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隔三差五給沈牧寫信，雜七雜八，什么事都要說。

他說，南奉人真他娘的兇，一上來就喊打喊殺，陳檐一張嘴都沒地方使……

他說，他又見到東陵三皇子了，那廝兩條腿都瘸了，還要讓人抬著上戰(zhàn)場，差點撲在地上起不來……

他說，周烈酒喝多了，半夜光著膀子晃來晃去唱山歌，被兄弟們蒙臉打了一頓，還給埋溝里了，只露著個頭……

他說，北羽菱偷偷跟著阿陌來了邊境，他們在十萬將士的祝賀聲里成親了……

他說，書呆，邊境的風(fēng)又冷又烈……

他說，我很想你……

沈牧也三天兩頭地給將軍寫信。

他說，皇上的精神好多了，但身體仍舊有些虛弱……

他說，太子帶著伴讀去爬樹，摔傷了胳膊，連奏折都批不了了……

他說，趙七跟云淺姑娘在鄉(xiāng)下生了個女兒，送來了滿月酒，我把酒埋在院子里了，等你回來一起喝……

他說，院子里的葡萄架結(jié)葡萄了，果子又大又甜……

他說，阿越，我夢到你了……

他說，下雪了，府里的池塘結(jié)了薄薄的一層冰……

他說，我也很想你……

在臨近年關(guān)的第一場雪過后，邊境傳來了大軍得勝的消息。

東陵割城求和，南奉承諾十年之內(nèi)不犯大虞。

大軍在歡呼的號角中班師回朝。

寒風(fēng)之中，軍旗獵獵，黑壓壓的將士朝著京城行進(jìn)。

可他們的將軍卻不在。

沈牧從宮里出來，讓隨行的轎夫先回去了，自己披著大氅慢慢往回走。

他想，快過年了，不知道將軍他們年前能不能回來？

將軍之前說今年想自己包餃子……

他一雙手拉弓耍刀倒是很在行，會包餃子么？

沈牧想著想著就笑了。

“書呆……”身后忽然傳來一聲輕喊，沈牧一愣，手指拽緊了袖口。

他轉(zhuǎn)過身，將軍在不遠(yuǎn)處翻身下馬。

“書呆，”將軍笑著跑過來一把抱住了人，“我回來了?！?/br>
沈牧眼眶發(fā)紅，剛要說話，將軍又把他放開了，“不行，我身上冷，別凍著你了……”

沈牧撲過去把人抱住，他說：“沒事，我身上暖……”

將軍笑著蹭他的臉，“書呆，想我嗎？”

“想。”

“多想？”

沈牧仰著臉去咬他的唇，“朝思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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