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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小念看著春滿月,心底忍不住地發(fā)虛。她知道春滿月不像表面上這樣柔弱,但她也知道,這是一個打擊春滿月絕好的時機,狠了狠心,黃小念開口道。“春哥,你放了九哥吧,把他還給我,還給我的阿桑,好嗎?”南和還未推開平日里大開而今日卻緊閉的木門,就聽見院里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心里一驚,急忙開門跑進去。“春兒!”春滿月拿著藥瓶的手一抖,里邊白色的藥片盡數(shù)散落在地上,四處滾落向黑暗。南和嚇得把拎著的蜂蜜罐摔落在地,里邊的蜂蜜濺了滿地。南和想扶住春兒的手被春兒一手隔開,他聽見他說。“你我輾轉,終相見的?!?/br>聲音沙啞到如被砂紙摩挲了般粗糲,卻似乎傾盡了此生溫柔的一句話。“春兒你先別說話好不好,我?guī)闳メt(yī)院看看好不好?!?/br>春滿月?lián)u了搖頭,看向手里握住的唯一一粒沒掉的白色藥丸。南和隨著他的目光看去,腦子里一白,突然想起來:這藥的成分是什么?“春兒你先在這好好呆著,我去趟藥典堂,你乖乖在這呆著,喉嚨痛也先忍著,我馬上回來?!?/br>南和撿起地上的藥瓶和一粒藥片,往藥典堂方向跑去。“南醫(yī)生?你怎么又回來了?!敝蛋嗟尼t(yī)生見南和去而復返,站起來問道。南和將手上的藥瓶和藥片遞給他:“這藥的成分表,有嗎?”“我看看,有的,你稍微等一下?!?/br>南和捏著自己的眉心,是他心慌則亂了,當初拿藥的時候沒有考慮到藥的成分,春兒喉嚨本就受損過,太烈的藥物成分絕對不能碰的。拿過值班的醫(yī)生遞過來的這張紙,南和大致一掃,心底瞬間涼的不成樣子,腦海一陣一陣密密麻麻的網(wǎng)格線閃現(xiàn)。春兒的嗓子,可能要徹底廢了。南和在心里打著腹稿想著怎么向春兒解釋,面上也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悲傷。深吸了一口氣,南和走進大門,和平日里一樣地溫柔□□兒。沒有應答。南和走進春兒房間,里面只剩散落一地的藥片。“春兒?”南和跑到院子里,大聲喊道,“春兒!”還是沒有應答。心里浮現(xiàn)出一個可能性,南和跑回房間,手停頓在衣柜前,心下一橫,打開了已經(jīng)空了一半的衣柜。南和到這個泥土房子已經(jīng)三天了,確認春兒真的走了后,南和馬上買了回南方的火車票,趕到這個菜園子后的泥土屋。可是什么也沒有。屋里灰塵積了小拇指般厚的一層,蠟燭點起來都能清晰地看到漂浮在空氣里的塵埃。菜園子因為許久沒有打理,雜草已經(jīng)有半人那么高了。所有都在顯示不曾有人來過這里。但南和知道,春兒一定會回這里來的。他將里里外外都打掃干凈,菜園子也給收拾好了。昨天還將設計好的樓圖紙給了當?shù)氐慕ㄖと耍龠^一個星期就可以動工了。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井井有條地進行著,除了春滿月。南和搬了那條小板凳,拿了煮粥的那個瓷罐,坐在大門口,靜靜地看升騰起的乳白色的霧氣。不遠處傳來沙沙腳步聲,南和抬頭,是兩位穿著制服的警察。“你好,請問這里是春滿月先生的家嗎?”作者有話要說:中秋快樂.第33章春滿月8春滿月不喜歡火車,一直都不喜歡。捏了捏手里握著的船票,春滿月轉頭往后看了一眼,終是踏上了回程之路。船里人不多,春滿月四處找著自己的房間。恰巧迎面走來一人,在經(jīng)過他身邊的時候船身抖了抖,那人順勢撞到了春滿月。“啊,對不起?!?/br>春滿月手上拿著的小箱子摔落在地,里面的行李倒了滿地。那人蹲在地上幫忙撿著東西,看到一個用紅布包著的物品。里面的點翠簪頭露了出來,還不待那人細看,春滿月卻奪過簪子,飛快整理好行李走了。因為不想與人交流,春滿月特意買了一張一人間的船票。等坐在軟臥上,他才半抬起頭,眼神悲憫。南和現(xiàn)在一定要急壞了。他到家后說不定就能看到氣急敗壞的南和在等他,不說話卻會心疼地抱過他。也可能,南和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他兩緣淺,他一直知道的。多年前茶樓眉目清淺的人是他,玉蘭樹下驚慌失措的人是他,抬眼喝著普洱的也是他。南和當真以為,是因為自己心軟,連一個陌生人都舍不得下狠手趕走?不過是因為緣淺,不過是因為情深。喉嚨那處傳來被無數(shù)小蟲子撕咬的痛楚,春滿月耐不住咳出聲,或許是沒咳出聲的,他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了。春滿月想,一妻一子,千萬千萬要把南和拉住。“那個人,是不是有什么病啊。”船上茶水間,那天不小心撞到春滿月的男人指著他問道。被問的那人示意他噤聲:“噓,他大概是個啞巴,身上也都是藥味,知道就好,別去招惹。”啞巴啊,男子再次不經(jīng)意地瞟過春滿月。“我看他挺有錢的樣子啊,家里人不管嗎?”“哎呀,你沒事念叨啥,別人家的事。話說你怎么打算回去了,不是說已經(jīng)找好工作了嗎?”“額,”男子摸了摸鼻頭,說,“這不是要回去一趟看看老婆孩子嘛?!?/br>男子尷尬地笑了笑,與他告了別后,卻站在角落里看著春滿月進了房間,眼神晦暗不明。春滿月如往常一樣喝了藥躺下,按日程來說明天就可以到達了,心里卻莫名其妙地不大安心。他緊握著手里的點翠簪,拇指不小心被簪頭刺了一下,血透過紅布滲了出來。把大拇指放在嘴里舔了舔,春滿月眨了眨眼睛,有點暈。這股不舒服來的莫名,突然就沖到心臟,直奔咽喉。春滿月掐著自己的喉嚨,這股難受的東西上不來,他意識到不對勁了。今天出去接水的時候,好像不小心又撞到了什么人,這回的船身明明并沒有震蕩,他卻聽對面那人說:“啊,對不起,又撞到你了,船好像不太穩(wěn)?!?/br>因為自己一向不在乎,所以接過對方幫忙撿的水杯就走了。春滿月顫顫巍巍地拿過桌上擺著的水杯,摸了摸底部,心里一涼,被算計了。掙扎著爬向門口,他發(fā)不出聲,必須得盡快找到人求救。還有一段距離,春滿月捂著嘴巴,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