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不用開?！?/br>
“明早你幾點上課？”甄達把車開離了大學城，“我送你?！?/br>
“九點半?！标粫园抢种福爸x謝老師。”

甄達沒回答，似乎笑了一聲。

昊曉過了很久才反應(yīng)過來，一把抱住身旁的靠墊，說話都不利索了：“老……老師……你……我……今晚……”

甄達在紅燈前緩緩停下，回頭對著昊曉勾起嘴角：“雨這么大，你還要麻煩我送你回家？”

昊曉頓時哭喪著臉搖頭：“我……我自己回來?！?/br>
“太晚了?！闭邕_轉(zhuǎn)身平靜地拒絕。

“不晚?！标粫赃€在垂死掙扎。

甄達果然再次搬出期末考試即將逼近那套說辭：“你復習時間很充裕？”

“我??！”昊曉趴在椅背上哀嚎，“老師，你……你家里有幾間臥室？”他嗓音里帶著最后一絲僥幸的希望。

這時紅燈的倒計時到了最后一秒。

“兩間?！闭邕_笑著踩下油門，“可只有一間臥室有空調(diào)?！?/br>
昊曉的臉刷得一下子全白了，他沉默了幾秒，然后把整張臉都埋進了靠墊。

甄達的公寓一看就比昊曉跑斷腿才找到的單間租金貴。

昊曉抱著靠墊下車，走進電梯的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老師，我把你車上的靠墊……”

“沒事兒，明早記得帶下來?！闭邕_瞥了一眼以后沒當回事兒，“昊曉，按下五樓?！?/br>
昊曉連忙按了五樓的按鈕，然后和甄達肩并肩站在電梯里相顧無言，他看到鏡子里映出來抱枕上的圖案，是只瞇著眼睛的貓，很像甄達每次提問后發(fā)現(xiàn)教室里鴉雀無聲時的表情。昊曉喜歡在那時舉手，就算回答錯了，甄達的眼里也只有他一個人。

電梯在二樓停了一下，低頭看手機的住戶一只腳邁進來很快又縮回去，繼而懊惱地嘀咕：“是上樓的啊……”

甄達點了點頭，按了一下關(guān)門的按鈕。

昊曉越過甄達的肩膀偷偷往外瞄，什么都沒看清就聽甄達低笑著問：“探頭探腦的干什么？”

“老師，你這兒一個月租金多少？”昊曉眼里閃著光。

甄達摸了摸下巴，轉(zhuǎn)身湊到昊曉耳朵邊報了一個數(shù)字。

昊曉捏抱枕的手一緊，眼里的光碎了。

“這房子采光不錯的，樓層也好，不靠在路邊還安靜?！闭邕_卻忽然來了興致，“開車去學校二十分鐘，堵車也不會超過一個小時?！?/br>
昊曉尷尬地笑了笑：“老……老師我……”

“物業(yè)挺負責的，打掃得很干凈。”甄達打斷他的話，電梯的門恰巧在這時打開了。

昊曉跟著他往外走：“可是我……”

“戶型很適合你我?！闭邕_卻忽然停下腳步，甩了甩手上的鑰匙，“如何？”

“我……你……”昊曉把靠墊揉得皺皺巴巴，那張貓臉被擠得變形，甄達的意思昊曉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自己負擔不起這種單身公寓，“我租不起?！?/br>
甄達笑著摟住他的肩：“和我合租吧。”

昊曉愣了三秒，然后蹦到一邊義正言辭地拒絕：“不行，我不能占老師的便宜！”

甄達聞言微微挑眉，轉(zhuǎn)身開門以后把昊曉一把拉了進去，繼而順手把他按在了門板上：“占我便宜？”甄達的嘴角似乎勾起來了一點，“摸都摸過了，還說不占我便宜?！?/br>
昊曉的手動得比腦子快，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靠墊已經(jīng)砸在了甄達的臉上。

“老……老師……”昊曉梗著脖子掙扎，“是你拉著我摸的?！?/br>
甄達揉著鼻子冷哼：“你說我小?！?/br>
“你先說我小的！”昊曉一想起這事兒就來氣，只覺得一股熱流直沖腦門，涉及尊嚴問題怎么可能不在意，他一把拽住甄達的手腕，不管不顧往自己身下按，然后咆哮起來，“我小嗎？我小嗎！”

甄達沒說話，屋子里安靜得只剩昊曉粗重的喘息，直到“啪”的一聲脆響打破尷尬的沉默，原是甄達按亮了玄關(guān)的燈，昊曉一下子看清了甄達眼底的暗流，雙腿一軟跌進這人懷里再也爬不起來了。

甄達的手還好死不死握著他的命根子。

“老師，你聽我解釋。”昊曉垂死掙扎。

甄達的手稍稍收緊，很認真地說：“我不聽。”

昊曉抿上了唇，等眼睛適應(yīng)了刺眼的燈光以后，不抱任何希望地問：“我小嗎？”

甄達沒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一直等到昊曉氣得渾身發(fā)抖時，才慢悠悠地回答：“挺可愛的?！?/br>
“可……可愛？”昊曉暴躁地仰起頭，用力頂甄達的下巴，“硬起來就大了！”

屋里又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可你硬不起來?！闭邕_率先開口，手指還靈活得捏來捏去。

“我……我我……”昊曉欲哭無淚，兩股戰(zhàn)戰(zhàn)，“老師你……你饒過我吧……”

甄達見他服軟，意猶未盡地收回手，嘴里卻道：“是你自己要我摸的?！?/br>
昊曉哭喪著臉拾起抱枕，意識到自己斗不過甄達，心想打不過還躲不過嗎？于是開始自覺與甄達保持三米的距離，摟著抱枕時刻警惕。

甄達把昊曉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沒再逗弄昊曉，反而從冰箱里給他拿了一瓶果汁：“坐著等會兒，我給你下面?！?/br>
昊曉抱著冰涼的果汁瓶子怔怔地問：“還吃面啊？”

甄達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掛面，不是方便面?！?/br>
昊曉輕輕“哦”了一聲，在客廳坐了會兒就忍不住湊到廚房邊去偷看，甄達正站在水池邊洗碗，見到趴在門縫邊的昊曉時并沒有很驚訝，反而自然地把他叫進來幫自己洗筷子。

昊曉擰開水龍頭，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老師，你怎么一個人??？”

“等你來和我合租?！闭邕_把面條放進鍋里，頭也不抬地使喚他，“去冰箱里給我拿兩個雞蛋?！?/br>
昊曉言聽計從地去了，沒把甄達的話當真，他拉開冰箱的門，看見里面整整齊齊放著一排酒。

“老師，你喝酒？”

“抽煙喝酒，但我不燙頭?！闭邕_抬腿踢他的屁股，“快點，鍋要撲了?！?/br>
“老師你一個人喝什么酒？”昊曉揉著屁股嘀咕，然后把雞蛋洗干凈遞給了甄達。

“晚上睡不著。”甄達單手把雞蛋打進碗里，一邊看著鍋，一邊拿筷子把蛋攪碎。

昊曉沒事兒可干就站在甄達身后看他煮面：“老師，這樣對身體不好?！?/br>
“吃泡面的人有資格說我？”甄達匆匆回頭瞥了他一眼，“去拿碗?！?/br>
昊曉乖乖拿了兩個碗，跑回甄達身邊憋不住繼續(xù)說：“真的，老師你別這樣了?！?/br>
“那就搬過來和我一起住，順便管管我?！闭邕_端起鍋把面條倒進碗里，然后用筷子敲了敲碗邊，“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