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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吵著林珩,他也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跟個六歲的娃娃較勁,也實在是沒勁。林安跑到他身邊,略略平復(fù)了一下心跳,才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大爺,老爺叫您去夫人的院子呢,夫人有喜,這可是大事!”他猶豫了下,一臉糾結(jié)的閉了嘴。林珩斜睨了他一眼:“又有什么廢話想說?”林安每每露出這種表情,便是又有什么附加消息要講,他講的多是些八卦,林珩偶爾聽之覺得有趣,時間久了便十分不耐,勒令他無事不許講些無聊的事情。林安自是不敢不從,只是經(jīng)常會露出一副憋的難受的表情,可憐兮兮的看著林珩,有時林珩被他看的煩躁了,便會大發(fā)慈悲讓他一吐為快。這次是賈敏院子的消息,相必他要說的事情跟這有些關(guān)系,林珩便示意他說,林安神秘兮兮的湊過來:“聽說老爺并不高興,甚至與夫人爭吵起來,也不知大夫說了些什么,惹得這許多亂子,只估摸著,似是與夫人的身子有關(guān)?!?/br>林安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被他父親**的很有眼色,回話的方式也是十分富有技巧,主子的閑話不能說,事情的經(jīng)過亦不能省。林珩眉頭一蹙,這事情不用猜也知道了,他有些心煩,拉著臉瞪了一眼林安:“綁著沙袋繞著院子跑十圈,敢偷懶看爺怎么收拾你。林安苦著臉應(yīng)了,一臉懊喪的將林珩送出了院子,自己回去苦哈哈的綁沙袋,哎,綁沙袋就綁沙袋吧,總比套麻袋好。看著林安的包子臉皺成了苦瓜,林珩不屑的發(fā)出一個鼻音,一揚頭,走了!哼,別以為裝模作樣就能蒙混過關(guān),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再不服就拉去套麻袋!心里存了擔(dān)憂,林珩腳下不停的跑到了賈敏的院子,他每日堅持練習(xí)基本功,跑這點距離對他來說輕輕松松,倒是后面跟著的下人一個個累的氣喘吁吁。到了院子門口,林珩才停了下來,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從容不迫的走了進(jìn)去。進(jìn)了內(nèi)室,大夫早已離去,屋子里頭伺候的丫鬟們各個噤若寒蟬,最得賈敏倚重的齊嬤嬤侍立在床腳,眼里泛著淚花。賈敏身后靠著厚厚的墊子,歪在塌上,林如海坐在床頭,面色不虞,又極力壓制著,望向賈敏的眼神里蘊含著厚重的感情,一向風(fēng)度翩翩的巡演御史,此時眼眶通紅,竟顯得有些狼狽憔悴。林珩幾步走到床邊,撲進(jìn)賈敏懷里:“母親?!?/br>賈敏輕輕摸著他的頭,露出個蒼白的笑容:“珩兒,想不想要個弟弟?!?/br>林珩堅定的搖頭:“不要!”賈敏的手頓了頓,有幾分訝異的問道:“為何?有個弟弟不好嗎?還是說珩兒喜歡meimei?那再添個meimei好不好?”林珩依舊搖頭:“不好!”“這又是為何?難道珩兒還醋了不成?我記得當(dāng)年珩兒對黛玉不知多期待呢。”林珩本想撒嬌弄癡的說不要弟弟也不要meimei,家里有他們幾個就夠了,聽得賈敏這樣說,本該正好就坡下驢,卻偏偏腦子一熱,脫口而出:“就是不好!”“弟弟meimei再好,能好過娘親嗎?娘莫非要欺我不知事,哄我不成,你只告訴我,那請脈的大夫到底是如何說的。”說著,竟紅了眼眶,落下淚來,不說賈敏林如海如何驚訝慌亂,便是林珩自己都被這突然爆發(fā)的情感震住了,他索性放開自己,大哭起來。林珩自打生下來,不曾落過一滴淚,一雙清凌凌的眸子似乎能看透人心,混不似個懵懂嬰孩兒。一開始林如海和賈敏殊為驚恐,生怕他有什么不足之癥,直到年歲漸長,表現(xiàn)出過人的成熟早慧,才略略放心。待到黛玉出生,揚州城百花齊放,那樣的異景掩蓋住了林珩的那點不尋常,也鍛煉了林如海和賈敏的接受能力,才終于將這件事放下。這還是頭一回,林珩爆發(fā)出這樣激烈的情緒,林如海被他的情緒感染,強(qiáng)忍住的悲痛也爆發(fā)出來,禁不住老淚縱橫。他們父子二人哭成一團(tuán),一向多愁善感的賈敏反而沒哭,不但沒哭,她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出纖纖玉指,點了點林珩的額頭:“小家伙,為娘的能看到你這樣為我哭鬧一回,也算是圓了心愿咯?!?/br>林珩抱住她的手,哽咽道:“娘,你欺負(fù)人。”林如??吹桨l(fā)妻巧笑倩兮的模樣,那促狹的樣子仿若回到了他們剛剛成親,琴瑟和鳴,妻子雖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但身子尚且康健,時常有些調(diào)皮促狹的主意,叫他又愛又氣,一時間竟看癡了。賈敏輕輕撫摸著林珩的發(fā)頂,感受著他細(xì)細(xì)軟軟的頭發(fā)在掌下劃過,都說頭發(fā)軟的人心腸也軟,這孩子生的面冷,心卻是熱的。“娘知道你生來就明白事理,娘把你當(dāng)鼎立門戶的大人,有什么話,也就不瞞你了,你們每一個,都是娘的心肝寶貝,娘對你們愛逾生命,若是要我為了自己,落了這個孩子,那與要了我的命又有何異?”林珩死咬住下唇,只倔強(qiáng)的看著她,不說話。賈敏嘆息:“難道落了這個孩子,就能讓我多活兩年?”林珩低下頭,眼淚不住地滑落,林如海亦掩面而泣,一時間室內(nèi)一片寂靜。賈敏將身子往靠墊上一歪,閉上眼睛,做出休息的姿態(tài):“我累了,你們都出去罷?!?/br>女人一旦執(zhí)拗起來,男人是絲毫沒有辦法的,賈敏明顯抗拒勸說,林如海和林珩兩父子加起來也說不動,垂頭喪氣的出去了。出了門父子兩個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第三章林珩向林如海行了個禮,就提出要去做功課了,林如海此時心情很復(fù)雜,也不想多說話,只勉強(qiáng)勉勵他幾句,便由他去了,自己則回了書房。林珩唉聲嘆氣,只恨自己當(dāng)年一心只想著學(xué)武,絲毫不通醫(yī)術(shù),除了知道些人體xue位藥浴方子沒有任何其他與醫(yī)術(shù)相關(guān)。他前世乃是極陰之體,若是修煉極陰內(nèi)力,必然一躍千里,進(jìn)步極快,不出十年便可成為江湖上頂尖的高手。奈何出身貧寒,自幼無父無母,只憑著自己瞎學(xué)了幾手武功,入了個不入流門派,后來輾轉(zhuǎn)混入了一個中級門派,本以為否極泰來,不想?yún)s是噩夢的開始。極陰之體本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極品體質(zhì),天生便是學(xué)武的料子,奈何明珠暗投,美玉蒙塵,落入一群不識貨的人手里。那派中**新人的長老隨手摸了骨測了根基,只覺得根骨雖好然可惜已經(jīng)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