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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那這樣吧,我教你,我能讓你變得比教你這門課的長老還厲害。”那雙眼睛里的渴慕就變成了興奮。姜葉歸拍拍他的肩膀:“你只用機械刀就裝成這個樣子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你應(yīng)該是你們這一批里最有天賦的了?!?/br>小石泉驚喜望著他。他道:“明天你們休沐是不是,早上還來這找我。”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偷偷的,別讓別人發(fā)現(xiàn),我只教你一個?!?/br>那一天大概是小石泉九年以來過得最快活的一天了。晚上躺在床上,他回想著姜葉歸的每一個動作、跟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覺得既興奮又滿足,那種充實又美好的感覺,大概就是希望吧。姜葉歸沒跟他約定時間,所以千械城的大鐘剛一敲響,他就翻身下了床,抓起他昨晚放在枕邊的傳話傀儡,跑去廚房拿了一個剛蒸好的饅頭,叼在嘴里跑去了昨天遇到姜葉歸的那個小花園。可是等到日上三竿姜葉歸才帶著一個他沒見過鐵皮傀儡姍姍來遲,看到等他的小石泉,他驚訝道:“你怎么來的比我還早,小孩子不都要睡懶覺么?!?/br>小石泉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姜葉歸笑著哄他:“好了,還沒吃早飯吧,我?guī)Я撕贸缘?。”他從傀儡肚子里取出一疊米糕,一碟腌菜,兩碗熱騰騰的菜rou粥,那傀儡便自己趴在地上,以背為面,四肢支撐,成了一張餐桌。小石泉瞪大了眼睛。姜葉歸將筷子遞給他:“這是我這幾天新做的傀儡,把熱的飯菜放進(jìn)去便不會涼,換一個形狀還能當(dāng)桌子用,怎樣,好不好?”小石泉豈止覺得好,他覺得好極了,妙極了,以前他只覺得能夠熟練地組裝修理各種傀儡就已經(jīng)非常厲害了,沒想到原來還可以做從來沒人做過的、新的傀儡。他已經(jīng)完全忘了姜葉歸睡懶覺還遲到這回事,眼神里的傾慕之情更加熾烈了。那天,姜葉歸并沒有教他怎樣裝那個傳話傀儡,而是先給他講起了工具。小石泉第一次知道,原來不管組裝什么,成套的工具都不是必須的,一把機械刀,甚至只需要一把普通的刀,都可以完成任務(wù),關(guān)鍵不過一個“熟”字。后來,姜葉歸又把他帶來的那個“飯桌傀儡”給拆掉了,把里面形形色/色的小零件拿出來,給他一一解釋這些零件的用處。小石泉全神貫注地聽著,一邊聽一邊想,原來那些普普通通的東西還可以是這個樣子的,原來他所以為的千械城的生活,不只高深莫測、艱難險阻,還能靈活多變,隨心而有趣。后來,小石泉才知道,原來這個每逢休沐都專門來教導(dǎo)他的,竟是鮮少露面的城主大人。第14章第十四章也許是這香味殘留的安神作用,也許是過往回憶里那份難得的溫暖,慢慢的,石泉覺得自己偏執(zhí)翻涌的情緒被撫平了。姜葉歸給了他太多,這大概也是為什么這三年來他幾乎想盡一切辦法卻一直狠不下心來對待姜葉歸。盡管現(xiàn)在他們的身份和年紀(jì)都幾乎做了個顛倒,對著姜葉歸年少青澀的模樣,他還總是會想起很多年前,姜葉歸向他伸出手,問他愿不愿意做他的關(guān)門弟子。然后,他把自己已經(jīng)磨出了很多小繭子的手放到他溫暖的手掌里,跟著他,從日暮到清晨,再從寒冬到炎夏,直到自己成為了年輕弟子里最出色的一個,又成了千械城里最年輕的一位長老。“石長老——”“出事了石長老——”石泉激靈一下把思緒抽回來,輕身一躍關(guān)好房門翻過院墻和屋頂,直接翻回了他自己的院子里,前腳剛一落地,后腳那弟子就呼喊著進(jìn)了院子。“何事?”石泉從門前臺階上邁下,班上還在他身后開著,似是剛推門而出的樣子。“石長老不好了,千械鐘昨晚被人拆了,”那弟子似是跑了一路,一句話說得氣喘吁吁:“很多長老都已經(jīng)過去了,您......您快過去看看吧!”千械鐘被人拆了,這大概是千械城建城以來發(fā)生過的最驚天動地的一件事了。石泉趕過去時,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著千械塔下面圍了一群人,鬧鬧哄哄的,幾個長老已經(jīng)去了安放大鐘的塔頂,下面圍著的多是聽到動靜來看熱鬧的客人,以及維持秩序的弟子們。石泉掃了一眼現(xiàn)場,縱身一躍,穩(wěn)穩(wěn)地翻上了塔頂。不管是機械方面的本事還是武功,石泉都算得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不過要論資歷,那就只有年近古稀的白俞長老才說得上話了。白長老人如其姓,穿著一件洗的發(fā)白的舊袍子,胡子頭發(fā)也是花白的一大把,痛心疾首地看著滿滿的一地零件,差點就淚灑當(dāng)場了。“這鐘的年頭比城的年頭還要長了,我還是個弟子的時候,每逢檢修,我總是要跟著長老來,后來我當(dāng)了長老,就負(fù)責(zé)起檢修這鐘的事來,五六十年了,每次只要一摸到它的殼,我都會為它所動......鐵器經(jīng)歷了百年的風(fēng)霜卻依然矗立在這城里,履行著自己的職責(zé),這也正是我們每一個千械城的弟子應(yīng)做的......”白長老顫巍巍地彎腰撿起一個零件:“可如今......如今......唉!不知這拆鐘的人是何居心,難道他是要向我們挑釁,拆了我千械城嗎?!”發(fā)表了一篇即興演說的白長老說完便白眼一翻暈了過去,石泉趕緊叫來幾個弟子把長老先送到了鐘塔客房里。陸續(xù)趕來的長老們便湊到一起,在鐘塔里臨時開了個會。千械鐘如此巨大,且在一夜間便七零八落得徹底,定不是單個人所為。聯(lián)想一下平日里檢修千械鐘的情景:長老在一旁指點,由最優(yōu)秀的三名弟子共同cao作,還有專門負(fù)責(zé)工具的三人,專門負(fù)責(zé)擺放零件的至少二十人......所以長老們商議后認(rèn)為,這應(yīng)是團伙作案,參與人數(shù)至少要二十人,且其中至少要有三人對機械鐘之類非常精通......可,上哪里去找這么一群人呢?難道是外面的人勾結(jié)了城中弟子?可,費時費力,鬧出這么大動靜,就拆了一個千械鐘,圖什么呢,就為了給千械城一個下馬威么?出了事自然是要找人負(fù)責(zé)的,罪魁禍?zhǔn)渍也坏剑L老們只能先揪出個與此案有關(guān)的——小滿此時跪在鐘塔的底層,只覺得晦氣沖天。本來守鐘的三年之期將滿,她可以隨心地過她的逍遙日子去,卻不想在這節(jié)骨眼上,出了這么大的事。“小滿,昨晚你可聽到什么動靜了?”“回長老,沒有。”“怎么可能沒有!那么多人一起上了塔頂,整整一晚,把千械鐘拆得七零八落,再怎么小心也是會有聲音的,你再仔細(xì)想想,到底有沒有?”單權(quán)長老脾氣本就大,看到回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