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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呡了一口。他十指纖長白皙,嘴唇此刻也沒有什么血色,映著放在唇邊的雪白牛奶,竟分不清哪個更加白上幾分。“不去睡了?!彼p聲道,“難道你真的睡得著嗎?”林烈凱手中的湯匙微微一顫,他抬起了頭,黑沉幽深的眸子定定看著成焰。“是啊,睡不著的?!彼钌畹匚丝跉?,終于直視著成焰,“那么,你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第115章為他報仇吧“我這兒有個故事?!背裳娲瓜卵劢?,淡淡地問,“你愿意聽嗎?”林烈凱深深地望著他:“是故事嗎,不是真事?”成焰淡淡笑了笑:“我覺得它是真的,但是它很多地方?jīng)]有證據(jù),聽上去,又像故事一樣匪夷所思?!?/br>林烈凱眸光幽幽:“你信的話,我也一定信?!?/br>成焰沉默了一陣,緩緩道:“這個故事,是你原來喜歡過的那個人,陳巖,他說給我聽的?!?/br>林烈凱的眸子驟然一縮,就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脊椎似的,猛地坐直了身體。“他生前在星二臺打工,我在星二臺參加偶像節(jié)目。他非常照顧我,我們有無數(shù)的話題可以聊。”林烈凱死死盯著他,呼吸微微加重了。“你們……聊音樂,聊創(chuàng)作,是嗎?”、成焰點頭:“是啊。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就和我說了這個故事?!?/br>他的聲音低沉又悵然:“從前,有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他沒受過什么很好的音樂教育。但是從小就喜歡唱歌跳舞,十幾歲的時候,就天天跑去孤兒院附近的琴行,偷聽人家彈樂器;還愛一個人跑到附近的舞蹈教室,從窗戶外頭,學人家老師教跳舞。“后來時間長了,總難免被人發(fā)現(xiàn)?;蛘呤撬\氣好,那時候遇上的都是好人,吉他行的老師愛才,說多教他一個也沒什么關(guān)系;舞蹈室的教練對他說,你練完舞幫我拖拖地,就當?shù)謱W費。“這個孩子高興得不行,就這么快快樂樂地學了好幾年,在琴行和舞蹈室里,很快就比別的孩子要進度快得多了?!?/br>成焰怔怔地停了一會,才又接著道:“他是特別喜歡舞臺的,一個人就能對著鏡子唱很久、跳很久,想象著自己好像在臺上,就特別開心。”林烈凱默默地看著他,眼中終于閃過了一絲難耐的痛楚。他聽過很多陳巖的采訪,很多年前,那個在舞臺上活力四射、充滿熱情的少年,也曾經(jīng)說過,他對著一面簡陋的鏡子,都可以不知疲倦地練上幾個鐘頭。“再后來,他就遇到了一個機會,被一個小公司選中了,開始秘密集訓。他和幾個男團成員一起練舞練歌,還成了隊長。“他是個孤兒,沒有過家人。在公司里和這些隊員們同吃同住,有著一樣單純的理想和動力,這些隊友們大多比他年紀小,在他眼里,和親弟弟們也沒有什么區(qū)別。林烈凱低聲道:“然后,他們就出道了?!?/br>成焰微微一笑,神色像是陷入了某種懷念:“是啊……那時候真開心?!?/br>林烈凱呆呆地望著他,忽然有點奇怪的感覺浮上心頭。成焰一抬頭望見他的神色,心里一顫,慌忙垂下了眼眸:“那個人的男團果然火了,有了很多很多的粉絲,他和朋友一起,成了團隊的主擔,也開始發(fā)表原創(chuàng)歌曲,一時間風光無兩、風頭正勁。“但是隨著走紅,他們也會遇到很多人都會遇到的問題。比如各種不得已的應(yīng)酬、比如撈錢的商演、再比如……一些根本就不應(yīng)該去的聲色場合。“那時候,他們的經(jīng)紀人很冷血、也嚴厲,私下常常帶隊員出去??蛇@個少年他脾氣倔、又不服管束,漸漸地,遇到這種事時,他不僅自己不去,還護著別的隊員,帶著他們一起違抗公司和經(jīng)紀人的命令。“他執(zhí)拗得很,常常私下鼓勵別的隊員說,只要我們好好唱歌跳舞,用實力說話,就不用怕公司打壓,也不用怕經(jīng)紀人強迫。林烈凱臉上肌rou抽搐著,低聲道:“他會吃虧的?!?/br>成焰笑了笑:“是啊。他其實也知道,但是他還是天真地認為,只要自己拼命給公司賺錢,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林烈凱咬緊了牙,心里的難過如同翻江倒海。沒有什么一切變好,它們向著最壞的方向急轉(zhuǎn)而去。“他和經(jīng)紀人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但是,彼此也都能互相讓著最后一步,畢竟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只不過理念不同。“后來有一次,那個經(jīng)紀人對他和另一個主擔說,與其這樣被公司盤剝,不如他想辦法帶他倆單干,只有單飛才能真正大紅大紫。至于什么男團,最后都是解散的命,無一例外。“那個同伴心動了,可是這個隊長當然不干。他覺得和兄弟們在一起,管他錢多錢少,才真的開心。那個經(jīng)紀人見說不動,也就不提這事了,然后忽然有一天,他……就被叫去一家夜總會陪酒。”林烈凱忍無可忍地叫起來:“他為什么要去,不是常常帶頭抗拒的嗎?”就是那家出事的夜總會嗎?就是那個晚上?!成焰笑了笑,那笑容淡淡的:“他不能不去啊?!驗榻?jīng)紀人說,他不去,那就叫年紀最少的那個隊員去?!?/br>林烈凱閉了閉眼睛,心中一陣劇痛鉆心。“他去了以后,沒找到包廂,就在走廊上遇到一個衣衫破裂的坐臺小姐,哭著向他求救,說自己是被拐賣的,被人毆打和扣押在這里。“她求他幫幫忙,救她出去,說她沒人可以求救了。他要是不幫忙,她就是一個死字?!?/br>林烈凱怔怔看著他:“他一定會幫忙的,對不對?”成焰溫和地點點頭:“是啊??伤€沒來得及報警,就有人沖過來要抓那個女孩子,還帶著刀。他沒有辦法,和他們對打起來,再后來,就被劃傷了臉,砍斷了手指?!?/br>他說得云淡風輕,可是對面的林烈凱,終于嘶吼了一聲,手中死死抓住了餐桌上的臺布,惡狠狠地揪死了。“那、那搖頭丸是怎么回事?!”成焰的目光望向了窗外,很久后才收回。“和我說這個故事的人,他當初也不明白為什么。”他平靜地道,“他以為,大概是那些流氓看到警察來,就塞給了他?!?/br>他嘆了口氣:“但是這種事既沒辦法證明,也沒人相信。更何況,警察趕來時,就連那個求救的小姐都消失無蹤了,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噩夢?!?/br>林烈凱默默聽著,眼中的紅絲密布。成焰苦澀地笑了笑,目光悲憤:“然后,出事后,他用了整整十年,才還清了賠償商家的錢,足足兩百萬?!?/br>林烈凱揪著臺布的手,忽然猛地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