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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能夠有用。林如海吃了藥,并不見好,他慘然一笑,道:“算啦,沒用了?!?/br>他艱難的伸出手,拉過林珩,悵然而欣慰的表情一閃而過,正要說話,卻突然猛咳幾聲,吐出一口鮮血,卻是那股兒勁一放松,毒性竟壓制不住,當即就要爆發(fā)開來。身體衰敗至此,林如海不得不將原本想說的話咽進了肚子里,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枕頭旁邊放著的一個木盒,最后叮囑道:“好好照顧自己和弟弟meimei!”說罷,又吐出幾口血,將胸前染成一片血紅,微微瞪大了雙眼,不甘的去了。“爹!”林玖撲過來,放聲大哭,直哭的肝腸寸斷,林珩緊緊握著林如海的手,低著頭一語不發(fā),不停顫抖的雙手出賣了他的內(nèi)心,他的眼淚滾滾而落,打濕了床鋪。半晌,他突然抬起頭,雙目赤紅的看著林管家,厲聲問道:“是誰做的?!”林管家抹了把眼淚,恨聲道:“甄家!甄應(yīng)嘉!”在林管家凄厲的敘述中,林珩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甄家和林家,最開始關(guān)系倒也算得上可以,甄家同賈家極為親厚,林家又與賈家結(jié)了親,當時太上皇仍在位,兩人同為天子近臣,自然都是一心一意為皇帝辦事。只是后來隨著甄家兩度接駕,家里又出了貴妃娘娘,為了支持貴妃所出的三皇子,為了自己越發(fā)膨脹的私欲,甄家為了發(fā)展自己的勢力,不知用了多少見不得光的手段。林如海秉性清正,很有些憂國憂民,忠君報國的情懷,自然不會與之為伍,開始的時候便也罷了,不過是關(guān)系冷淡,不復來往罷了。待到林如海升任巡鹽御史,矛盾才顯得尖銳起來,江南之地無比富庶,江南鹽稅更是天大的利益,無人可以不動心,甄家自然也不例外。一向覺得自己是土皇帝的甄家碰上了不講情面,只知忠君的林如海,偌大的利益在眼前,自己愣是沾不到一份。請了賈家來說和,林如海也依舊不為所動,賈代善只知和稀泥,兩頭不得罪,何況一邊是老親,一邊卻是親閨女,這心里難免偏愛自己閨女。甄應(yīng)嘉恨得牙癢癢,卻毫無辦法,別人他可以憑借皇帝的寵愛來打壓,可這林如海亦是天子近臣,深得皇帝寵信,巡鹽御史的位置坐的是穩(wěn)如磐石。兩家憑借賈家那點子情分,面兒上好歹沒鬧得很僵,只是內(nèi)里早已撕破了臉,甄應(yīng)嘉對林如海一直是懷恨在心,林如海在巡鹽御史位置上坐的越久,他就越惱恨,就如一根刺扎在了心里,無比討厭卻又拔不出來,結(jié)果就是越扎越深。只要一有機會,甄應(yīng)嘉勢必要落井下石,拔出這根刺來,隱忍了許多年,這個機會,終于讓他等到了!太上皇老了,傳位于當今,自己卻又舍不得權(quán)柄,與兒子打起了擂臺,兩圣爭權(quán),引得朝堂一片動蕩,甄貴太妃所出的三皇子一脈當初雖然奪嫡失敗,但根基猶在,此時便抓住機會趁亂而起。太上皇年老糊涂,竟然為了與今上賭氣,改為扶持三皇子與之打擂臺,鬧得朝野上下一片烏煙瘴氣。三皇子和甄貴妃進獻讒言,妄圖讓甄家把持鹽政,太上皇卻沒同意,而是休書一封,秘密傳給了林如海,命他暗中幫助三皇子。林如海接到信后長嘆一聲,在書房坐了整整一夜,最終還是未答應(yīng)太上皇的要求,而是回信勸說太上皇以國家為重。太上皇大怒,命他來年考核時回京辭官,他要重新調(diào)派人手接管江南鹽政,林如海無奈,只能應(yīng)了。甄應(yīng)嘉得知此事,心中狂喜,林如海一走,這江南鹽政必然由他接手,且他覺得林如海不知好歹,惹怒了太上皇,已然在太上皇心中失去了地位,故而竟是連一年也等不得,竟是直接安排人毒殺了林如海。林珩沉默的聽著,胸中的怨恨之情不斷的翻涌著,咆哮著,仿佛要呼嘯而出,將眼前的一切都吞噬殆盡。他雙拳緊握,蒼白的皮膚上一條條青色的血管爆起,甚至能看到其中殷紅的血液在緩緩流動著,隨著林管家的敘述,他心中的恨意翻騰不止,內(nèi)力也在體內(nèi)奔涌,明明是極陰屬性的內(nèi)力,此刻卻如同火山一般,要將他的經(jīng)脈盡數(shù)融化,破體而出!他再也壓制不住,吐出一口血來,狂涌的內(nèi)力一泄而出,以他為圓心迅速蔓延開來,地板上結(jié)出一層層冰霜,呼吸間就將整個房間凍了起來。林管家老淚縱橫,膝行幾步來到林珩身邊:“少爺,你怎么了,你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啊!林府不能沒有你啊少爺!”林玖也被兄長的異像驚到,撲過來抱住林珩的腿,驚慌的大哭:“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嚇我啊哥哥!嗚嗚嗚,哥哥……”林珩抬起雙眼,赤紅的眼眸如同地獄修羅,他以拳抵唇,擦去嘴邊的鮮血,他抬起腿,掙開了林玖的束縛,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林玖和林管家想要追過來,卻被他一個眼神止住,愣愣的坐在了原地,看著林珩一步步踏著冰雪而去。是夜,金陵甄家。隨著夜色越來越濃,熱鬧的喧囂聲漸漸停止,除去值夜的護衛(wèi)小廝,其他人都逐漸陷入了睡眠。一輪孤月散發(fā)著淡淡的光芒,夜深了,一層薄霧將月光掩去,茂密的樹枝和鱗次櫛比的屋檐在這朦朧的黑夜里顯得格外猙獰,仿佛一個個幽靈鬼魅在蟄伏著,肆意的嘲笑著。一個身影逐漸走近,他身上隨意的披了一件黑色的長袍,黑色的長發(fā)鋪散在身后,顯得有些凌亂,他皮膚白的像冰雪,雙眸卻赤紅如血。這個人正是林珩,他在黃昏時分就已經(jīng)到了金陵,卻強忍著沒有動手,而是等到了夜半時分才過來,身上的黑袍是他隨手從一家店里順來的,沒有夜行衣,便這樣湊合一下。他體內(nèi)的仇恨在叫囂著,殺意在翻騰著,他死死的克制住自己想沖進甄府,不管不顧大殺一通的欲望,僅存的一絲理智在拼命的告訴他,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弟弟meimei,還有整個林家,你不能沖動,不能!終于讓他等到了夜色來臨,他提著一把半透明,質(zhì)地如堅冰的長劍,劍身上有絲絲縷縷的寒氣蔓延纏繞。他縱身一躍,幾個起落就進了甄府的院子。一道寒光閃過,守門的侍衛(wèi)和仆人俱都癱軟在地,脖子上一道血痕,在血液要噴濺出來之時傷口卻被極度的嚴寒凍住,連一絲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便已送了性命。林珩六年前便已是江湖上頂尖的高手,時至今日,他已經(jīng)是半只腳踏入了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