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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得手機都輕飄飄的。同學(xué)玩色子的玩色子,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包廂頂五光十色的彩燈轉(zhuǎn)得人眼花繚亂,一派狂歡氣氛。聞驍挨著付寧宇坐在沙發(fā)上,沒太參與活動,不由自主地出神,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一床干干凈凈的藍格被單。付寧宇帶頭吼完一首,在他旁邊悄聲問:“你和新宇都說什么了?你們到底和好沒有?他和蘇窈怎么還是坐那么遠?”“一半一半吧,”聞驍回神,低低道,“大概還要段時間緩沖?!?/br>“這樣還行。那你的‘沒定’呢?”付寧宇又問。聞驍起初沒反應(yīng)過來,看他擠眉弄眼好一陣,才意識到他是指自己所謂“沒定的女朋友”。“我沒有女朋友?!甭勻斦f道。付寧宇說:“但可以有!我敢打包票,你肯定是有情況,你敢跟我說沒有?看你總盯著個手機,等電話呢吧,沒情況你等誰?。俊?/br>聞驍平靜道:“我房東?!?/br>?。扛秾幱畲糇×?。他腦子里一下子浮現(xiàn)出奇怪的畫面:一位豐腴美艷的成熟少婦,紅唇紅指甲,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點聞驍?shù)男乜凇?/br>他想得臉都紅了,一手捂臉,一手給聞驍豎大拇指:“厲害還是驍爺厲害?!?/br>聞驍看他反應(yīng)就知道他肯定在瞎想,也懶得解釋。他們一直High到半夜十二點,中途有人先回家了,其余人基本不打算回自己家,鬧得晚直接住酒店。聞驍和付寧宇一間房,兩人都過了睡點,已經(jīng)不困了,洗漱過各躺一張床,閑聊。付寧宇自然還是要八卦聞驍那位薛定諤的“女朋友”。聞驍索性就跟他聊聊看:“他追我,我拒絕了?!?/br>“你能不能有點新花樣,”付寧宇捧著一本競賽書,無語了,“你這兩句和以往有什么差別?”聞驍?shù)溃骸笆菦]什么差別?!?/br>——假的,光是性別就天差地別。“所以我說你這人真的沒勁,總是放一大長線勾人,臨到關(guān)鍵死活不說全?!备秾幱畋г埂?/br>“因為沒有關(guān)鍵,”聞驍在手機上搜索資料,神色平淡,“問你一件事:你拒絕別人的時候,一般會想什么?”付寧宇差點把書扔出去。他說:“這種事你問我,欺負人啊?怎么,你這次拒絕人家有了什么特殊感想?”倒不是付寧宇沒人追,他濃眉大眼個高,筆桿下頗有些意思,是理科班里稀缺的風流才子,名聲還挺響,只是有聞驍這樣的人在,誰的風光都要被蓋掉一些。聞驍想了想,把手機放下,側(cè)頭過去道:“有點為他可惜?!?/br>“……所以說以前那些,你那灌了混凝土的腦袋是真的毫無火花,連點為人可惜都沒能迸發(fā)出來?”付寧宇咋舌。他還真沒說錯,聞驍以前說最多的是“謝謝”,不知道怎么到了夏玨這兒,就不一樣了。“不過嘛,”付寧宇摸摸下巴,繼續(xù)道,“只是覺得可惜的話,好像也沒譜兒啊。你會因為替一個女生可惜答應(yīng)跟人交往嗎?還是說這么點人類感情對你來說已經(jīng)是極限啦?嘖,讓我猜猜原因,是不是jiejie特美特白波特大……”他一邊解題,一邊漫天跑馬,胡言亂語。聞驍驀地伸手,“啪”一聲關(guān)掉大燈,付寧宇一題做到一半,抱著書哇啦哇啦大叫。聞驍躺下。過一陣,室內(nèi)寂靜了。黑暗中,半夢半醒之間,他眼前驟然浮現(xiàn)出夏玨只穿一條內(nèi)褲在房間里行走的樣子,那副年輕修長的軀體,伸展時仿佛春樹抽條。翌日,聞驍告別同學(xué),乘上高鐵,回到城中村社區(qū)。時間大約是下午兩點半,他用鑰匙打開夏玨家的大門,墻角有個拆過的快遞紙箱。夏玨原本趴在餐桌上睡覺,剛剛被他開門的聲音打擾,抬起頭,面朝大門方向,一臉被吵醒后的迷茫。聞驍走進去。看清他的瞬間,夏玨馬上清醒了,霍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同時用手摸了摸嘴角,好像怕自己睡著時流過口水。“回來啦?!毕墨k訥訥道,身上寬大的薄T恤被電扇吹得一陣陣飄動。他好像沒睡好,眼睛明顯發(fā)紅。聞驍看了他一會兒,淡淡應(yīng)一聲,背包去自己房間放東西。再出來時,夏玨已經(jīng)倒好兩杯飲料,放在沙發(fā)前的茶幾上,問:“看電視嗎?”聞驍坐下來,端起水杯,里面盛著可樂,咕嘟嘟冒氣泡。兩只廣口玻璃杯好像是夏玨新買的,挺好看,條紋外壁,他手上這一只透灰,另一只全透明。電視柜上不知何時多了臺機頂盒,夏玨拿著新遙控器,在選電影點播。“你喜歡看什么類型?”夏玨看看屏幕,又看看聞驍,轉(zhuǎn)手把遙控器給他,“這有好多,不過有些要會員,我還沒開,開也可以?!?/br>聞驍接過遙控器,說道:“明天就報道,你現(xiàn)在弄這些不是浪費?”“不會呀。學(xué)校那么近,可以?;貋淼摹€是說你就不回來了?”夏玨忽地緊張。聞驍已經(jīng)查過,他們那所學(xué)校宿舍的住宿費偏高,按學(xué)期算,一學(xué)期一千七,四個月,不含水電,還不如夏玨這里實惠,可新生不允許不住校。“再看吧。”聞驍選了部名字生僻的科幻片。熟悉的廣電音效,龍頭標志。夏玨走開,去了臥室。“我已經(jīng)私下找過黃星澤了,”片刻以后,夏玨回來坐下,遞給聞驍一疊紙幣,“這是我要回來的錢,是不是……三千左右?”聞驍丟的是五千多。但他接過來,沒多問什么,只是說了聲“謝謝”。夏玨繼續(xù)說:“我只按你住在這里的實際天數(shù)收租金。你之前付了一個月的,只要三十一天沒租滿就不用再交,住校期間不算。反正我肯定不會多收你錢……”他的情緒還在緊繃。“我在學(xué)校的時候,你把房子短租出去更劃算,”聞驍說道,“長假我會搬回來。”夏玨總算松了口氣:“我才不隨便把房子租出去,我不放心。而且這這這這……都是我給你準備的,才不給別人?!?/br>說著他指了包括機頂盒、玻璃杯在內(nèi)的好多小物件,確實都是新添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