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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來的男人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顏懷瑾那雙本就湛黑的瞳子頓時陰沉得仿佛能滴出墨來,他走過來之后就站在了沈凡面前,冰冷的目光盯著沈凡卻沒有動作。沈凡也不動作,笑吟吟地任男人看著。愈安靜愈危險,死一樣的安寂慢慢地籠罩在兩人身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有一剎那,沈凡錯覺似的看到一道血紅色的痕跡在顏懷瑾的額前一閃。只是還沒等他細看,下一秒沈凡就覺得自己好像被扔進了阿鼻地獄——入眼皆為血色,耳邊盡是厲鬼哀嚎之音不絕。沈凡猛然驚栗了一下,幻象又潮水般褪去。入眼便是顏懷瑾貼近了的那雙眸子,不知是幻象未散還是視覺殘留,沈凡覺得男人的眸子也有一層深沉的猩紅色。沈凡定下心神,剛要開口,卻被男人低沉著聲音打斷——“有那么一刻我真想弄死你。”“……”沈凡不語,挑眉望著男人,——他能夠感覺到男人說這話并不是在唬自己,而是真的有實質般的殺意。顏懷瑾也不在意沈凡挑釁一樣的神情,他抬起手來,用覆著薄繭的指腹粗糲而不留情地撫/弄過那人近在咫尺的嫣紅唇瓣,看著那兒泛白再充盈上誘/人品擷的色澤,“……給我一個放過你的理由,沈凡?!?/br>沈凡勾著唇笑……今晚的顏懷瑾,還真是給了他一個驚喜。男人的手還停留在他的唇旁,于是沈凡微側了側頭,伸出粉色的舌尖在男人的手指上慢慢地舔過,輕輕地含/弄,然后帶著無比情/色卻勾人的笑容,緩緩地單膝跪下去,他的呼吸一路浮掠過男人的身體,更像是吻一樣的動作,那曖昧的溫度似乎穿過了衣料吹拂上了身體。腿部著地的同時,沈凡的呼吸也停在了男人的下/身。兩人的動作距離不遠處彩虹街的入口也就幾步之遙,晚來或早歸的、還有之前因為對沈凡的驚鴻一瞥而跟出來的人群已經注意到了兩人的動作而肆意地吹響口哨。“……若是我認個錯……”沈凡絲毫不為所動,他噙著蠱惑的笑意仰起臉來,眼角眉梢都是風/情宛轉,“可以么?”不等男人回答,他前傾了肩胛,伸出舌尖摩挲著勾起金屬質地的鏈扣,張口咬住便要往下拉——“唔——”沈凡在一片口哨尖叫里被陡然暴起的男人拎了起來,一秒的失重感之后,他已經被男人橫抱進了懷里。停頓了下,沈凡勾唇:“其實我個人不太喜歡這個姿——”“別逼我在這些人面前狠狠地——”顏懷瑾的話音頓住,最后還是將那兩個字吐出來,“……上你?!?/br>沈凡笑得更歡了——“只要你不吃醋……其實我一點都不介意。”男人步子沒停,手上卻加了力度:“……”到了車門前,沈凡瞥了一眼地上的剎車痕,笑著轉回去:“剎車距離25米,比肩賽車的制動性能了,不知道……震起來怎么樣?”顏懷瑾眸色一沉,將人抬手塞進車里,自己則坐進了駕駛座,門一關,揚長而去。站在原地的人們遺憾地把目光收回來,其中一個疑惑地抬頭看了看天,問旁邊的人道:“哎……你覺不覺得天色亮了些?”旁邊那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丫又喝高了吧,都快晚上了,只會變暗,怎么可能變亮?”“……是我看錯了,不應該啊……”當天晚上,熟睡中的高瑭被一個電話吵醒,起床氣不輕的高瑭從床上彈起來接通了就要暴走,對面?zhèn)鬟^來的、冰冷卻夾雜著沉喘的聲音卻立刻熄滅了他的怒火。“……顏、顏總?”男人低低地嗯了一聲,“給沈凡請——”男人的低沉聲音突然消失,倒不是停了,而是高瑭的耳朵已經被聽筒里傳來的一聲抽高了泣音的呻/吟給湮沒了進去。然后他聽見他敬愛的顏總似乎輕哼了一聲,模糊的聲音隱約傳了過來——“……別夾那么緊……安靜點……高瑭在聽……”“……不…不要了——啊……輕、輕點……嗯——別——……”高瑭:“……”片刻后那邊再次傳來了顏懷瑾明顯沾染著情/欲的低啞聲音:“給沈凡……請一周的假,下周恢復正常工作?!?/br>高瑭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對面已經掛斷了。而最后那聽筒里似乎是一聲聲沉悶的撞擊和曖昧的水聲,還有至此刻都如音繞梁不絕如縷的呻/吟。高瑭低頭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自己的睡褲,支起來的小帳篷在凌晨四點半向他耀武揚威。“……cao?!?/br>沈凡這一次是把顏懷瑾招惹得狠了,五天間都沒出過門,就待在顏總在S市的別墅里,從臥房到浴室再到廚房到餐廳,從床上到洗手臺再到墻上到餐桌,到最后沈凡站都站不住,腳一沾地腿就發(fā)軟,聲音啞得叫起來像小貓撓一樣。第六天沈凡在顏總的家里主臥的大床上裹成了團兒,睡了整整一天。顏懷瑾沒叫他,坐在一旁處理積攢了一個周的工作,隔一段時間便抬眸看一眼從被團兒里露出微紅的臉蛋的沈凡,那人睡著的模樣與醒著的時候完全相反,看不出半點驕肆而只余下乖巧……顏懷瑾的眼底藏著些復雜又掩飾不住溫柔。等到第七天,沈凡終于從床上把自己挖出來,抬起臉來迎上久違的陽光的時候,倒真是有了種重獲新生的感覺。顏懷瑾還是在別墅里處理公事,不過換到了書房,沈凡蹭著跟進去了,卻表現得出乎顏懷瑾意料地乖巧,抱著杯暖茶窩在一旁的單人沙發(fā)里,目不轉睛地盯著顏懷瑾看。顏懷瑾沒去管他,過了一個多小時,他按了按脖頸,卻看見那人已經窩在沙發(fā)里睡著了。顏懷瑾放下了手里的鋼筆和文件,隔著不遠的距離,安靜地看著沈凡。初秋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那一頭淡金色的長發(fā)上,那人頂著一張漂亮到極致的臉蛋,白皙的膚色,淡金的發(fā)澤,就像是誤墜人間的神一樣完美無瑕……他突然很希望時間就此停住。最好沈凡就停留在這個世界里,接下去的任務永遠無法完成,神格碎片與那些記憶不再補還,既定的軌跡不必去運轉,棋盤上的棋子跳出規(guī)則,沈凡就用很久很久以前這張在記憶里已經快要模糊卻又無比清晰的面孔與他相守——……可他知道,不可能。因為這是原本的他所制定的游戲規(guī)則,而只要身在局里,就算是他自己,也必須遵守。顏懷瑾轉開視線,拿起手旁的話機,撥通——“……那條新聞放出去吧?!?/br>“今天?”“傍晚之前,我希望看到結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