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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的臉色,只能看見一雙深邃冰涼的眼睛,透過對面玻璃看著遠處繁華夜色。“喂,你誰?。俊本靶裼弥回灥淖黠L氣宇軒昂,語句中帶著清冷。那頭的人似乎有些拘束半天才應道“表哥,我是李寧遠啊,嘿嘿”景旭聽到后,頓了頓,深吸口煙,裝作恍然大悟的語氣說道“噢,原來是表弟啊,你不是在國外嗎?哪陣風將你刮到這來了?!?/br>電話那頭的寧遠咽了咽口水,摸了摸鼻頭上的冷汗,有些做賊心虛,露出一絲尷尬,忙搭趁道“表哥,你也別寒摻我了。今兒個我剛回來,想請你來做客,咱們倆好久沒聚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空,來這小酌一杯?”這話說的是低聲細語,就怕一個不小心哪里得罪了這個活菩薩,話筒這邊的景旭,瞇著眼裝作思量有些為難,頓了好久,另一頭的寧遠卻已經(jīng)汗流浹背,微微打顫著,正當他還要加把火時,耳邊傳來了景旭低沉的回應“得了,那行吧?;仡^給我發(fā)個地址,改明哥去一趟,給你接風洗塵?!?/br>這話一說,寧遠的心總算是放進了肚子里,他嘴角上揚的笑容怎么也壓不下去,像只得逞的狐貍。等掛了電話后,景旭詼諧一笑,靠在陽臺陽光和黑暗照耀的邊緣,將手中即將燃盡的煙頭扔到地上,踩在上面來回碾壓,自然又嫻熟,就像是做過千百回,這么一個好機會他又怎么會錯過呢?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濃郁得化不開……打開包廂的大門,一陣濃煙撲面而來,夾雜著讓人沉醉的煙草氣息,景旭眼里閃過一絲厭惡被自己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所掩蓋,他掃視一周,無視那些胭脂水粉的暗送秋波,隨意的撿了個角落坐了下來,就像是在等待獵物上門的惡狼。周家二少這時奪門而入,與正對面的景旭四目對望,眼里沒有掩飾的歡喜和算計被景旭很準確的抓住了,景旭瞥了他一眼,掩飾性的將酒杯拿起,嗅了嗅,朝他勾起了一絲微笑,輕抿一口,甜的。他總是這么縱容即將入口的獵物,吵鬧的包廂,沸騰的舞曲,放蕩的男女,就像是在此刻激情的燃燒這荷爾蒙,景旭坐在角落就像是被遺忘的瓷娃娃,被夜色掩蓋住了他眼里一閃而過的厭惡,很快他的獵物像是開始急不可耐的往他的方向走來,真是個很好的開端,景旭看著那個衣冠楚楚的周二少點頭哈腰的坐在了自己的身旁,小聲的對自己說道“景少倒是在這落了個清閑”二少眼中似乎帶著獨特的探知欲,這話恰到好處很好的避諱了讓人生厭的詞匯,讓人覺得他是一位謙遜有禮的君子。景旭微微彎起嘴角,對著二少笑了笑“哪里,我本對這些個事情不感興趣,這地方倒是個好地方,沒想到我這不成器的表弟既然能弄這么大的場面。這次倒是連周二少都有時間捧場,我倒是覺得今天不虛此行,算是來對了地方”二少抿了抿嘴,似乎像是被夸贊了的綿羊,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頸部,像是在張揚著他誘人的血脈,“我和寧遠有些來往,來這算是給他捧場,這不,今兒個京城不少名人都在,圖個新鮮。”“這倒是和我不謀而合,敢情在這兒似乎還能交到幾個好兄弟,是不是啊,周二少?”景旭指腹順著杯口,繞了一圈,伏在桌臺上,完美的頸部和腰部曲線在此時優(yōu)美的展現(xiàn)在了周宏宇的視線中,絢麗的燈光將他臉部的輪廓描繪的精致而優(yōu)雅,看的周宏宇下身一陣熾熱,心里直道真是個妖精,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將身子輕輕俯身而下,靠近景旭的身旁,故作曖昧的撩撥道“是啊,我倒是真心想和景少結(jié)交,但是卻老是碰不著機會,這次反倒是碰著了,也是我的幸運”景旭扭過臉,看著近在咫尺的周少,眼里忽明忽暗叫人看的像是夜空中的星星,手在周少面前一掠,將一顆白色的藥片以掩耳之勢丟在了周少的酒杯中,拿起自己的酒杯對著輕輕碰了碰杯壁,發(fā)出一聲脆響,“那我到是榮幸之至啊,干了。”周少聞言笑的像只狡猾的狐貍,拿起酒杯對著景旭勾起了一絲笑意,將酒杯飲盡,以示情意。景旭咧著嘴角,目送著那個假意借著上廁所離開的人,眼中的巨浪就像是在翻騰般打滾著,他在口袋中掏出了那顆剛剛在周宏宇口袋中順來的藥丸,嘲諷的笑了笑,將他揉捏成了粉碎,散落在包廂高昂的地毯中,悄無聲息。重來一次,上輩子那無盡的疼痛他將會一點一點的還給這個高傲的始作俑者,有何不可呢?一切悲劇的源頭,就是這樣一片東西,是將他的尊嚴肆意的踐踏的罪證,是他在深淵無法洗清罪孽的根源,若是沒有這個開頭,那就不會有拿慘無人道的傷痛,沒有無止盡的悔恨和質(zhì)疑,只是這一次終究他還是贏在了起跑點上,李家上輩子悲慘的命運也會在這一刻譜寫,自己終究也是擺脫了上輩子癮君子的頭銜,一步步往好的方向走去,用手指不斷的敲打著大理石桌面,回想之際,一股濃烈的酒氣迎面而來,抬頭一看,一個迷糊不清的臉龐,帶著兩個紅艷的腮幫,正舉著酒杯對著他愚笨的微笑著,這讓他想到了上輩子這個時候的自己,像是即將被丟進火爐的綿羊,卻毫不自知。他們都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利用完棄置不顧,遙想上輩子的那一天,自己又何嘗不比他來的更加狼狽?是為了什么?哦,歸根揭底還是因為那個他永遠都肖想不到的情人,延倫。為了一時憤懣無法發(fā)泄的怨恨,但是他卻將他那華麗的一生贈送給了這次迂腐不堪的晚宴,也徹底被那些人面獸心的官場之人當成了靶子肆無忌憚的將箭射進他的心窩里,還在一旁拍手叫好,他看得太多,他的眼又怎么可能會來的干凈?在這充滿污穢充滿腐朽的社會現(xiàn)實中,誰還能做一枝特立獨行的白蓮花?現(xiàn)在想來真是太過于諷刺,對于自己的,也對于那些趾高氣昂的肇事者,誰還不是一只狗。他輕撫表弟的背,像是個目視前方的高歌者,把握著前方所有的困難險阻,罷了,既然如此那就幫你一次吧,只當是為自己救贖一次,也為我們李家盡分應有的責任吧,他這么想也這么做,看著已經(jīng)醉倒在他身上的表弟,果不其然,在他口袋中搜出大量被人栽贓嫁禍的毒品,細想之下,將他揣進了自己的口袋,這個癮君子的名號顯然周家會更加適合。扛起李寧遠的身體,終于從那喧鬧齷蹉的包廂中脫離了出來,將他送上車,穿過走廊,瞇著眼靠在微涼的瓷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