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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我想下車。”刑鳴拗不過虞仲夜手指的力道,只得抬起臉,努力讓自己笑得好看,“我剛想起來,班底齊了,立馬就得招商。我明兒約了一位潛在的冠名贊助商,得熬夜趕出一份招商全案來?!泵χ猩淌钦娴?,但主要還是說服不了自己,他跟林思泉見面沒有三句話,如何赤裸相見、共侍一夫?“不準(zhǔn)?!庇葜僖狗讲胚€有心思哄一哄林思泉,卻對刑鳴的不快視若無睹。“那我只好跳車了?!毙跳Q不僅口不擇言,還真坐直身體去拉車門,“摔死摔殘算我的,與虞臺長無關(guān)?!?/br>老林忙打圓場:“這么晚了,又下著雨,高架上太危險了。手頭的工作再不等人,也等下了高架再說吧。”“脾氣還挺大?!庇葜僖共粣婪葱?,對老林說,“工作重要,就這兒讓他下去?!?/br>老林剛將車停在了高架匝道口,刑鳴開門下車。大奔一刻也不等他,眨眼功夫便逝于茫茫夜色。夜深,幸而雨不大,只是毛茸茸地撓在臉上。刑鳴兩手插兜,貼著沿橋綠化帶慢悠悠地走,身畔不時有車疾馳而過,在與他相距不足半米的距離內(nèi),上演生死時速。沒走出多遠,忽覺兩股間滑下一陣熱流,濕濕黏黏的,走起路來都別扭。媽的,老yin棍。老狐貍。老王八蛋。刑鳴暗罵。車上沒有套。老狐貍在他體內(nèi)射了精。第一次。第18章一份招商全案對刑鳴而言是小菜一碟,但紙上談兵容易,如何落到實處就讓人犯了難。因為當(dāng)初在虞仲夜面前立了軍令狀,原先歸廣告部管的事兒,如今便要他一個主持人親力親為。廣告招商歷來是件朝北坐的苦差事,更與刑鳴眼高于頂?shù)男惺伦黠L(fēng)不符,手邊的資源很快用盡了,任招商全案再完美、任他姿態(tài)再低也沒用,對方回答得雖然客氣,但弦外之音清清楚楚:這年頭誰還看新聞?。?/br>關(guān)系著節(jié)目的制作經(jīng)費與一組成員的生死存亡,刑鳴不敢怠慢,不能氣餒,連著幾天一回家就翻箱倒柜,找名片。翻了一圈兒,三教九流都認識,唯獨沒有那類能一錘定音的大人物,怪自己平日里疏于社交,臨渴才掘井,晚了。只有一張貌似湊合,刑鳴望著名片上那個陌生的名字,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直到翻到背面看見了這家公司的主營項目,才想起來到底是哪個人。一個二世祖,家里賣的是成人紙尿片,聽著雖不入品,但生意做得很大。有一陣子電視里鋪天蓋地都是他們家的廣告,不遑多讓于一家法國化妝品巨頭,常能聽見“你,值得擁有”之后緊接著就來一句,“舒心舒適,不怕濕?!?/br>刑鳴跟那位二世祖相識于。二世祖是請來的托兒,被節(jié)目腳本安排為刑鳴的競爭對手,同對一位美艷妖嬈的空姐窮追不舍,但其實是個gay。諷刺的是,節(jié)目里空姐舍棄金錢求取愛情,選擇了刑鳴,節(jié)目外卻卯足了勁兒給那位二世祖打電話,嚶嚶呀呀地求約會??战阋灿行跳Q的號碼,但始終沒聯(lián)系刑鳴,估摸著是比一般女孩入世得早,長得帥有jiba用?又不能當(dāng)飯吃。哪知道二世祖一個字兒也沒搭理空姐,卻屢次三番地邀刑鳴出來,喝喝啤酒看看球。二世祖雖不十分英俊,但生得高大和善,勉強也夠得上青年才俊。加之當(dāng)時刑鳴已有意向去明珠臺發(fā)展,心說結(jié)交一個這么有錢的人沒壞處,去了那間酒吧以后才意識到不對勁。男人與男人明目張膽地在燈光下舌吻,發(fā)出陣陣濕黏的聲響,一路上還盡是同性來搭訕,高矮肥瘦,層出不窮。二世祖攆走了刑鳴身邊所有的蒼蠅,聊著聊著就把手搭在了刑鳴的腿上,直往胯間鉆埋。刑鳴看見一雙三角眼在射燈下閃閃爍爍,同時聞見一種氣味,腥膻臊臭,像公狗發(fā)情后的尿味兒。情何其真,意何其切,再不解其中玄機就是傻子。刑鳴中途借口上廁所,從后門溜走,一去不返。約出當(dāng)時正在鬧分手的女友,在距酒吧最近的賓館里打了一場分手炮。完事后女友稱心,刑鳴慶幸,還好,沒彎。兩個月前刑鳴曾與那二世祖在街上偶遇,對方那雙三角眼死死追了過來,如狗逐rou,在他身上東聞西嗅,儼然余情未了。刑鳴其實明白,只要自己放下身段,適當(dāng)逢迎斡旋,若運氣好,甚至不用上床就能把事兒定了。但一來他惡心自己竟又生出這樣的念頭,二來他也不怎么愿意自己一手創(chuàng)立的新節(jié)目就冠上成人紙尿片的名字。刑鳴望著那張名片猶豫,一直猶豫進明珠臺的辦公室里,最后才下定決心把那張名片扔進廢紙簍,轉(zhuǎn)而給家里打了個電話。向勇開了這么些年飯店,頗有些門道與人脈,刑鳴本指望著靠他搭上點關(guān)系,但沒成想向勇最近遇上了麻煩,他的親兒子向小波又進了局子,理由還是聚眾滋事。刑鳴不愿為繼父雪上加霜,答應(yīng)回家把一直欠著的那頓團圓飯給補了,就收了線。辦公區(qū)外頭乒乒乓乓的,鬧了一上午。刑鳴把阮寧叫進辦公室,問他:“怎么回事?”“在換燈箱片呢?!比顚幷f,“明珠臺里所有的海報、展板、燈箱片都換成了駱優(yōu)與的宣傳大片。老陳看來很得意,不過也確實值得他得意,東亞的老孫都快氣死啦,東亞臺花了五年時間才打造出這么一個形象與實力兼?zhèn)涞鸟槂?yōu),就這么被咱們臺挖了墻角,聽說還是老陳一手促成的……”“駱優(yōu)”這個名字刑鳴眼下還聽不得。無關(guān)他高調(diào)加盟明珠臺,耀武揚威占盡風(fēng)光,而是沒他把那倆群演請進節(jié)目又煽風(fēng)點火,群演事件決不至于演變成現(xiàn)在這樣。刑鳴微微皺眉,思忖片刻,起身道:“走,去看看?!?/br>就在辦公區(qū)的正對面,原先刑鳴與的海報位置都已被駱優(yōu)取代,一群女員工圍在燈箱片前嘈嘈切切,好帥啊,駱優(yōu)真的好帥啊。憑心說,這人長得確實不錯,白皙俊美,還帶點恰到好處的輕佻邪性,跟刑鳴那種拒人千里的長相截然不同。刑鳴望著與真人等身的燈箱片,皺著眉,不說話。阮寧照舊話多:“她們都說咱們明珠臺的臺草要易主了。”刑鳴心不在焉:“原來是誰?”“當(dāng)然是你了,老大?!蔽中跳Q不悅,阮寧急忙又補一句,“她們也就是一時圖新鮮,明明怎么看都是老大更帥?!?/br>馬屁拍得倍兒響亮,但刑鳴不受用,仍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