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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雪城的三位主人,實在像是有血緣連系的一家了。每年二月是齊周靈最興奮的時間段。因為這是固定的、融司隱帶他出城去見……那個人的時候。事實上早在三天前,融司隱便已讓人收拾了行裝細軟,只等開春便出發(fā)。艷陽高照。龕盒里的熏香將要燃盡了,融司隱微一拂袖,讓旁邊的侍女換上新香,復(fù)又盯著那一縷被掐斷的細煙有些失神。“兄長。”融司藏收了劍,因內(nèi)力迸發(fā)被悶出的細汗順著脖頸流下,“你今日有些心不在焉?!?/br>融司隱微頓,沒有回話,只問道:“這次也不去嗎?”“不過是朋友,下次尋著機會再探望也一樣,”融司藏神色自如,陽光下的柔軟青絲透出如流銀般的細膩光澤,“如今我正在緊要關(guān)頭,只沖破這節(jié)關(guān)竅,便可修煉至融雪功第四重了?!?/br>融司藏練功正練的口干舌燥,將石臺上放置的一壺清茶連喝了兩碗,忽似想起什么,又問道:“我這個進度,比之兄長進度如何?”融司隱修煉融雪功時,一年不過修煉到第三重。于是融司隱如實道:“比我當(dāng)年要深厚些?!?/br>于是融司藏唇角微翹,倒顯出幾分少年氣來。融司隱卻看著他微微顰眉,眼中莫名有些擔(dān)憂。他沒告訴融司藏的是,當(dāng)年他修煉時,覺得功法已頗為影響他的情緒神智,才刻意放緩了修煉進度,待調(diào)整好后再修煉下一重。這樣大的隱憂他自然也問過融司藏,是否有不妥之處,而融司藏當(dāng)時的回答十分果斷——融司隱看著二弟發(fā)上銀絲,忽而便生出一個疑惑來。……融司藏他當(dāng)真未受到影響嗎?在秦水城,如今正舉行著最盛大的節(jié)日,便是連標(biāo)志著一年首尾的除夕也沒有這樣大的陣仗。這是獨屬于花城的節(jié)日,每隔三年便舉行一次的花魁選舉。往常便是一擲千金也難見的絕色美人,會在三天后的夜晚,登上城中心建起的“花楹臺”獻藝。便是沒銀子入內(nèi)場的人,只隔著遙遙一條河岸站在花樓高處,也能見到那隱約惑人的身姿,足以在今后的日日夜夜都魂牽夢縈。為了三天后的表演,工匠們都連夜趕工,將花楹臺又修繕一遍,明亮的燈火幾乎要將半邊天都點亮。這三天也被稱做朝花節(jié),氣氛已被預(yù)熱起來,中心的街區(qū)騰空出一條夜市供給客人賞玩——只是這夜市中販賣的小玩意也與外界不一樣,有名妓親手書下的信箋,還有艷色的貼身織物,其他古怪的玩意也不少。倒是少有姑娘、小倌的出來。人人皆在為三日后的大選準(zhǔn)備。車馬上,性情溫馴的騾子在前慢悠悠邁著步子,沐云公子聞見外面那股甜膩的脂粉味都飄了進來,有些不耐地俯身過去將擋著的門簾拽緊,嘆息道:“每到這個時候夜里便吵的厲害,又有兩天睡不好覺了。”謝虛抱著琴坐在車廂靠里的位置,偶爾用手撥弄下琴弦試音。聽見沐云的話,微抬頭道:“你可以住到我院中來,旁邊種了梅樹,聽不見街邊的聲音。”沐云微微咂舌:“算了吧……要是讓館里的人知道我和你住在一塊,只怕要把我生吞活剝了?!?/br>謝虛神色微有些不解。他只不過側(cè)頭看了沐云一會,沐云公子便倒吸一口涼氣似的,有些急惶地更坐遠了點,說道:“別看我了,或者你將面具戴上?!?/br>謝虛:“……”這一年來不知為何,少年好似相貌又長開了些,白膚烏眸,每一處都生得愈加稠艷動人。一年前的沐云尚且能以平常心教他彈琴,如今卻是有些受不住了。等確認保持住了“安全距離”,沐云又開始皺眉抱怨起來;早在朝花節(jié)臨近時,靠近秦水城的布莊中,稍顯華貴色澤漂亮的緞料都被人預(yù)定走了,胭脂水粉也都抬了一兩銀子之多,還有小倌們用來收束腰身的帶子都得排隊等。“昨日柳煙的簪子不小心被我撞碎了,要換個新的,我便遣小廝去稍近的玉器店定上一支——哪知好料子全被定下了,至少要半月才能拿上新的。”說到這里,沐云微一皺眉,神色冷淡又嘲諷,“柳煙便說我是故意使壞,好讓他不能在館中的選拔脫穎而出——笑話?!?/br>那花楹臺自然不是誰都能上去的,還要由各花樓推舉人選,名額極為稀少,便是連南竹館這樣賬面十分過得去的花樓,也只不過分到了兩個。這兩個派出去,便是南竹館的門面,自然要內(nèi)部選過一輪。沐云冷顏嘲諷道:“也不知他在做什么飛上枝頭的美夢,歷來的花魁,哪有是讓男子當(dāng)?shù)??!?/br>原本一直安靜傾聽的謝虛突然打斷道:“男子不可參加嗎?”謝虛說這話時,微微湊過來了些。沐云只一低眉,便能見到少年白皙的好似一戳便破的膚,和那漂亮的掩在交領(lǐng)里的鎖骨,頓時一怔神,半晌才想起來自己要說什么。唇動了動道:“也不是不可以?!?/br>“只是歷來的花魁,從沒有一個是男子選上的?!?/br>這也很好理解,最后要選出花魁,看的是客人們打賞的銀票。但秦水城中男客人要比女客人多,而其中有斷袖之好的,也不過是小部分,自然年年奪得魁首的都是花樓的姑娘了。沐云解釋完,才呆呆地反應(yīng)了過來:“謝虛,你是不是想……”第213章天下第一(三十)車馬漸緩,蹄聲停了下來。駕馬的車夫與守在門邊的侍衛(wèi)打過招呼,將車廂里的公子們一連送進后院,回身稟告完,才牽馬離開。輕薄的簾帳卷起,謝虛踩著馬鐙下來,繡著云紋的下擺隨意動作微微掀開,像一攏煙霧般,隱約可見那雙修長筆直的腿。因為馬鐙有些高,他下來后,便又轉(zhuǎn)身向上面伸出手,要接那人一把。“我扶你下來。”謝虛道。沐云公子掀開簾帳時便見到這一幕,那雙骨節(jié)修長的手近在眼前。謝虛如今還不過十九,正是少年意氣的時候,愈加奪目。沐云平日也不見謝虛會用什么秘藥養(yǎng)膚,更不見他禁食茹素,偏偏膚色生得白皙似雪,唇瓣殷紅,連眼睫也黑沉卷翹。哪怕他不說話,只輕飄飄瞥你一眼,好似都能將人心神攝去般。何況謝虛平日看著冷淡,但又好似一舉一動都慰進人心的溫和。沐云微微別扭地側(cè)開目光,也沒接謝虛伸出的手,自顧自地下了馬車。他下來便問:“秋先生同意嗎?”謝虛頷首:“自然?!?/br>秋池水是知道他的目標(biāo)的。但沐云卻不大相信。他清楚秋池水待謝虛的不同之處,與其說把他當(dāng)成賺錢的棋子,還不如說是相交的朋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