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淺話沒說完，就看見莫洵轉過臉來。

“外國人?！蹦腥苏f，“這是無象殿自創(chuàng)立以來，第一次讓外國人進門?！?/br>
蘇澤淺腦子轉得飛快：“他是不滿無象殿讓外國人進門的做法，還是想借由網絡讓外國人看見他？”

“我不知道，”莫洵回答，“但網絡傳播對普通人的影響更大?！?/br>
“今年七月半之后，天師界泄露出來的消息太多了，這是……”說到這里莫洵突然收了聲，“這個我回去和你說?！?/br>
一團拇指大的白光從遠處飄來，晃晃悠悠在蘇澤淺莫洵面前停了幾秒，而后消散。

這是西裝店老板娘發(fā)來的信息。

“差不多能去拿西裝了?！?/br>
最后試穿了一次，店員將西裝包起，乘莫洵和老板娘交談，蘇澤淺去前臺結賬，卻被微笑告知莫洵已經付過錢了。

蘇澤淺回頭看莫洵，后者感覺到他的視線轉頭看他，以目光詢問他有什么事。

那種自然又茫然的態(tài)度，讓蘇澤淺一瞬間的臉紅心跳。

簡直就是里的橋段。買單付賬得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蘇澤淺想。

可他又不是女主角。

蘇澤淺覺得自己好不爭氣，臉紅心跳個什么勁呢？

第一零七章

回程途中蘇澤淺就買單的問題和莫洵進行了嚴肅的交流。

蘇澤淺很嚴肅，莫洵不配合，整個過程十分松散。

蘇澤淺說莫洵不該一聲不吭就把錢給付了，說好的是他負責西裝。

莫洵說你較真什么呢，是讓你選不是讓你買。誰付錢不都一樣，難道你還要和我兩個鍋里吃飯？

男人打哈哈的話也是句讓人臉紅心跳的撩撥，蘇澤淺板著臉，這一次卻和莫洵對上了腦電波，他說：“你又不吃飯。”

莫洵意外的看他一眼，無話可說，于是簡單粗暴的結束了對話：“專心開車。”

三叉戟?；亻_出來的荒地，蘇澤淺御劍載莫洵回去，第三次載人飛行，年輕人飛得很平穩(wěn)了。

回到榕府，西裝往房間里一掛，這個話題就揭過了。

蘇澤淺問：“你在外面沒說的是什么？”

莫洵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天師界泄露到普通人世界的消息越來越多，無論是我還是鬼王，都是樂于見到的?！?/br>
“天意難測，或許天師界消息的泄露，會讓我們這些妖魔鬼怪重新回到舞臺上，和人類爭一爭這個世界的主導權?！蹦敛谎陲椧靶模斑@也是天師界為什么嚴防死守，不肯告訴普通人另一個世界存在的原因?！?/br>
“人類始終追求著飛天遁地，如果普通人發(fā)現真的存在那樣的力量讓他們不用借助飛機就能翱翔，會不心動？”

“如今的天師們敝帚自珍，不會接納沒有根基的普通人，人類政府也不會允許太多的人擁有超自然的力量——威脅太大了?！?/br>
蘇澤淺反駁：“不是每個普通人都能成為天師的?！?/br>
成為天師需要天賦，他們得有相對出色的靈力。

“甘于普通的普通人不會多?！?/br>
“對于我們來說，讓一個普通人變得靈力卓絕，也不是多難的事。”

蘇澤淺可以想象一個人從普通變得不普通的瘋狂，他也切身從莫洵處感受到了鬼神之力對人類的改造。

這其實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整個社會秩序都會打亂。

蘇澤淺以自身為例，他殺了不少人了，普通人的法律卻制裁不到他。

蘇澤淺脫口而出：“你們不能這么做?！?/br>
莫洵提水泡茶，沒有看蘇澤淺：“如果鬼王這么做了，我不可能不這么做?！?/br>
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多清楚也能猜測出來，但莫洵選擇把話說出來：“一來我不能讓兩邊人數差異過大，二來，我不可能用我的山里人，去對抗鬼王的人類大軍，山里人對我來說要珍貴得多?！?/br>
“為什么要從損害普通人利益的角度考慮問題？為什么不阻止鬼王？”

“如果我能阻止他對普通人下手，我就不會讓百鬼辟易出現?！蹦巡柽f給蘇澤淺，“我知道你希望山里人和普通人能和諧相處，但這是不可能的，人類自己還在斗爭中，兩個族群不可能真的和平相處。”

蘇澤淺接過茶杯，沒說話。

“我們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這么下去不是辦法?！?/br>
“你在我這邊，就得站在我的立場上?！蹦苌儆眠@種命令性的口吻對蘇澤淺說話，“在其他條件都等同的情況下，如果在一個山里人和一個普通人間只有一個能活下來，你得選擇山里人?！?/br>
蘇澤淺執(zhí)拗：“我不會讓這種情況發(fā)生?！?/br>
“如果你能做到這點，那當然好?！蹦卮?，沒有商量的余地，“做不到，就得聽我的。”

他用一句話解釋了為什么突然提到這個話題：“無象殿拍賣會后，會是一場惡戰(zhàn)?！?/br>
無象殿拍賣會沒有包廂，所有人都坐在唯一的大廳中拍藏品，誰舉牌拍到了什么，看得一清二楚。

蘇澤淺以為危險在于拍得的藏品，他和莫洵不是為了拍東西去的，不該有危險??？

“你代表榕府?！蹦徽f了這么一句。

蘇澤淺參加拍賣會，代表著榕府入世，山中的力量開始明目張膽的在人類世界活動。

人類和山里人的關系在鬼王的挑撥下越發(fā)緊張，天師對山里人的敬畏減少，那么山中人也相應的減少了對人類的尊重。

一邊想不需要你的扶持我也可以做到想做的事情，另一邊則說沒用你的供奉我就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明面上依然相互笑著說話，背地里卻是暗潮洶涌。蘇澤淺還沒接觸到這些，但莫洵已經聽見看見了太多。

雖然在山里人和普通人的關系上有著無法統(tǒng)一的分歧，但在其他事上，蘇澤淺從不質疑莫洵。

莫洵說有惡戰(zhàn)，那就是會有，他關心的問題是：“我真的很弱嗎？”

“你現在能和張不知打個平手?！蹦种敢粍?，金光閃過，蘇澤淺手中的茶杯被切去了杯底。

蘇澤淺下意識的把杯子往外推，卻發(fā)現茶水沒有溢下，茶杯底部被莫洵用靈力嚴嚴實實的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