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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筠庭的神通便在東宮內傳了開來。隨著找他算卦的人越來越多,孟筠庭索性在御花園里擺了個攤,豎起了算無所遺的招牌。說了算無所遺,倒真是名副其實,無論是問前程,問姻緣,問命格,甚至小到平常瑣事,家里長短,從無算錯一字。這當然不會只是他孟筠庭的功勞,更重要的,是君無衣手中事無巨細的情報和洛少情掌下翻云覆雨的能力。有人想發(fā)財,洛少情便路撒千金,施舍萬貫,有人想覓得佳人,君無衣便在相思門中萬里挑一,送他一個絕色佳人,總之,沒有他孟筠庭算不出的卦,也沒有洛少情和君無衣圓不了的謊。是所以,一傳十,十傳百,每日來找孟筠庭算卦的人不計其數(shù),從開始的丫頭侍從漸漸延生到文武百官,甚至朝堂貴胄,孟半仙的大名一時間傳遍了整個京城,自然也一個不小心,傳進了即將登基的太子耳中。“聽說,東宮最近很是熱鬧?!崩盍晷徘浦种械淖嗾?,頭也不抬地問身旁的人。“江湖草莽,畢竟不適合久居東宮,為免再鬧出什么事端,殿下還是早些把他們請出京城為好?!?/br>“陸將軍此話為免有些偏頗,殿下如今安然,怎么說也是得了葉盟主多年的庇佑,此下縛焰盟有難,我等怎能坐視不理?”霍剛不太同意這位昔日長官所言,正色道。“是,葉盟主是于我們有恩,可殿下即將登基,是為天子,天子之危便是天下之危,沒有什么比殿下的安危更重要的。”“霍某不這么看,那玉洛成野心勃勃,篡意昭然,就算朝廷袖手旁觀,怕是他也會主動來犯,倒不如聯(lián)合縛焰盟將他們一舉鏟除,以絕后患。”“霍將軍切莫魯莽,江湖之遠,遠于高堂,如今北狄西戎,哪個不是對我朝虎視眈眈,若是把兵力浪費在這些江湖草莽身上,未免因小失大?!?/br>“可是……”“再說了,這縛焰盟囊括了整個武林的英雄豪杰,既然當年他們能將無相宮一舉鏟除,難道如今卻不成了?就算他們對付不了玉洛成,好歹也能削弱無相宮的勢力,到時候朝廷再出兵也不為晚,坐收漁利之利的事,難道還要我來教霍將軍么?”霍剛聞言眉頭一緊,他這話的意思是要白白犧牲縛焰盟等人了。一向剛正不阿的霍剛覺得此舉實在是有失仁義,可縱貫全局,確實又沒有比這個更保險的方法了。張了張嘴,想要辯駁的話始終還是沒說出口來。“好了好了,你們各自有各自的道理,此事再容我多想想?!崩盍晷乓缓鲜种械淖啾荆従徴酒鹕韥?,“也好些日子沒回過東宮了,難得今日得空,便回去瞧瞧吧?!?/br>李陵信一走進御苑,便瞧見了孟筠庭攤前長長的隊伍。當中男女老少,葛衣錦緞,應有盡有,竟還夾雜著幾個熟悉的臉龐,混在了當中。“王安禮?!崩盍晷泡p聲一喚,便喚來了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正是當今的禮部尚書,官居三品的大員。“殿下!”王安禮沒料到他竟是忽然回了東宮,嚇了一跳,趕緊維諾行禮。“你倒是有興致,跑本宮這兒算卦來了,看來是禮部太過清閑了?!?/br>“殿下恕罪,臣……臣也是聽說……”“好了好了,別支支吾吾的,我又沒怪罪于你,本宮對這個孟半仙的卦也是好奇的很,一同瞧瞧去吧?!?/br>攤座上的孟筠庭本正專心致志地埋頭撥算著手中的卦簽,忽地身旁多出了幾個人影來,堪堪擋住了他面前的光亮。“哎呀,算卦的后面排隊去,別杵在這兒?!泵象尥ヮ^也不抬地揮手趕人道。“大膽!”陸無常見他如此無禮,大喝一聲,嚇得座上的人撲騰一下蹦起了身來,抬眼一瞧是李陵信等人,趕緊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一揖。“劉總管,是誰準這些江湖草莽在此擺攤算命的,還有沒有規(guī)矩了?”陸無常見孟筠庭身旁還站著一個面色冰冷,不太好惹的洛少情,轉而沖一旁的老管家發(fā)難道。“這……這……”老管家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實在是有苦說不出。他本以為主子在登基之前都不會再回這東宮來了,登基之后也就直接入主了那金鑾殿,這才同意孟筠庭在此放肆的。這不,前兩天人還替自己算了一支天祿齊福的上上簽,連帶著他這老骨頭老腰最近都壯實了一些。“陸將軍就是太過嚴肅了,本宮瞧著這般挺好,給這冷冰冰的東宮里多添了些熱鬧?!崩盍晷虐l(fā)了話,陸無常自是不好再多說些什么了。“孟公子,久仰大名,不知可否替我算上一卦先?”李陵信沖著一旁的孟筠庭問道。“自然,自然,不知殿下要問些什么?”“國運。”李陵信緩緩吐出的兩個字,讓在場的人頓時僵在了原地。這區(qū)區(qū)二字又何止千斤之重,這一卦,可非同小可。可那孟筠庭聞言卻是不慌不忙,微一點頭,又撥弄起了桌上的命盤來,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一般。咔——咔——咔——繪滿了五行八卦,奇像異術的命盤一停,還未等孟筠庭說出個所以然來,卻見人忽地抖了三抖,繼而渾身抽搐不止。李陵信被他嚇了一跳,趕忙讓開身來,陸無常即刻拔刀擋在主子面前,以防生變??擅象尥コ榇ち艘环螅瑓s忽地白眼一翻,盤腿席地而坐,手里執(zhí)了一支紫毫,歪歪扭扭寫下了一行字來,嘴里還不知在念叨些什么咒語。“殿下小心,這廝也不知是在弄什么邪術?!标憻o常見李陵信想上前查看,出聲提醒道。“陸將軍怎知就一定是邪術,所謂異端,有福有禍,上天自有定數(shù)?!憋Lsao的一襲白衣來的恰是時候,正逢地上的孟筠庭勾勒出最后一筆,身子一歪,昏睡了去。眾人上前一瞧,只見那地上赫然寫著:新皇出,天下平,祥瑞降,泰山禪。“咦,怎么回事,怎么都圍在這兒?”悠悠轉醒的孟筠庭,在眾人沒瞧見的時候偷偷對攬著他的洛少情眨了眨眼睛。“問你啊,你寫的這是什么意思?”君無衣指著地上的卦文問他。“我寫的?我怎么不記得了?”孟筠庭說著茫然地晃了晃腦袋,“我就記得我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個仙人告訴我,說這東宮御苑的池塘下埋了寶貝?!?/br>“哦?我這東宮的池塘下有寶貝?這倒是有意思,仙人可說是何種寶貝?”李陵信笑著問道,面上甚有興致。“我也不知道,仙人沒說?!?/br>“一派胡言,你這些招搖撞騙的伎倆還是留著去騙騙江湖中人吧。”“是不是一派胡言,陸將軍帶人挖開池塘一瞧便知。”君無衣提議。“這里是東宮,你說挖就挖?”“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