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他的那三千，免他的房租水電，折掉之前的連衣裙，今天也才剛花超出一點額度。

而且真要算起來，他給夏玨買的東西，在他眼里都是無所謂的日常零花而已，一點也沒有特別，反而夏玨給他的，可能超出了夏玨自己原本的支出預期。

夏玨還是憂心忡忡，聞驍干脆把袋子全部收走，不讓他再看購物小票。

五分鐘以后，聞如是和陳新岳準時一起到了。

候鳥3

遠遠望見聞如是從商場那頭走來，夏玨想起對方已經知道他和聞驍的事，心里多少有些緊張，拿不準聞如是對他的態(tài)度。

“你嘴巧，多表現，”聞驍忽然對他低聲說了一句，“等會兒有事求我姐。”

夏玨愣了愣，沒來得及細問，聞如是和陳新岳已經走到跟前了。

聞驍捏了一下夏玨的手心，夏玨連忙規(guī)規(guī)矩矩叫了聲：“jiejie好?！庇洲D向陳新岳：“你好，我是……”

“夏玨，對吧？”陳新岳笑道，“我記得你，聞驍的——大學同學嘛。”

夏玨點點頭，心臟狂跳，差點以為他要直接說出“小老婆”三個字來。

聞如是望著他們：“小夏也在？聞驍你怎么不早說？”有點驚訝，但還是和之前一樣，面帶微笑，語氣柔和。

聞驍說：“忘了，我以為你知道?！?/br>
聞如是責備地看他一眼。四人又等了十多分鐘，才終于落座。

“你們這是提前放假了？”席間，陳新岳問，“沒調課？”

聞驍想了想，才記起來現在是九月末，今天周五，下周二開始十一長假。

“失學了?！彼麑嵲拰嵳f。

陳新岳一呆，想起之前聞驍說過的“犯了點事”，脫口道：“真的假的，你被開除了？”

聞如是笑了笑，解釋道：“那不至于，是我給他辦退學了。聽他的意思是想復讀。正好，國內的高考制度我了解不多，你們可以聊聊。”

“……這樣，”陳新岳神色稍舒，“我說呢，嚇我一跳?！?/br>
他和聞驍談起復讀的事，說了些志愿建議。

“金融、經管、計算機……翻來覆去也就這幾樣了。對了，怎么聽你的意思是不考慮北京？”聊著聊著，陳新岳奇怪，“你裸分沖清北不是不行啊。C9內部不也分清北和其他高校？”

一旁的聞如是和夏玨臉色都有些變化。

聞驍道：“氣候不行?！?/br>
“能上清北誰管氣候？我是自招求穩(wěn)，才簽了八年制，你現在純靠裸分，無牽無掛，要選當然選最好的?！标愋略勒f話比付寧宇直，不怎么拐彎。

聞驍也直：“我就想考你們學校，不行？”

“行是行，可——”陳新岳還是忍不住要勸。

“好了好了，先吃飯，”聞如是打斷他們，開了句玩笑，“親成這樣，當初那三四年冷戰(zhàn)怎么打的？你們少年人真是朝三暮四，鬧一會兒好一會兒，我們老一輩想跟都跟不上了?！?/br>
這個玩笑并不恰當，也不像是聞如是平常的風格。聞驍直覺聞如是話里有話。

陳新岳心細，也覺察到了這一點。不過他沒表現出來，只是貌似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頸。

三人都安靜下來，碗筷交擊聲，有些寂寞。

夏玨記得聞驍的話，輕聲開口道：“jiejie和聞驍不是雙胞胎嗎？”

意思當然是夸聞如是年輕。聞驍卻側頭皺眉：“你覺得我是有多大？”

夏玨當即卡了殼。聞如是哭笑不得，叫道：“聞驍！”

飯桌上的氛圍又回暖。

“你要復讀，直接回本校吧，”陳新岳對聞驍說，他的建議和聞如是一樣，“憑你之前的成績，學校沒理由不收你，只要你別又瞎填志愿?！?/br>
聞如是也說：“我已經聯(lián)系過你們林主任，他隨時歡迎你進應屆班。”

“學籍會不會有問題？”聞驍問。

聞如是怔了一下：“你說大學學籍？那個退學時就注銷了，怎么會有問題？”

聞驍說：“我不是指我的學籍?！?/br>
夏玨心里一慌。

“那還有誰的？”陳新岳詫異。

位置安排是聞驍和夏玨并肩坐。此時聞驍一條胳膊繞過夏玨身后，將夏玨一攬，腦袋和自己靠在一起，很親密的樣子。他說：“我老婆的?！?/br>
夏玨被他搭上肩的時候就驚得不行了，此時猛嗆一口，咳得直往桌底鉆。

聞驍一臉淡然，給他捋背順氣。

聞如是靜靜望著聞驍，沒說話。陳新岳則是以為聞驍又在開玩笑，倒沒覺得異樣，只疑惑道：“夏玨也是我們高中的？”

“不是，”聞驍答，“他是?？h人?！?/br>
陳新岳沒聽過這個縣，總之應該是外地。他繞了繞，明白了：“所以夏玨也想復讀？”

夏玨咳得滿臉通紅，抬起頭。聞驍用胳膊肘碰碰他：“問你呢?！?/br>
“……嗯?！毕墨k含糊道，眼睫低垂。

“真的只是嗆到？”聞驍聽他聲音發(fā)啞，問，“還是感冒了？”

夏玨小聲說：“沒感冒?！?/br>
聞驍又替他捋背，順手把他歪掉的領口拉平。夏玨幾乎要把整張臉埋進碗里。

陳新岳望著他們兩個，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這一刻，在聞驍身邊的只能是夏玨，換做他自己或者付寧宇，都不會有產生類似的氣氛。

夏玨和聞驍……

“他之前的學校水平不行，”聞驍接著說，“回去復讀沒什么意義，要往外走。姐，你看呢？”

聞如是沒有流露出太多情緒。她說：“也不能太往外。你是不是忘了？你們考綱不一樣。”

聞驍所在的省份是自主命題，難度出了名的大。

“肯定還是互通之處更多，先復習，具體的考綱可以到最后一兩個月再熟悉，”聞驍說，“由難入易，效果不會差?！?/br>
陳新岳不明內情，下意識道：“那確實。其實主要也是難易程度，考綱差異不太影響。比如我們以前模擬考也做過全國卷，明顯更輕松?！?/br>
聞如是沉默了。

夏玨已經預感到聞驍的企圖，他猶豫道：“我……”

“還有陶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