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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蘇澤淺進去后非常自然的蹲了下來,年輕人身高腿長,為了省點力,下意識的單膝觸地作為支撐。李木看在眼里,簡直覺得蘇澤淺是在跪莫洵,然而年輕人認認真真的看著莫洵的視線證明他只是在檢查自己師父有沒有受傷,李木的以為只是錯覺。這一份無法掩飾的關心讓李木徹底否定了從殷商那兒聽到的形容。在外面看著小小的一座亭子意外的大,容納一行天師綽綽有余。蘇澤淺沒有問莫洵怎么會在這里,后來的天師卻不會不問:“你們認識?”莫洵點頭:“我剛剛打了電話給阿淺。”“然后就到了這里,遇到了章先生和章小姐。”莫洵只說了兩句話,天師們一肚子的疑問卻都得到了解答。剩下的也不用多問了,眼前的人身上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完全是個普通人,章楊文說得沒錯,這就是個被牽連的倒霉蛋。一眾天師的注意力從莫洵身上移開,連問他叫什么的愿望都沒有。“這里是哪里?接下來怎么辦?”天師們問章姓姐弟。“我們是從這里進來的,”張楊文抬手往上指,亭蓋內(nèi)繪有藻井,五彩輝煌,最高處隱沒在陰影中,“但我們都不是人啊,你們?nèi)祟愊氤鋈?,還得自己打個口子?!?/br>“怎么打?”章尹文抬手送出一道青濛濛的光,在亭蓋最高處點了個點:“這里。”這是要暴力開道的意思,天師們立刻動手。蘇澤淺把莫洵往遠處拉,手掌相握,年輕人摸到了一手冷汗:“師父?”莫洵沖他笑笑:“我緊張?!?/br>蘇澤淺:“……”鬼才信。然而有旁人在場,他也沒法問,只能無聲的向莫洵投去譴責的目光。莫洵轉(zhuǎn)頭看拖著殷商過來的李木:“他怎么了?”“被心魔魘住了?!?/br>“心魔?很嚴重?”章楊文那一掌力大無窮,殷商被拍出了鼻血,一路走到這里,沒人有空去幫他擦,于是現(xiàn)在昏迷不醒的年輕人看上去非常凄慘。莫洵說話的聲音里帶著詫異,從普通人的角度來看,殷商的一身傷才是最嚴重的,心魔根本不在考慮范圍內(nèi)。看著殷商的模樣,李木犯愁:“很嚴重?!?/br>他看了眼哐哐哐哐狠命攻擊章尹文標出點的天師們:“出去再說吧?!?/br>這事急不來。在天師們?nèi)粝拢寰罡咛幍年幱叭珈F般波動,五色圖案旋轉(zhuǎn),黑色的陰影中透出白光。天師們神情振奮,章楊文的表情卻不輕松:“小心點,你們砸出來的通道和我們進來的位置恐怕會有偏差?!?/br>“為什么不早說!”白光下溢,充滿了整個亭子。章楊文理所當然道:“只有你們砸出來了,我們才知道偏差大不大啊?!?/br>白光傳出一股向上的吸力,有天師下意識的扶住亭柱,手掌在接觸的瞬間被燒得焦黑,一聲慘叫。章尹文冷冷道:“別反抗!”蘇澤淺又一次握住莫洵的手,他記得很清楚,現(xiàn)在的師父扮演的角色是什么都不會的普通人。普通人莫洵伸出空著的那只手拽住了李木,李木當即回握,在情況不明的時候,被分散無疑是最危險的,尤其是他還帶著昏迷不醒的殷商。怕出現(xiàn)意外情況——意外情況已經(jīng)夠多了——李木直接拿出法器,把四人捆在了一塊兒。白光中吸力不斷加強,天師們連同章家姐弟都離地飛起。白光之中除了附近的人外什么都看不清,騰空的感覺只持續(xù)了幾秒鐘,腳底就又有了踩到實地的感覺。待視野恢復,李木定睛一看,人果然被沖散了,奇怪是在光中他并沒有感到拉扯力。環(huán)顧四周,一片荒野,遍布著枯瘦的樹木,樹木樹干深黑,一片葉子都沒有的枝椏光禿禿的支棱著,把暗紅的天空分割成破碎的形狀。莫洵低頭看把自己和蘇澤淺綁在一塊兒的藤蔓。確實是藤蔓,手指粗的碧色藤條,零星冒著纖巧的小葉子,摸上去像是軟玉,既柔軟又堅韌。蘇澤淺本就握著莫洵的手,藤蔓索性把兩人的胳膊捆在了一塊兒,反觀另一邊和李木拉著的手,只在手腕處纏了幾圈。李木見莫洵在看,就收回了法器,并解釋道:“我怕有什么意外情況,不敢一踩到地就松開?!?/br>莫洵答非所問:“這是玉的?”法器收回去,在李木手里變成了巴掌大的一塊玉牌,上面雕著一支栩栩如生的藤蔓。“天師們是不是都很有錢?”李木愣了下:“莫老師你一點都不緊張嗎?”還有功夫關心是不是玉的,天師有沒有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莫洵的打岔,李木的注意力也跑歪了,他想有錢沒錢這么惡俗的問題從莫洵嘴里說出來居然一點銅臭味都沒有,果然關鍵還是要看人嗎?莫洵笑:“我緊張也沒用啊?!?/br>“有你們在,我就用不著緊張了吧?!?/br>蘇澤淺把殷商接過去,李木自己走路就已經(jīng)不太順溜了,莫洵幫他看了看,也沒什么太好的治療辦法。李木放出防御法器,青光將一行四人包圍,煉器師一瘸一拐的在前面開路,假裝是普通人的鬼先生走在中間,背著殷商的蘇澤淺走在最后面。在這片顯然不是現(xiàn)實世界的荒野中,羅盤失去了效用,李木逆著紅霞走,如果天上的紅色是晚霞,那么他們就是在朝東方走。環(huán)境極其安靜,三人的腳步聲是唯一的聲音。寂靜帶來揮之不去的壓抑感,時間都仿佛凝固了,在上一個環(huán)境中正常工作的手機在這里罷了工,李木覺得自己走了很久,腿上的疼痛變得難以忍受,但年輕人疑心這是周圍一成不變的環(huán)境給自己帶來的心理壓力,也許實際上時間才過了十幾分鐘,于是他咬牙堅持,汗水很快打濕了后背。冬天的衣服自然不至于濕透,但莫洵看見了李木后脖子上滾落的汗珠,他回頭,蘇澤淺也顯得非常吃力。“停一停?!蓖耆挥X得吃力的中年人出聲道。“你們覺得走了多久了?”李木把轉(zhuǎn)過身,把重量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