也未可知。可是,他要怎么進(jìn)去呢?正想著,忽然有人搭上了他的肩膀。一回頭,是一張素未謀面的臉,身上穿著卻和屋頂上的那些影衛(wèi)別無二致。兩旁太陽xue突突直跳,君無衣剛一抬手,卻見面前之人露出個一個頑劣的笑容。“喂,是我?!泵媲暗娜苏f著從身后掏出了一盤蝦仁,放在嘴里砸吧著。君無衣這才認(rèn)出來,面前的這人正是那貪吃的老和尚,此時的他,已然完全換了一個人來偽裝。“你怎么會在這里?”君無衣驚訝地瞧著他,他明明交代過,讓他灌醉同營的那些人之后就乖乖待在房里的。還有,他是怎么穿過燈塔,避開重重影衛(wèi)眼線跟著自己到這里的?而且,自己竟然一點兒也沒發(fā)覺。“營房的飯菜太難吃,原來這宮里才都是好東西。”不羈晃了晃手中的盤子,探出半個腦袋看著前方的小樓,“怎么,你想進(jìn)去?。俊?/br>君無衣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迅速伸手,想將人拎回來,卻不料對方手中沒拿穩(wěn),身子后傾的時候盤子里的東西一下子朝外灑了出去。“哎喲?!辈涣b和尚心疼地叫喚了一聲,袖子一卷,整個人就跟著撲了去。這一下,便徹底驚動了樓前的守衛(wèi)。君無衣心臟猛地一抽,思緒還未來得及轉(zhuǎn)得進(jìn)大腦,卻忽然瞧見前邊兒的兩排守衛(wèi)在齊齊轉(zhuǎn)身想拔刀的時候一個接一個的釘在了原地。此時,他才感覺到身旁掠過的清風(fēng)。有些守衛(wèi)的面上還殘留著幾許訝異和探究,卻再沒有接下去的動作。虛晃的人影如同閃電一般穿梭在小樓四周,君無衣從未見過如此快的輕功和身法,就似乎rou體要與魂魄脫開了一般,讓人無法置信。可現(xiàn)在,還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眼瞧著剩下的一些未被點xue的影衛(wèi)隨著那一抹流光迅速飛開了身,君無衣循著一個彈指的空隙,朝著小樓飛奔而去。靈巧的身影如同被風(fēng)卷起的落葉,只見他繃直了身子,手攀在華麗的斗栱上反身一躍,腳尖便勾住了二層的窗欞翻了上去。趁著四周影衛(wèi)還未發(fā)現(xiàn)他,君無衣小心翼翼地推著面前的窗沿,卻發(fā)現(xiàn)窗戶從里面被人鎖死了,只得用上了內(nèi)力輕輕一震,將窗戶震裂開來。跳入窗戶后,為免被人發(fā)現(xiàn),君無衣將被他震成了三塊的窗欞勉強(qiáng)拼湊在一起,重新掩了上去。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這屋內(nèi)里里外外都被厚重的簾幕所遮,幾乎透不入一絲光亮來。君無衣的眼睛一下子不能適應(yīng)這濃重的黑暗,只得摸索著往前行去。腳下的軟綿感讓他不得不放緩了步子,伸手所觸及的地方亦是一片柔軟,君無衣皺了皺眉,覺得這屋子有些不太對勁。忽然有一絲微弱的氣息自前方而來。君無衣下意識地停住了步子,豎起耳朵去分辨那氣息的由來,卻忽然被一只冰涼柔滑的手掌執(zhí)住了腕子。“我兒,是你么?”黑暗之中,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雙手緩緩撫上了君無衣的面頰,沿著他的眼鼻緩緩摸索著,似乎想從觸感上摸出他的樣貌來。君無衣微一皺眉,剛剛運氣成掌的右手緩緩放了下來。見對方不語,女子將這沉默當(dāng)做了默認(rèn)。手里的動作一下子便得有些激動起來,輕顫的指尖拂過故意加厚過的雙唇,貼上了對方的脖頸間。別說君無衣臉上此時還貼著一張□□,就算他素面而來,怕是也要讓對方失望了。只是,女子忽然“啊”的輕呼了一聲。君無衣被她嚇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卻不料脖子上一緊,才發(fā)現(xiàn)一直系在胸前的那枚單司渺的玉扣被對方緊緊抓在了手里。“真的是你,我兒,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女子一把抱住了他,幾乎要將他揉進(jìn)了自己的懷中。君無衣忽然明白過來,她說的兒子是指誰了。怪不得,怪不得單司渺要留在無相宮里,原來是因為這個……可玉洛成是怎么抓到他娘親的,又為何將他娘親囚禁于此?一連串的疑問讓他腦子發(fā)脹。“那個……我不是……”維諾著剛開口,想要撤出身來,卻見樓下忽然亮起了燭火,緊接著,噔噔的上樓聲引著微弱的光亮而來,讓君無衣緩緩看清了面前女人的輪廓。雖然只是一些模糊的輪廓,卻也讓君無衣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仿佛世間再美的詩詞也不足以形容面前女子的美貌,盡管她看上去已經(jīng)不再年輕。可女子在瞧清君無衣的一瞬間,卻微微籠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