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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時還會與他說上幾句。好一會兒,豐饒住了筆,低聲喃喃:“陛下應當會是個好皇帝?!?/br>一直沒吱聲的龔驍宏這時才問:“公子何出此言?”“自我即位那日起,我便知南沅氣數(shù)已盡,定會在我手中亡國。西楚龍冀、北延延恒、東凌張柏,若是你,你選哪個?”龔驍宏再次沉默。豐饒卻道:“虧得來的是延恒,若是你家太子亦或二皇子,又不知要搭上多少百姓性命了?!?/br>說罷,豐饒再次執(zhí)起筆,在那道折子上寫下了幾個名字。待他寫完放下手中狼毫筆,才聽龔驍宏說:“公子與傳聞中的,不大一樣?!?/br>豐饒莞爾:“我還聽聞北延人個個五大三粗,就連女子也似男子一般,你們?nèi)钕赂莻€中翹楚,身強力壯像頭黑熊呢?!?/br>北延男子確實個個驍勇,女子也較他國女子壯些,但這傳聞實在是夸張了,更不消說后面那半句,延恒身形雖確實高大威猛了些,但長相也算的上英俊,哪里會像熊瞎子?龔驍宏不禁笑著搖頭。豐饒也笑:“可見傳聞不一定都屬實。”他將晾得半干的折子合上,交給龔驍宏:“這是一份名單,南沅朝中雖藏污納垢已久,但卻也不乏可用之才,你且著人去交與陛下吧?!?/br>豐饒本以為龔驍宏會將折子交給手下兵將便折回來,卻不想他竟親自給延恒送了過去,并且去了很久。夏日天長,不到掌燈的時候便該用晚膳了。遠春近夏捧了蛋羹與小菜過來,豐饒又朝她們問延恒的飲食:“陛下吃了么?”遠春回道:“方才我著人去問過了,說是陛下政事繁忙,和諸位將軍們一道草草用了些晚膳便又去瞧折子了。”豐饒笑道:“你看,他帶兵打來的時候我就說那些折子不必看了,你們還偏盯著我讀。我又批不出個子丑寅卯來,還得跟著鬧心,還不如都給他留著呢。反正他也是要重頭捋一遍的?!?/br>正說著,龔驍宏回來了,進來與豐饒見禮,低聲道:“折子呈上去了,陛下看過,說有勞公子費心了。”豐饒點一點頭:“將軍也辛苦了。用過晚膳了沒有?”龔驍宏略一頷首:“與陛下一道吃過些?!?/br>豐饒也不強求,只道:“那將軍自便吧。”龔驍宏與遠春近夏出得門外,豐饒才有些索然地吃起了蛋羹。遠春墊著腳扒著窗戶往屋里頭瞅,還徑自念著:“若不都吃了,瞧我一會兒不扒了他的皮!”近夏用指頭戳一戳她:“你嚇到龔將軍了?!?/br>遠春立馬兒扭頭瞪站在旁邊的龔驍宏:“這宮里的老鼠都比你膽子大!”近夏抿著唇笑,龔驍宏無奈地牽了牽嘴角。過片刻,遠春聽著里面撂了筷子,便與近夏一道進去檢驗,見小菜雖剩下了,蛋羹卻吃得干凈,還算滿意,便沒找豐饒麻煩。收拾妥當,遠春去著人準備過會兒豐饒沐浴要用的物什,近夏則留在寢宮門外候著。龔驍宏這才問到:“公子胃口不好?”近夏點點頭:“一直這樣,吃得太少,時常多走幾步路就覺頭暈。可又不能逼著他吃太多,硬塞下去,過不多久就會吐出來?!?/br>龔驍宏擰眉。近夏嘆道:“將軍有所不知,我家公子是先皇與其阿姊所生,自幼身體便弱,太醫(yī)也給診治調(diào)理過,藥喝了一副又一副,喝得胃都傷了,卻也不見起色,后來就不敢再叫他吃那些有的沒的了?!?/br>這一番話已算是宮中秘聞了,近夏說出口時卻是面不改色,這著實讓龔驍宏感到意外。見他擰眉瞧著自己,近夏掩唇一笑,坦然道:“我家公子說了,凡事不用瞞著陛下,這事知道的人雖少,卻不是沒有,陛下若有心去查自是能查到的。更何況他自己也不在意這些?!?/br>龔驍宏聽罷,順口便問:“那他在意什么?”近夏回視他,認真道:“南沅百姓?!?/br>第6章【006】雷敖成進得大殿,微微昂著下巴瞅龍書案后的延恒,只抱拳拱手,未行跪拜之禮。延恒亦渾不在意,朝他點點頭,又叫人賜了座,這才開口道:“雷將軍,咱們開門見山,您有什么話直說便是。”雷敖成自是不會與他拐彎抹角,直言到:“我來求死的?!?/br>延恒隆眉不語。雷敖成又道:“如今南沅天下已是你囊中之物,過幾日肅清了朝廷,你便該整頓后宮了吧?!?/br>延恒看著他。雷敖成說:“我活在這世上一日,你便要疑豐饒一日,縱使不能一下便丟了他這枚棋子,你也不會善待于他?!?/br>“所以我來求死,你,好好待他。”延恒心中一震,雷敖成所說確實是他心中所想,但他卻不明白,難道豐饒這人,真值得這位鐵血將軍為他付出至此?雖然他已從龔驍宏口中得知豐饒并不像傳言中那般不堪,但他心中仍舊有所存疑。延恒思忖片刻,直問到:“雷將軍,為他那樣的人搭上自己一條性命,可值?”雷敖成嗤笑出聲,搖了搖頭,對延恒道:“若沒有他的旨意,你以為我會輕易退兵?就憑你那些蝦兵蟹將,不留下半數(shù)人的性命埋在羌伏根本進不得南沅境內(nèi)。”延恒聽罷不驚不怒,他心知肚明,雷敖成確實有這本事。若他全力以赴,自己就算不用灰溜溜地回北延去,想打下南沅江山也要費盡周折。只是,他不知道原來所有事情的背后竟都是由豐饒一手安排的。“那日你率兵再度攻城之時,我已得他密詔,令我且戰(zhàn)且退?!崩装匠赡樕嫌袙暝袆尤?,最后剩下的卻是釋然。延恒能夠體會那種心情,雷敖成性情桀驁,又常年鎮(zhèn)守邊關,他寧愿戰(zhàn)死沙場,也不會想退兵。“隨詔書送到我手中的還有一封密信?!闭f著,雷敖成從懷中掏出那封密信,“這封信里只寫了幾句話,卻讓我——動搖了。”延恒示意手下兵將前去將信接過呈了上來。展開信箋,那上面的字確與龔驍宏呈上來的折子上字跡一致,為豐饒親筆所書。延恒逐字逐句讀下去,只三個問句,卻使得他對豐饒此人的印象改天換地。信箋上書:雷將軍鎮(zhèn)守邊關,抵他國來犯,為的是誰?戰(zhàn)事起,刀劍無眼,死的是誰?若此番來犯者不是北延延恒,苦的是誰?待延恒將信看完,雷敖成才道:“這些年,我亦聽過傳聞,知你雖驍勇善戰(zhàn),卻得民心,一向善待黎民百姓。”他說得坦然,神情卻未有絲毫松動。“自古行兵打仗,受苦受難的都是百姓,死的傷的皆為兵將。為得不過是護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