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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賦沒有你們好,所以我練習(xí)比所有人都辛苦,就是想,和你們一樣好好站在舞臺上……”沈木輕低聲道:“我們都知道的,你父親死得早,還有弟弟meimei要養(yǎng)。阿巖更知道。”“不,你們什么都不知道!”伍鴻痛哭起來,“我比你們?nèi)魏稳硕寂聢F(tuán)隊倒掉,因為我知道,離開這個男團(tuán),我這樣的資質(zhì),在娛樂圈里什么都不是,所以他出了事,我一開始心疼擔(dān)憂,可是后來,我心里其實是真的怨恨他的?!?/br>他激動地叫起來:“我明知道那是意外,可是我真的會忍不住想,他為什么非去夜店,為什么和小姐扯上關(guān)系,為什么被人不小心陷害?”他聲音嘶?。骸拔沂怯幸稽c點埋怨的。假如他再謹(jǐn)慎點、再潔身自好點,不遇上這種意外,我們的男團(tuán)說不定會一直風(fēng)光,我付出的所有努力,也都不會白費。我們剩下的幾個人,夢想全毀了啊……”沈木輕靜靜望著他,一瞬間,眼中竟似有種極其復(fù)雜的神色。苦澀、猶豫,又有點奇怪的憐憫似的。“伍鴻……這個世界上,誰都能誤會他;我們團(tuán)里的每一個人,都有理由埋怨他,唯獨你,不能啊?!?/br>伍鴻身子一顫,痛苦地閉了閉眼:“是啊,因為他一向最照顧我、疼愛我。”沈木輕凝視著他,在雨中,顯得又冷淡,又疏遠(yuǎn)。“不,是因為,你欠他的?!?/br>伍鴻抬起頭,怔怔看著他,依稀留存這稚氣的臉上,有著茫然:“你、你說什么?”沈木輕垂下頭,俯視著墓碑上那張熟悉的臉,聲音木然:“你年輕時那種天真又可愛的臉,一直很受某種變態(tài)人士的喜歡,你記得嗎?”伍鴻顫著嘴唇:“那、那又怎樣?”“偏偏你又膽小,不懂怎么應(yīng)付那些場合,所以每次吳靜安叫你去陪酒,都是阿巖死命幫你擋著?!鄙蚰据p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古怪,“他還私下為了你找過吳靜安,說以后真有什么推不掉的局,不準(zhǔn)找你,找他,他酒量大?!?/br>伍鴻呆呆地看著他,忽然嘶聲叫:“為什么……為什么他要這樣做?!”沈木輕淡淡嗤笑一聲:“你是全團(tuán)最小、家境最不好的那個,阿巖自己是孤兒,當(dāng)慣了孩子王,就覺得,照顧年紀(jì)小的,是天經(jīng)地義啊?!?/br>伍鴻呆呆地聽著,雨水越來越大,打在他微胖的臉上。不遠(yuǎn)處,他們身后,一個人怔怔地站著,想要靠近,可是又猶豫著。前方風(fēng)雨中的對話隱隱約約,他聽不清楚,不由得上前了幾步。“那天晚上,吳靜安說,夜總會那邊有位富商,無論如何也要指定你去作陪?!鄙蚰据p眼睛望著墓碑,低聲道,“阿巖不同意,和吳靜安吵了一架,換上衣服,就出門了?!?/br>天邊忽然一道沉沉的驚雷,雨勢越發(fā)得大。伍鴻丟了魂一樣,身子一歪,踉蹌著,歪倒在前方的墓碑上。密集的雨水打著他微胖的臉上,流淌下來的不知道是淚還是雨:“你……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沈木輕緩緩摘下墨鏡,神色古怪:“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告訴你,有任何意義嗎?出事后,他醒來后就求我們,千萬別跟你說……”忽然地,雨中就躥出了一個人影,踏著地上的雨漬,濺起了串串水花。他一個箭步狂沖上來,猛地一把揪住了沈木輕,嘶聲低吼:“你瘋了,和他說這些干什么!干什么啊?”沈木輕猝不及防,被他揪得一個趔趄,看著眼前忽然冒出來的少年,震驚地幾乎失聲:“你、你……”伍鴻更是呆住了,看著這俊美又有點熟悉的少年,他恍惚認(rèn)了出來:“啊,你是那個?”成焰再難控制情緒,猛然扭過頭,眼眶紅了:“是、是我……”“你是那個聲色偶像的冠軍?”伍鴻?quán)溃H坏乜纯此?,又看看沈木輕,“你剛剛說什么?”成焰心情激蕩,正要踏上一步,聽了這一句,忽然停住。他單薄的身體在雨幕中僵立著,發(fā)著紅的眼睛看了伍鴻一會兒:“……”旁邊的沈木輕卻猛地上前一步,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神色凄厲,重復(fù)著和伍鴻一樣的話:“你剛剛說什么?”雖然是一模一樣的問話,兩個人的意思,卻完全不同。成焰直直看著他,聲音壓不住怒火,他咬緊了雪白的牙,嘶聲道:“你也說了,陳……陳巖老師拜托過你們,不要在他面前提這個。十幾年過去了,說這個有意義嗎?!”當(dāng)年的他已經(jīng)殘廢了、毀容了,難道叫還是一個懵懂少年的伍鴻,也跟著自責(zé),然后背上一輩子的內(nèi)疚?吳靜安和沈木輕明明答應(yīng)了的,永遠(yuǎn)閉口不談,可是為什么,在他的墓前,沈木輕非要說出來?除了叫已經(jīng)過上平靜生活的伍鴻陷入巨大的痛苦,又有什么用處呢???沈木輕呆呆地望著他,心里有種巨大的不真實感。陳巖把一切都告訴了這個忘年交的少年,是嗎?所以他知道一切,所以他這樣憤怒地指責(zé)他?可是為什么這種感覺如此怪異,伍鴻又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又有什么立場露出這樣的責(zé)怪?……然而,他問得對。自己為什么一定要說出來?是因為,覺得不甘心吧。他和伍鴻都應(yīng)該內(nèi)疚和愧對那個人,憑什么他就要每每午夜夢回、輾轉(zhuǎn)難眠,伍鴻卻可以心安理得,好好地過這么多年呢?第100章冰山的下的往事遠(yuǎn)處的灌木叢后面,那雙暴戾的眼睛眨了眨,不耐煩地掏出手機,遮住雨,發(fā)了條短信。“一大早有個男人來上墳,看上去穿得很好。然后就是你家的沈木輕和一個男的,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又有個小年輕來了,一起站在那邊。”很快,短信回復(fù)了:“拍張照片傳我?!?/br>男人小心翼翼從灌木叢里找了個縫隙,沒開閃光燈,拍了一張發(fā)過去。摩天高樓的辦公室里,吳靜安猛地站起來,看著陰暗色調(diào)下的墓園。沈木輕沒有叫他,卻自己去了墓園,這沒關(guān)系,可是伍鴻那個小子怎么也在?他們倆的旁邊,那個少年……雖然隔得遠(yuǎn),光線又差,可是吳靜安還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那挺拔身姿、無瑕側(cè)顏,不是那個成焰又是誰?……沈木輕上次說的對,這個人就像是陰魂不散,像是一個來討債的!“你注意接著盯,有什么消息及時通知我。還有,繼續(xù)看還有什么人來!”他惡狠狠地按下發(fā)送鍵。站起身,他望著大玻璃窗外陰沉壓抑的天空。沒錢的時候,看什么都兩眼冒綠光,現(xiàn)在好像沒那么饑渴了,但是一想到失去這些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