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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了。浦國強(qiáng)擦了擦嘴角的飯漬,有些沉默。半響,他只起身,悶聲道:“我山上去看看。”方桂蘭不想讓他去,但浦國強(qiáng)情緒不佳,難得的沒有聽方桂蘭的話,還和她粗聲粗氣的拌了一句嘴,然后自己拿了把鋤頭就走了。“沒事,今天晚上之后,這東西就會消失了?!卑踩缬竦陌矒釋Ψ?。甚至,這也算不上安撫,只是他在告訴方桂蘭這個事實而已。一整天,方桂蘭都有些坐立不安。安如玉幾個人也沒歇著,屋子里走來走去,布置了一些東西,最后還用稻草扎了兩個人形出來。晚上那會兒,方桂蘭沒有做晚飯,浦國強(qiáng)已經(jīng)回來了。“給我你們的照片各自一張,頭發(fā)十四根。然后今晚,你們不著住在家里,明天就好了?!卑踩缬竦?。方桂蘭知道了是浦國富之后,她不懂什么意靈不意靈,只在心里認(rèn)定了是浦國富的鬼魂,心里嚇的要死。浦國強(qiáng)腦子有些木訥,也不知道他聽懂了沒有?;貋碇螅差櫜坏貌料醋约汉逛逛沟纳碜?,只蹲在門口一根根抽著煙。方桂蘭很快找照片出去了,還有點(diǎn)難找,最后拿的是結(jié)婚照上扣下來的一寸照。頭發(fā)倒是好弄,問浦國強(qiáng)要的時候,他也不言不語。只是最后,他和方桂蘭打算去浦南家住一晚的時候,這人悶聲悶氣道:“安老板,我和桂蘭還要活。你看看,他把我們的生活弄成什么樣子了。唉,趕緊送他走吧,我們真的受不住了?!?/br>安如玉淡漠不語。浦國強(qiáng)說完,他跟著方桂蘭就暫時離開了。將頭發(fā)絲在各自兩具稻草人身上燒盡,又將照片埋入稻草人的腦袋之中,這暫時的草傀儡也就制成了。貝寧將兩具稻草人搬到樓上床上,然后又在床的席子之下,放下了一小片碎玉。“好了,大師兄,這樣成嗎?”貝寧問道。“可以,保險起見,再在床下布置好九星連環(huán)陣,可保萬無一失?!?/br>“好嘞?!必悓帒?yīng)道。安如玉沒動手,光在那兒念叨虧了虧了,一副心疼的不行的樣子。是夜,三人照舊在樓下休息。呼......一陣清風(fēng)從臉頰便吹過,帶著絲絲涼意,又似乎帶著一絲濕意。下一刻,安如玉的耳邊,似乎聽到一聲有些悠揚(yáng)的鈴鐺聲。叮鈴,聲音悠長,飄搖虛幻,卻能讓人一下警醒。安如玉一下從簡易床上坐起來,然后道:“來了,在樓上?!?/br>貝寧和巫長云早就清醒,三人立即朝著二樓跑去。二樓臥室之中,窗門不知為何已經(jīng)大開,明亮的月光投在地板上,將屋子顯示的一片清冷。那張大床兩邊,各自躺著兩具稻草人。但是在稻草人的中間,赫然躺了一具已經(jīng)有些虛無的人形。這東西身形抽搐著,第一次有了多余的動作。它抽搐的很厲害,最后,那兩頭稻草人像是真人似得,猛的各自一個翻身,半個身子都壓到那具虛無的人形上面。嚶?。?/br>半刻鐘后,這人形第一次發(fā)出聲音,似怨非怨似恨非恨。下一刻,這東西消無聲息的,就這么靜靜的消散在空氣中。它和以往的消失不同,這回,仿佛是真正的解體。月光之下,還有微弱的淡藍(lán)色熒光的東西慢慢不斷散開,然后像是一點(diǎn)星火一樣,消散于無形。安如玉立刻上前,翻過了稻草人,又掀開席子,將下面的黃粱玉碎片拿了出來。“咦?這是什么?”碎片上,沾染了一點(diǎn)最大的藍(lán)色星火。安如玉下意識一摸,下一刻,他神情微微恍惚了幾下,眼前無數(shù)記憶閃現(xiàn)。“出來了,你用點(diǎn)力!”“哇哇?。 ?/br>咣當(dāng)!“不好?。 ?/br>“怎么了?”一道男聲焦急的問。“小孩,小孩有病,快叫醫(yī)生!”接生婆害怕道。村里的赤腳醫(yī)生很快來了,這是兩個連體嬰兒,他們的腦袋皮膚,是粘連在一起。兩個小孩,抱在一起,一個小孩的下巴歪斜的相當(dāng)厲害。看樣子,像是先天的癡兒。“割開!醫(yī)生,給他們割開!”那道男聲決絕道。這個時候,沒有出眾的醫(yī)療設(shè)備。甚至,他們家沒有錢。割開,還能聽天由命,說不定能活。不割開,連在一起怎么養(yǎng)?誰都活不了!赤腳醫(yī)生也大膽,他割了。不過,他還是控制了下皮膚的傷口,另外一個嘴巴歪斜的更厲害的嬰兒傷口割的更大。醫(yī)生和那個男人,都其實想著。保一個吧,保那個看上去更健康一點(diǎn)的男孩。但生命就是頑強(qiáng),也是那么偉大。兩個嬰兒,他們都活下了。唯一的缺陷是,一個頭上出現(xiàn)了一小片的疤痕,再也長不了頭發(fā)。而另外一個,則成了賴?yán)^。他們開始長大,他們的世界懵懵懂懂。對于外界的信息,他們的大腦處理信息顯得過于遲鈍了。他們沒有讀書,不識字,就這樣平平靜靜長大。直到有一天,他們的母親去世了。他們第一次學(xué)會了悲傷。再之后,他們?nèi)鄽q了,有人開始給他們說媳婦兒。就算木訥,也知道,這是一件好事,他們誰都期盼著。娶一個老婆,娶一個老婆,多么美好的事。后來,弟弟結(jié)婚了。哥哥歪斜著嘴巴,他咬著手指,整個人邋里邋遢。弟弟結(jié)婚那天,他更加木訥的腦子告訴他,他有點(diǎn)羨慕。再后來,他們的爸爸去世了。于是,沒有人再去管哥哥,沒有人有時會告訴他要換衣服了。他穿著一件衣服,有時一個月不換,也一個月不洗澡。他不會照顧自己,但沒有人,會理他。晚上的時候,另外一個房間有時會發(fā)出一些奇怪的聲音。他偶爾會聽,聽的時候,他的心跳會加快,咚咚的跳著。但是,他又理不清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情緒。直到有一天,弟弟告訴他,他們得去一趟大姨家。他木訥的應(yīng)著。他的弟弟給他換了一身衣服,還把家里他的衣服收拾了幾件出來。大姨住在鎮(zhèn)上,他們其實沒有多少的血緣關(guān)系。那是一個孤寡的老人,他們?nèi)タ此?/br>幾天后,他的弟弟要離開了。他也要跟著走,但是他們告訴他,他得留下這里,他不能跟他們回家了。哥哥抱著幾件衣服,木訥的更厲害了。中午的時候,他僵硬的腦子不知道怎么轉(zhuǎn)過彎來。他跑了出去,他要回家。他不認(rèn)識路,只記得來的時候,是坐著一輛汽車來的。于是,他追著一輛汽車跑,他根本不知道,這輛汽車,到底是開到什么地方的。他分不清紅燈還是人行道,只知道追著車跑。終于,他跑不動了。然后,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