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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孫子里面挑個最沒出息的應付一下也就罷了,可最近聽說杜子嵂在宋芾的學校公開承認了未婚夫的身份,這下他坐不住了。 杜子嵂肯定不會這么沒眼光,不是他爸逼的就是那個小丫頭勾的。 問了杜閔皓幾句,杜閔皓沒敢明說,但一字一句都聽得出來,杜子嵂對這樁婚約并不滿意。老頭子心里有了底,憋足了勁,準備趁著今天大壽這件事情解決掉,把快要走上歪路的長孫給拽回來。 然而,杜子嵂的話,卻不啻于給了他一記狠狠的耳光。 “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杜爺爺氣得渾身發(fā)抖。 杜奶奶連忙扶住了他,低聲埋怨:“我讓你別多管閑事,你看看你……好了好了,子嵂你也別這樣說話,你爺爺也是一片好心……” “我不是在說爺爺,”杜子嵂冷冷地道,“杜閔皓,你又在挑撥離間什么?難道你還沒得到教訓嗎?” 杜閔皓的臉色白了白,苦笑了一聲:“爺爺,你看,我讓你三思后行吧?這下我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我做錯了事,已經認錯悔改了,手都被打折了,也算是得了教訓,你這么一來,我又把大堂哥得罪了?!?/br> 杜爺爺把拐杖拄得“咚咚”響,又氣又急。 一邊是最得意的長孫,一邊是最心疼的少年失怙失恃的孫子,手心手背都是rou。 都是那個小妖精惹得禍,向來行事穩(wěn)妥的杜子嵂居然變得這么睚眥必報、不敬尊長了。 “子嵂,你這是在威脅閔皓?”老爺子惱火地問,“他壓根兒什么都沒做,他沒了爹媽,就算他做了天大的錯事,你們能動手打人嗎?把他打得這么慘,手都折了,你們這是親人還是仇人?這像話嗎?” 杜子嵂當時攔著雙胞胎,就是擔心這里出問題。 爺爺年紀大了,看人做事都有點糊涂,容易被蒙蔽,到時候遷怒呂芳菲或者別人,容易把家里搞得雞犬不寧,沒想到還真被料中了,他們沒為難呂芳菲,來為難宋芾了。 “爺爺,沒了爹媽,不是他做壞事的理由,”杜子嵂沉聲道,“先不提這事和我們有沒有關系,你倒是先問問他做了什么,才會被我爸從公司和家里趕出去?” 這爺孫倆你一句我一句的,互不相讓,一直沉默著的杜衛(wèi)軍終于開口:“爸,閔皓的事情回家再說,婚約的事你就別管了,我心里有數(shù)的很,天已經晚了,不如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杜爺爺拿不住大孫子,正好拿兒子撒氣,毫不客氣地道:“你有數(shù)個什么!有數(shù)就不會生出這么多事來!還總說我老頑固,你看看你,都什么年代了,還拿救命之恩把兒子的一輩子給綁了,我呸!你怎么就顧著要死要活娶心愛的女人,不想想你兒子跟這么一個不合心意的女人綁在一起這一輩子怎么過?” 杜衛(wèi)軍臉一熱,忍不住看了身旁的呂芳菲一眼,兩人四目交接,呂芳菲轉頭避開了目光。 他定了定神:“爸,子嵂都說了喜歡小芾了,你的擔心不就不存在了?還是說你覺得子嵂的幸福比臉面更重要?我也很喜歡小芾,這婚約不會取消的。你們可能都覺得我這件事情做得欠考慮,但你們當時沒在現(xiàn)場,根本體會不到我的心情?!?/br> 他的聲音頓了頓,回想起那一段充斥著炮火和生死的往事,感慨至極,“當時我們是在A國談生意,剛好碰到了軍隊政變,我們被困在一個酒店里,耳邊全是炮□□擊聲,身旁不停地有死人,宋明身手好,替我擋了好幾次流彈,一直堅持著等政府軍的救援。后來眼看著就要被軍隊攻破了,我讓他自己去逃命,他不肯,搶了一輛車非要拽著我一起逃,最后在山道上被反叛軍追殺后翻了車,前面貨車的鋼管直接朝我戳了過來,他打了方向,自己受了傷,我毫發(fā)無損;車子翻下山坡后,他一手一個把我和貨車司機一起拖了出來,在爆炸前用身體把我們倆都擋在了下面,碎片打進了他的脖子,而我只不過折了手臂?!?/br> 他的聲音有些喑啞了起來,“如果說,前幾次他只不過是履行了保鏢的職責,那后一次完全就是用性命來見義勇為了。” 以前杜衛(wèi)軍在宋芾面前只是大概講了一下宋明的死因,這是杜衛(wèi)軍第一次這樣提起當時驚險的細節(jié),宋芾的眼里閃動著淚光。 她即驕傲又難過:這是她的父親,用生命踐行了工作的職責,也用生命綻放了最閃耀的人性之光。 “等救援的時候,他已經快要沒氣了,”杜衛(wèi)軍的眼圈有點發(fā)紅,“只是手一直在扒口袋,我拿出來一個快摔碎的手機,還能看出一點屏保的模樣,上面是小芾的照片。以前他就說過,他這輩子沒什么念想,就希望能把女兒一起接到西都,脫離那個貧瘠愚昧的鄉(xiāng)村。我問他是不是放不下女兒,他點點頭,掉了眼淚?!?/br> 宋芾哭了。 傅玫玫抱住了她,輕拍著她的后背。 “那是個響當當?shù)挠矟h子,當兵這么多年,轉業(yè)回來后吃了很多苦,后來在我身邊干了三年,風里雨里的從來沒有掉過一滴淚。我當時就說,讓他放心,我會把孩子當成閨女一樣照顧的,他卻還是看著我,一直嘴里喃喃說著什么,我連蒙帶猜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說小芾命中帶富貴,可是他怕小芾被家里人欺負,想要給她找個依靠,讓我?guī)退覇査遣皇窍胍o孩子許個好人家,如果是這樣的話,只要小芾愿意,就和我家孩子定個親,一定會好好照顧一輩子的,讓他放心?!?/br> “他握著我的手,隔了好久才在最后點了點頭,閉了眼睛去了,”杜衛(wèi)軍正色道,“爸,你說,這樣的生死之交,你怎么能說小芾只不過是一個保鏢的女兒?我這樣在他面前發(fā)過誓的婚約,怎么能說解除就解除?你這不是要陷我于不義嗎?” 所有的人都沒出聲,偌大的宴會廳里,唯有宋芾強忍著的抽泣。 杜爺爺呆了片刻,用力地一拄拐杖,悻然道:“行,你們都有理,我最沒理,行了吧?不管你們這些破事了!我們走?!?/br> 他轉頭領著杜奶奶和杜閔皓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杜衛(wèi)軍輕吁了一口氣。 一場鬧劇就此散去,大家輪流安慰了宋芾幾句,特別是呂芳菲,摟著她說了好一會兒:“別理那個老頑固,他總覺得他的話就是真理,再加上那小子的挑撥,我都受了好多氣。” 宋芾擦干了眼淚,小聲道:“呂阿姨,你生爺爺?sh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