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黑發(fā)黑眼的男人在那鮮艷又熱烈的背景前卻更顯得沉穩(wěn)持重。

莫洵在短暫的驚訝后沖蘇澤淺點頭一笑，蘇澤淺也回過神，低頭料理食物。

兩人的互動被主位上的方局長看在眼里。

兩個年輕服務(wù)員形容位置的語句其實頗抓不住要領(lǐng)，莫洵的座位就是主位左手邊第一張。

方局長驚訝的開口了：“咦，恒日什么時候有這么帥的廚師了？”

莫洵彎著嘴角，拿起酒杯抿了口。

蘇澤淺被點名，抬頭看了眼方局長，微微笑了下打個招呼，然后低頭繼續(xù)做自己的事，這種時候他是沒必要接話的。

等候在一旁的女服務(wù)員接了話頭：“這位是蘇澤淺，蘇廚，在我們恒日做了有段時間了。前幾天還去吳城錄了檔節(jié)目呢?！?/br>
忘了追問蘇澤淺到底是在哪個臺錄了哪檔節(jié)目的莫洵：“哦？什么節(jié)目？”

他笑著調(diào)侃：“長這么帥，是現(xiàn)在很火的電視相親嗎？”

蘇澤淺：“……”

“哈哈，不是，不是?！狈?wù)員笑起來，當了領(lǐng)班的她消息靈通，原原本本的把是什么節(jié)目什么時候播說了遍。

領(lǐng)班年紀比蘇澤淺要大不少，孩子都上學(xué)了，開起小年輕的玩笑來毫無壓力：“蘇廚哪里用得著上什么相親節(jié)目啊，追求他的人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br>
方局長順著話頭侃了幾句，說自己也有年紀和蘇澤淺差不多的小輩，正處著對象，準備結(jié)婚，然后又招呼了句蘇澤淺，說小蘇也要加油啊。

蘇澤淺笑著點了點頭，根本沒往心里去。

方局長說完小輩，又說：“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幸福，我們老年人也有老年人的夕陽紅嘛?！?/br>
立刻有人接口：“方局長你哪里老了，年輕著呢。”

方局長擺擺手，笑著搖頭，不接受那人的奉承。

轉(zhuǎn)而用誠懇的語氣說：“莫老弟啊，我年紀一年年大上去，越來越覺得身邊得要個相互照應(yīng)的人，不然頭疼腦熱的上醫(yī)院身邊連個陪的都沒有——你也別怪老哥我說得難聽——想想挺凄涼的?！?/br>
方局長拍拍莫洵的肩：“我們這個年紀也不求什么愛情不愛情的了，找個相互照顧的人就好，你說是不是？”

蘇澤淺聽在耳朵里，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莫洵揚著一貫的笑容，點頭說了聲：“是。”

“一看就是沒聽進去！”方局長佯裝生氣，“算了，這種事情我們也不能逼你，反正有什么事記得打電話給我們哥幾個！”

莫洵拿起酒杯和方局長碰了碰：“那當然了，到時候可不要嫌我麻煩啊?！?/br>
男人微微瞇著眼睛，臉上依然是那種溫溫的，好脾氣的，卻什么都看不出的笑容。

方局長卻滿意了，和莫洵碰了杯，招呼大家吃菜。

大家笑哈哈的應(yīng)了。

蘇澤淺意識到剛剛哪里不對了，方局長在說讓莫洵找個伴的時候，酒桌上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一個附和的人都沒有，安靜的像是藏了什么秘密一樣。

蘇澤淺抬頭看了眼莫洵，什么都看不出。

結(jié)束一輪烹煮，蘇澤淺回到配菜間，兩名服務(wù)員正端著干凈的盤子出去換骨碟，年輕人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個男人……你們說帥的那個，是不是吃得很少？”

兩個姑娘只記得注意莫洵的臉了，被蘇澤淺這么一問：“好像是啊……”

“前兩次換盤子他的碗筷都干凈的像是沒用過?！?/br>
“我記得那個處長一個勁的勸他多吃些?！?/br>
“倒是給他倒過好幾次酒，他一個人差不多喝掉半瓶了吧？”

飯桌上喝的都是白的。

蘇澤淺心里想著：果然如此。

他的師父挑食厭食，卻對酒精有著異乎尋常的熱愛。

下一輪現(xiàn)場煮的食物是廚師親自送上桌的，每人一盅的湯，眼神極好的莫洵發(fā)現(xiàn)自己那碗里的鵪鶉蛋比別人的多了一個。

他偷偷瞥了眼蘇澤淺，后者暗含警告的回了他一個眼神。

方局長疑惑的聲音響起來：“莫老弟，你和這位蘇廚是不是認識?。俊?/br>
手里的湯盅還沒放下，蘇澤淺滯了下。

他非常不希望自己和莫洵的關(guān)系在這個時候暴露。師父是書畫大家，他這個徒弟卻是個烏煙瘴氣的廚子，算怎么回事呢？

莫洵自然的接過蘇澤淺手里的湯盅：“這個嘛，就是剛剛說的，在我頭疼腦熱的時候陪我去醫(yī)院的人啊?！?/br>
蘇澤淺腦袋一蒙，完全不知作何反應(yīng)。

莫洵的下一句是：“我兒子啊。”

整個包廂的人都被這句話震懾了。

“兒……兒子？”

“老莫你不是沒結(jié)過婚嗎？”

莫洵像是玩上癮了：“私生子不行嗎？”

方局長的臉都扭曲了：“私生子？！”

莫洵哈的笑開：“不逗你們了，我早些年不是從孤兒院領(lǐng)了個孩子嘛，就是他?！?/br>
“哦，”有人反應(yīng)過來，“就是當時你說——”你說要讓他接你衣缽的那個孩子。

說話的人及時住了口，他還記得當年莫洵那得意洋洋的表情，那時年輕的莫洵笑得燦爛，仿佛整個人都在發(fā)光一樣。

他同樣記得，莫洵帶來的，那個孩子靈氣十足的畫。

說話人又看了眼莫洵，心想：雖然你現(xiàn)在看上去毫無芥蒂的樣子，但到底是失望的吧？

這么想著，面前的湯都變得礙眼起來。

他看向蘇澤淺的目光更變得微妙。

在座的有半數(shù)人都知道莫洵的那個徒弟，這么多年還有聯(lián)系，交情自然深厚，心里的想法和說話的那人都差不多。蘇澤淺沐浴在那些視線中，只覺得渾身狼狽。

莫洵站了起來，拍拍蘇澤淺的肩膀，力道不大，卻讓年輕人抖了下：“發(fā)什么傻，打個招呼啊?！?/br>
蘇澤淺勉強揚起笑臉：“大家好?！?/br>
在座的也都回過神來，端起笑臉回應(yīng)，不知道莫洵和蘇澤淺是師徒的方局長更是起身熱情的和蘇澤淺握了手：“你好，你好。”

一邊和蘇澤淺握手，方局長一邊轉(zhuǎn)頭看莫洵：“兒子一表人才啊，肯陪你去醫(yī)院說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