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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玩火*啊,莫洵。他對自己說。路的盡頭矗立著一道山壁,頂上有水傾瀉而下,形成了一道瀑布,瀑布下是個自然沖刷出的水潭。不同于山下,乃至山坡石道的精心修飾,這個水潭從山壁處至石道盡頭由深及淺的過渡,和平地相接處沒有做任何修飾,一切都是淳樸自然的模樣。這一份淳樸的粗獷在別致的人工風景間便顯得精巧了。當然,精巧不代表小巧,瀑布水量充沛,雖然橫向距離不大,但因為垂直落差不小,轟隆轟隆的也相當有氣勢。冬季的山林里溫度本就低,山溪更是寒冷,瀑布邊水汽氤氳,還未靠近水潭,便能感受到刺骨的涼意。莫洵曼聲開口:“有人在寒潭抱劍而坐三十年,洗劍洗心,有人在雷電交鳴處揮劍三千日夜,煉劍煉體?!?/br>“有些人成了材,有些人卻隕落了,劍者,堅也,端看你能不能堅持?!?/br>莫洵抬手一指前面的瀑布:“去斬瀑布,給我看看,你在山里學到了些什么?!?/br>抬起的手向旁邊一引,金色的符文在空氣中呈現(xiàn):“不用擔心,這座山你砍不塌?!?/br>蘇澤淺沒動:“這里為什么有封印?”莫洵:“哦?你能看出這是封印了啊……那說說,你覺得這封印怎么樣?”蘇澤淺還做不到根據不同的靈力波動來辨別人,他看不出這個封印是誰畫的,只能就事論事。“很雜?!碧K澤淺端詳了好一會兒后給出了這么個回答。年輕人用劍尖挑開最近的兩道符文,說:“這里套了很多層封印?!?/br>被他挑開的金色文字向遠處飄去,去勢漸緩,最終停在了某個位置。蘇澤淺的視線在那個文字上停了停。莫洵招手把它拎回來:“夠亂了,擺擺齊?!?/br>“而且很多是不完整的?!碧K澤淺劍尖一劃,把另一個跑開的符文也拉回來。完整的封印具有強大的粘合力,不是他輕輕一挑就會散開的。兩個符文碰到一起,相互吸引著,組成一個相對靜止的整體。“而且?!碧K澤淺送出一道靈力,刺向結界某處,“它是不是可以被激發(fā)?”封印被靈光觸動,一陣波動,不同于其他封印對外來力量的抵消,山崖前的封印把蘇澤淺的靈力給吃了進去。莫洵:“你入行半年都不到,就能看出這么多東西了?”他想了想,“你的符咒是李木教的吧?學這么快是他厲害還是你厲害?”蘇澤淺:“在山里的時候,李林前輩給了我很多指導。”在山里時,李林考察了蘇澤淺的知識后,進一步指導道:“符咒其實和化學式差不多,文字是元素,幾種固定組合是反應方程,”李林一邊說著,一邊在紙上畫著,“符箓又比化學簡單,因為它的組合是可以類推的,不存在不發(fā)生反應的兩個元素,只看你靈力夠不夠,畫的線條通不通?!?/br>李林先畫了張雨符,然后把雨符中的雨字換成茶,就成了一張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茶符。他捏起茶符在杯口一抹,空杯中就盛了一盞香茶。“看明白了吧?”李林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大道無形,畫符也可以隨心,只講究一個觸類旁通?!?/br>李林喝了口茶后想到什么:“對了,別把這話對李木說,他的創(chuàng)造性思維已經夠強了。”從此蘇澤淺便學會了拆分著看符咒,而不是死記硬背這道符那道符怎么畫。莫洵沒細問李林是怎么知道蘇澤淺的,他點點頭認同了蘇澤淺的答案:“讓你斬瀑布一方面是我想看看你的劍,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道封印?!?/br>既然蘇澤淺已經看破,莫洵索性揮揮手,把無關緊要的破碎結界都掃到一邊:“封印里面有好東西,就看你的劍能不能把它引出來了?!?/br>蘇澤淺點頭,膝蓋微微彎曲,下沉重心,雙手握住劍柄,自下而上,揚過頭頂。隨著劍的舉高,劍身上凝聚的光芒越來越盛,劍至頂端,劍上的光芒已經亮得不可逼視。蘇澤淺一劍斬下!轟——!漫天水汽被一撕為二,裂縫處透出瀑布的澄澈水色,水汽如裂帛,顯出刀鋒的銳色!然而瀑布水流卻紋絲不動,依然持續(xù)而穩(wěn)定的傾瀉著。金色封印炸出銀光,銀光如練,縱向鋪展,把蘇澤淺的刀光擋了個嚴嚴實實。兩道光芒相擊,撞出更亮更熾熱的色澤,莫洵瞇起眼睛,銀光在封印外,在封印內,銀光中的一道人形正正巧巧落在結界上。那人形通體銀白,高冠束發(fā),五官看不分明,衣飾也淹沒在了太過明亮的顏色中,只依稀能看出長袍廣袖的輪廓。模糊人形手中的一把劍卻是清晰的。就是他手中的那把劍斬出了劍光如匹,擋下了蘇澤淺的攻擊。兩道劍光在空中相撞,將水潭中的水盡數(shù)激起,巨浪掀得比山崖石壁更高!莫洵抬手,下壓。潭水連同霧氣都被壓回了水潭里。銀色人形收劍,對著這邊躬身一禮。蘇澤淺愣了下,回了禮,問莫洵:“那是誰?”“不是誰,是一抹劍魂。”莫洵回答他,“從前這里的瀑布比現(xiàn)在的高而且大,曾經有個劍修在這里洗心練劍,煉斷無數(shù)凡鐵,年深日久,凡鐵生魂,便是劍魂?!?/br>“你面前的這一只,是那劍修從本命仙劍上抹下的劍意生靈。”莫洵嘴角挽起一抹笑意,那笑意莫名的讓蘇澤淺感到了些危機感。做師父的說的話是贊賞的:“這里封印封的是包括它在內的劍靈,同樣也是劍修的試金石,你的實力到達哪層,便是哪層的劍靈出來應戰(zhàn)?!?/br>“一百多年來,不少修劍的天師來過這里,能辟出劍靈的寥寥,一劍就讓仙劍劍靈出山的,只有你一個。”嘴上說著話,心里也確實為蘇澤淺感到自豪和高興,但這份高興卻不是全神貫注的,莫洵腦海里響起了一道聲音——他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我要走了,”那時莫洵的世界是一片混沌的黑,于是聲音變顯得極清晰,“留它陪你。”那劍修——不,該叫做劍仙了——劍仙并起兩指在劍背上劃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