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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是開館子,或者辦個武術(shù)館,教鬼子學中國功夫,都很不錯?!?/br>季覃說:“我知道美國好掙錢,畢竟美金比咱人民幣值錢,可是,問題是,你怎么去?”吳澄說:“你聽說過‘‘金色探險號’’嗎?”季覃搖搖頭。吳澄說:“從泉州下海,鄭和下西洋知道嗎?也是從泉州下的海。金色號也是一樣,然后經(jīng)過臺灣海峽、曼谷,從印度洋漂過去,經(jīng)過東非,繞過好望角、西非海岸,穿越大西洋,最后就能到美國?!?/br>季覃想,自己的目光盯著上海,小舅舅盯得更遠,直接就到大洋彼岸去了。也不能說他這個就不好,拋去沉重的過去,找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重新開始,也許是他目前能想出來的最好的道路吧。但是,1991年的中國,孕育著多少暗潮啊,多少機會?。磕切┖蘸沼忻慕?jīng)濟風云人物有的在辦公室里寫報告,有的在車間里掄大錘,就是那有名的萬科地產(chǎn)的老板,現(xiàn)在也還在賣豬飼料呢。像小舅舅這樣的人,絕對是給點機會就要像金子一般閃光的人何必偷渡去外國端盤子開館子呢?大家一起聯(lián)手趁著改革熱潮掙些合理合法的錢不好嗎?作者有話要說:☆、第8章(此章開始大修)季覃幽幽地說:“小舅舅,你看過嗎?我最恨洋鬼子了,給咱們?nèi)∧敲措y聽的綽號,‘東亞病夫’!還有那什么西餐館門口豎牌子‘華人與狗不得入內(nèi)’。他們在咱們中國的地盤上都那么囂張,你說你跑他們那地盤上去能有什么好?”吳澄心思透亮,見小孩兒彎彎繞繞地說話,大概也能明白他心里想的什么。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再怎么裝樣子繃面子,到底也是個孩子,把房子賣了拖著個病重的媽去異地,怎么可能心里沒點懼怕?想拖上一個熟識點的人一起去是很正常的依賴心理。不過,吳澄倒是一點也不反感季覃的小心思,聯(lián)想到自己和他這般大的時候,為生活所迫做的那些事情,不禁起了“惺惺相惜”之感,越發(fā)同情他的處境和一篇孝母之情。不過,再怎么同情,吳澄也沒打算跟去上海,他對股票不感冒,也沒有那么同情心泛濫。心里主意是定了,吳澄見小孩兒那熱切相邀的樣兒,卻不忍心一口回絕,便順口陪著小孩兒胡扯,也看看他能胡咧咧到哪種地步。吳澄翻了個身,側(cè)著身子正對季覃,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翻的是什么時候的老黃歷???你們老師是這樣教你的嗎?難道不知道49年j□j在j□j前就宣布了的:我們中國人民站起來了!再說,現(xiàn)在都改革開放了呢,報紙上都說,老外看咱中國的眼光都變了?!?/br>季覃繼續(xù)扮演正氣凜然的好學生,說:“站起來了是站起來了,可是,我們老師還告訴我們一句話,中國,現(xiàn)在是以開放的眼光看世界,而世界,依舊用偏見的眼光看中國。中國人在外國,可受氣了!”吳澄又翻身回去,說:“你媽總夸你是高材生,果然沒吹牛,這不,現(xiàn)學現(xiàn)賣就忽悠上你小舅舅了,還一套一套的!不過,用在我身上是白費了,你放心好了,別的中國人去也許會受氣,我絕不會!哪個瞎了眼睛的洋鬼子敢在我面前耍威風,準叫他討不了好去!”季覃很不以為然地說:“是,小舅舅,你身手好,人又聰明,也許比別人強。哎,那我就要為我們祖國母親抱不平了。你說,祖國母親好容易培養(yǎng)出來一個人才,卻不想著報效祖國,卻要跑去為美帝國主義效力呢?”吳澄說:“我哪里算什么人才,再說了,就是想效力也找不著門路。人高中畢業(yè)的都在家里蹲著待業(yè)呢,何況我這樣連高中都沒讀完的?也就只好去禍害禍害美帝國主義了!”季覃馬上抓住他的語病,說:“嘿,小舅舅,你這說話可是前言不搭后語?。∥也怕犚娔阏f你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怎么你不在咱們祖國母親的懷抱里做好人,倒是跑去美國就要做良民了?有你這樣的嗎?祖國母親哪一點對不起你了?”吳澄斜著眼睛看他,說:“你這搞詩歌朗誦呢?一口一個‘祖國母親’的!躺被窩里說好像氣勢差了點吧?你下床去說,能演得像點,才好喚醒我這一顆浪子的良心?!?/br>季覃垂頭喪氣地說:“下去也演不像啊,誰見過穿著秋衣秋褲朗誦還能朗誦出氣勢來的?那你不得笑場?。俊?/br>吳澄沒憋住,笑了,說:“叫你小子別在我跟前耍心眼,這下子露相了吧哈哈哈。還祖國母親呢,我就一失足青年,這些年確實沒有沾著祖國母親什么恩情,你那一套快拉倒吧?!?/br>季覃是真沒轍了,只好說:“哎,你這可是偷渡,要是沒成功,被遣返了就麻煩大了,要我說,何必呢?卿本棟梁,奈何做賊?……”吳澄假裝翻臉,說:“誰要做賊了?你小子還越說越來勁了!眼里有沒有長輩?”季覃著急地解釋說:“這個賊呢其實不是小偷的意思,其實就是……”吳澄嗓子里笑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說:“得了,真把我當文盲呢?其實,你要想我陪著你和你mama一起去上海直接說就好了,這么繞著彎子地忽悠你不累我聽著都累。以后都別這樣了。對外面的人可以忽悠,對自己家里的人,還是誠實點好?!?/br>季覃的意圖被識破,頓時又難為情又心情失落,面色紅漲發(fā)燒,吞吞吐吐地說:“我……對不起……那你去嗎?”季覃住的這間屋子臨街,盡管這時候汽車的數(shù)量絕對要算少,可是,還是能聽到兩聲大卡車開過時的“嗚嗚”的聲音,窗簾那附近也是不時地亮一下,又陷入昏暗和沉寂。偶爾閃過的亮光似乎是跌入少年眼眸中一般,在幽暗中一閃一閃地,伴著汽車開過時的聲響,宛如催促的鼓點,叫吳澄莫名地覺得自己似乎受了蠱惑,忍不住想要點頭答應(yīng)了。沉默良久之后,吳澄用緩慢的聲調(diào)說:“對不起,我去不了?!?/br>季覃苦笑了一下,說:“沒關(guān)系,本來就是我強人所難?!?/br>接下來,季覃和吳澄都很忙,季覃一邊忙著給自己辦休學手續(xù),同時一邊等著吳澄那邊幫著賣房子的消息,因為季覃成績很好,老師們都很惋惜,極力勸勉他以完成學業(yè)為要緊,可是,季覃的母親病入膏肓,阻止人家兒子帶母親去遍尋名醫(yī)又是一件很不人道的事情,故而老師們見季覃執(zhí)意甚堅就沒有再繼續(xù)勸阻了,反而在全校范圍內(nèi)發(fā)起了一場募捐活動,籌集了三百多塊錢的愛心捐款給季覃以助其治療母病,季覃十分感動。本來這時候房產(chǎn)改革還沒有開始,連房產(chǎn)證都還沒有開始實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