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隔遠了，因為他不知道聞驍究竟在煩惱什么。

是不是擔(dān)憂他的成績？怕他考不上北京的學(xué)校？

還是嫌他差，后悔和他在一起了？

……

夏玨很不安。

“你那里——不難受嗎?！彼÷晢枴?/br>
聞驍說：“等等就好了?！?/br>
他的情緒確實不太正常，語氣太淡了，簡直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

夏玨咬了咬嘴唇，輕輕道：“我?guī)湍??！倍髣幼黛`活地向被子底下鉆去。

聞驍一個激靈，驟然明白了他想做什么，飛快制止。

“你不喜歡？”夏玨問。他的胳膊被聞驍掐痛了，忍著沒叫。

“沒有過，談不上喜歡不喜歡，”聞驍無奈道，“好了，你過來。”

他把夏玨重新拉到懷里，解開了夏玨的褲腰抽繩?？諝怫畷r間變得甜膩，彼此交換的呼吸間，口中嘗到的都是糖漬。

漸漸地，夏玨一腳踏入云層，輕飄飄的，靈魂抽離，無法形容那種妙到極處的愉悅感。但聞驍還沒有。

地上丟著聞驍擦手的三團紙。

夏玨的手腕又酸又沉，換做之前已經(jīng)討?zhàn)埩耍裉靺s還在賣力堅持。聞驍輕啄他的耳垂，有點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

“累不累？”聞驍在他耳邊問，“收手吧？”

夏玨咬牙拒絕：“不行?！?/br>
聞驍笑了笑：“又不是打架，非要你來我往，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說真的，我情緒不對，會很久?！?/br>
“為什么？”夏玨沒有停，只是問。

聞驍借著夜燈的微光注視著他，而后意味不明道：“我想給你最好的?！?/br>
這樣一句話，雖然來得沒頭沒尾，但無疑是喂夏玨吃了一劑定心丸。他馬上打消了之前的所有猜疑，態(tài)度也軟了下來。

“我也是，”夏玨說，“這樣你是不是沒感覺？那我——”

聞驍立即喝道：“你想都別想?！?/br>
夏玨笑了：“我都還沒說，還有剛才……你怎么知道我要干什么？你肯定自己偷偷想過了?！?/br>
難得的，聞驍竟然啞口無言，絲毫反擊不了。

“真讓我說著了吧？”那樣一番話竟然得到了聞驍?shù)哪J(rèn)，夏玨自己臉都紅了，嘴上還不饒人，“有些人看起來正經(jīng)……”

“——其實背地里什么都想過，怎么都想過?！甭勻斀拥馈?/br>
夏玨壓根沒想到他會接茬，一時被他話中露.骨的意味攪得心慌意亂，手上愈發(fā)不得章法：“你還要臉嗎？”

“都有你了，還要臉做什么，”聞驍說道，“可以了，也不看看都幾點——！”

猝不及防，夏玨動作靈活如游蛇，一頭鉆入被窩。

這種情形是肯定躲不掉了。先感覺到的不是想象中那樣的如何舒適，而是令人暴躁的疼痛。夏玨明顯從沒做過這種事，磕磕碰碰。

聞驍被激起脾氣，強忍著沒去扯夏玨的頭發(fā)，而且也不能直接抽身出來——除非那二兩.rou他不想要了。

于是只好在溫柔鄉(xiāng)與三惡道之間來回搖擺，只是這種折磨又何嘗不是一種甜蜜。鐘擺在墻上滴滴答答，聞驍?shù)氖种复┻^夏玨的頭發(fā)，按著他的頭皮，發(fā)出一聲久違了的壓抑低嘆。

上回只是一點點，已經(jīng)苦得要人命，這次是趁著舌.根不注意，擅自滑下咽喉，苦意之后才一重接著一重地漫上來。

夏玨從被子里探出個腦袋，臉悶得通紅，出汗了。

聞驍靠在床頭，瞇著眼睛看他，微.喘，胸口隨著呼吸上下起伏，結(jié)實的線條，流暢鮮活。

頓時，夏玨的臉更紅了。這樣的聞驍，渾身上下都在散發(fā)荷爾蒙，有一種叫人腿軟的魅力。

小夜燈的藍光都遮不住夏玨臉上的紅。聞驍有點氣他擅作主張，又覺得好笑，啞聲道：“現(xiàn)在才知道害臊，晚了。”

說著，聞驍從床頭柜上抽了厚厚一疊紙，擦拭痕跡。

——主要是夏玨的口.水。也多虧了夏玨自覺，把東西咽下去了，床褥幸免于難。

更多的紙團落在地上，和先前裹著夏玨那些的三個滾在一起。

夏玨頭暈?zāi)垦＃踔劣X得自己又熱起來了。他慌亂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跑去洗手間漱口洗臉。聞驍在他之后進去，兩人都要沖澡。

出來以后，聞驍開窗散味，卻聽見“砰啪”一聲，窗外陡然一亮，一團焰火升起，繼而爆裂聲連綿不絕，夜空五光十色、絢爛無比，漫天煙花盛放。

零點。

新的一年。

“新年好呀。”夏玨在聞驍身邊輕聲說。

聞驍側(cè)身，湊近他，在那雙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窗外綺麗的夜色，與自己的倒影，二者融為一體，竟是同樣璀璨，分辨不清。

纏繞在心頭的情緒散了一些，吻落在薄而柔軟的眼皮上。

“新年好?！?/br>
……

凌晨一點，聞驍把熟睡的夏玨抱回對面的房間。

之后他聽見樓下客廳傳來開門的響動，不禁皺眉，放輕手腳下樓，發(fā)現(xiàn)居然是聞如是。

聞如是一邊開門，一邊輕聲呵斥：“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這樣做的后果……”

——這是在打電話？

隨后聞驍發(fā)現(xiàn)并不是，因為聞如是沒有把手機放在耳邊，也沒戴耳機，而且他們家門口站著一個人。

一個男人。

聞驍?shù)男囊凰查g提了起來，幾乎想沖過去?？呻S后，門口的廊燈照亮了那人的臉。

……原來并不是什么男人，還只是男孩而已。

樓山關(guān)？

聞驍仍保持警惕。

樓山關(guān)抬起手。聞驍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只等他稍碰聞如是一下，就過去揍人。

結(jié)果樓山關(guān)只是不太好意思地撓撓頭，說：“我想陪你跨年啊?！?/br>
之后對話全程，他都很規(guī)矩，沒有和聞如是發(fā)生任何肢體接觸。

不過因為開了門，他們的聲音都散了出去，消逝在風(fēng)里，聞驍聽不真切，只有一兩句，都是無意義的閑聊。

“……新年快樂?！甭勅缡亲詈笳f道，關(guān)上門。

在她轉(zhuǎn)身之前，聞驍敏捷地回到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