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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猛烈地搖頭:“不不……他胡說。沒有的事!后來陳巖出事,警方明明說他尿檢是青白的,哪里來的染毒?”他冷冷道:“一個人的話中,有一句謊言,那他這一段話都不可信。這是你自己教我的,在商業(yè)談判里、在生意場上。你要觀察一個人是不是故意欺瞞,只要找出來第一個漏洞!”林家駿一下子啞了。他忍耐地道:“行了,就算他說得有點疏漏,那又怎么樣?人家又沒有理由故意陷害和抹黑自己手下的藝人!”林烈凱粗重地喘著氣,眼睛里幽幽火焰跳動,不知道在想什么。肖雅膽戰(zhàn)心驚,低聲問:“那、那后來呢?”林家駿哼了哼:“他說,他不能昧著自己的良心做事,所以,他想離開這種黑心的公司,想找機會曝光那些骯臟。”肖雅呆呆地看著丈夫:“他要怎么做?”林家駿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他怎么做,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又沒問。只是他找我借錢呢。他求我借他幾百萬,說日后他做一個干凈的小公司,只選干凈的藝人,賺了錢一定還我?!?/br>肖雅有點茫然地想了想:“那你……借沒借?”林家駿道:“娛樂圈里難得還有這么有良知的人,不過是幾百萬而已,我心想著就當白送了,也沒什么了不起。而且人家還真是誠信,沒過幾年,還真全部主動上門還清了?!?/br>客廳里一片安靜,落地鐘的時針已經(jīng)指向了深夜兩點。肖雅靜立著不動,林烈凱也沒動。窗外的天色漆黑,看不到一絲絲星光,忽然,遠處就劃過了一道閃電,映亮了漆黑的夜空。林烈凱猛然抬頭,像是被那閃電驚醒了似的,臉上有絲古怪的神情:“然后,他借到錢以后,陳巖果然出了事,炫境也解散了?”林家駿一怔,旋即惱了:“你可真會聯(lián)想,那個陳巖原本就有問題,明明是紙包不住火而已?!?/br>林烈凱默默站著,眼中的神色越來越冷:“陳巖不身敗名裂,炫境不解散,他去哪里拉得到人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林家駿駭然而笑:“你胡說什么呢,當真以為這是懸疑???好好的一個男團,他怎么不害別人,只害陳巖?那明明是意外!”他頓了頓,又道:“再說了,他就算想揭穿陳巖的真面目,想辦法爆一點真憑實據(jù)的料,不就行了?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人徹底弄殘廢,又毀了容?”林烈凱怒叫:“我就隨口討論一下,怎么知道他到底什么陰暗的心思?”林家駿忍無可忍地站起身:“這么晚了,我去睡去。和你這種沒理智的孩子沒辦法溝通!”林烈凱站在玄關(guān)處,一動不動。腦子里像是有一團亂麻,還有綿密的針混在里面,一下下戳刺著。在那種混亂和刺痛中,又有什么在翻涌著,像是要把什么叫人迷惑的東西給戳穿了、頂出來。剛剛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沒有任何證據(jù)??墒怯幸稽c,他卻清楚地知道,那個叫吳靜安的,絕對不會是父親林家駿口中的那樣。他們偷過成焰的那首,他的工作室無恥又下流地攻擊過對手,這個人,還親自在金聲獎的酒會后臺,面目猙獰地威脅過成焰!不不,不能想這些了?,F(xiàn)在的問題是,成焰為什么會那么大的反應呢?他的心始終在急跳,在抽痛,一刻都沒有停過。遠處一聲驚雷,沉悶又巨大,豆大的初夏雨點砸了下來。他猛然抬頭,抓起了車鑰匙,瘋狂地跑出了門!……第113章十年成焰坐在后車座上,斜靠在窗邊,望著外面沉沉的夜。車內(nèi)隔音效果好,聽不見外面漸大的雨聲,可是天邊不時有閃電劃過城市的夜空,粗大、雪亮。“不回京華碧水苑了?!彼巴?,忽然對著前方的司機道。司機一怔:“那您要去哪?”成焰茫然沉默一會兒,才低聲道:“先沿著這條路開吧?!?/br>出去十幾公里,外面的景象就從豪宅區(qū)變得荒蕪,司機心里忐忑,可又不敢多話,只有默默沿著道路往前行駛。成焰望著車外,渾身像是都沒有什么力氣?;秀敝?,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路口,正是拐往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那一個。貧窮與富貴,也不過只有這短短數(shù)十分鐘的車程。他忽然開口:“您好,麻煩停一下吧……就在這?!?/br>司機嚇了一跳,趕緊慢慢靠近了路邊:“成先生,您要去哪,我把您送到位。這里黑燈瞎火的,怎么好下車?”成焰打開車門,外面飄著的雨點瞬間打濕了臉,他低聲道:“我朋友住在附近,沒事的。這么晚了,您也趕緊回家吧?!?/br>司機有心阻攔,可是成焰淡淡的語氣客氣而疏遠,沒有叫人拒絕的余地。眼看著前面單薄的少年身影在那兒孤零零站著,好像就要消失在黑夜里,司機心里一急,匆匆地從車后拿了一柄黑雨傘,追了上去。“成先生,您可別淋雨??!夜里黑,要不您先打個電話,叫您朋友來接一下?”成焰怔怔地接過來,昏黃的路燈下,雨點越來越大,被大風吹著,很快就淋濕了小半邊身子。“謝謝啦。”他輕聲道,轉(zhuǎn)身向著馬路對面走了過去,消失在沒有光的地方。……已經(jīng)是深夜,又是風雨交加,路上沒有半個人影。成焰沿著熟悉的岔路,慢慢前行著。這里是他死之前一直住著的出租房,雖然距離電視臺極遠,可是勝在有輛公交車正好路過,早上通勤的話,正好趕得上早班車。當年從醫(yī)院消失,他獨自去了外地躲了一年。對著那張毀容的臉,對著斷過又再植的手指,對著一夜之間蜂擁而至的謾罵和詆毀,才不到二十四的他,也曾經(jīng)像是行尸走rou一樣,心灰意冷。更何況,身上還有一筆巨額的商家違約款呢?因為他個人的原因,導致一堆大大小小的代言商家損失慘重,公司焦頭爛額,可是殺了他,他也沒有辦法賠出來,除了做一個可恥的逃兵以外,他別無他法。浮浮沉沉的日子,一個個不眠的夜晚,他本以為自己就會這樣,在這外地沒人認識的地方爛成一團泥,可還是有一個小小的意外喚醒了他。窩在小旅館里,在一個失眠了整夜后的清晨,他闖進了街對面的網(wǎng)吧。那個時候,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很想看看,一年過去了,是不是他毀容的照片還在到處流傳,是不是還有那么多譏諷和謾罵。幾乎沒有了。新的偶像們在崛起,舊的“炫境”已經(jīng)宣布解散,好兄弟沈木輕的個人專輯已經(jīng)在籌備,最新的單曲《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