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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空閑的時日頗多,便由他先教導(dǎo)謝虛彈琴了。謝虛的手生得極修長好看,看起來適合彈奏高山流水之音,所以沐云只是先奏一段調(diào)子,讓謝虛跟著學(xué)指法。謝虛已認定要成為天下第一的名妓,四藝不能短缺,學(xué)的十分認真,撥動琴弦傳來伶仃之聲。噔、噔、噔~謝虛:“……”他總覺得自己的琴音,和沐云公子的不大一樣。沐云:“……”沐云死死盯著那樣修長漂亮的手指,細白的如同月下新雪,讓人忍不住想伸手觸上一觸的好看,怎么就能彈出這樣可怕的音調(diào)來?他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沉思片刻后,沐云扔了自己的那把琴,坐到謝虛身后,捏著他的手開始教導(dǎo)基礎(chǔ)的指法。手下的觸感微涼卻細膩柔軟,雖不像女子的手那般柔弱無骨,但摸到謝虛修長的指骨,卻又有一種意外的酥麻感。沐云微微怔神,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他原以為不看謝虛的臉便無事,沒想到只摸一摸手也會著道。頓時收回了手,微微低咳以掩飾自己的神情。又將琴抱回來橫放在眼前石桌上,一個指法一個指法的拆解給謝虛看。謝虛微微斂眸,神色認真無比,好似在研究某種精深武藝般,將沐云的指法完整復(fù)刻了下來。這下的曲調(diào)比先前要悅耳不少,但只要琴藝高深的人,很輕易便能聽出其中的呆板來。沐云皺了皺眉,他雖然是個好琴師,卻并不算是個好先生,至少在教導(dǎo)人方面,耐性并不怎么多,何況謝虛還是他最討厭的毫無靈氣的那種人——他面無表情地看向旁邊的謝虛,正要開口斥責(zé),便見那黑發(fā)美人側(cè)過頭來,唇瓣微微彎起,好似涂抹了殷紅口脂般的唇艷麗驚人,襯著那本便勾人得好看的側(cè)臉,更為生動了起來。“……你、你做的很好?!?/br>于是口中的話驟然變了個意味。沐云想,至少從這個眼神來看……還是很有靈氣的。他復(fù)又耐心教導(dǎo)起來:“壓弦的手有時要輕,這樣才會顯得音色清亮;若是時刻都用著重調(diào),便會顯得整首曲子渾濁不堪,顯得呆板了?!?/br>謝虛的身體還留存著先前作為隱世門派繼承人的記憶,那時的他擅用重劍,威力雖大卻身形沉重;現(xiàn)在一下讓他練這樣輕巧精細的樂器,當(dāng)然會轉(zhuǎn)不過彎來。但謝虛沒意識到這其中的緣由,分外用心起來,直至兩個時辰過去課程結(jié)束,琴音已是有模有樣了。他向沐云公子告辭,將琴用松油擦過一遍才收起來,向琴園外走去。卻不見隔著琴園數(shù)里外的一片竹林,竟然好似被大作狂風(fēng)摧殘、被鐮刀數(shù)把亂砍根部般倒塌了大片,郁青色壓成一團,連那出來掃灑的小廝都驚呆了,大罵著是哪個缺德的將他們的竹林給砍了。——晌午起,又是作詩和書法課了。來教導(dǎo)謝虛的同樣是南竹館中的公子黎庭。只是他和沐云又有些不同,是由總舵派來南竹館中潛伏,為秋池水行事的,所以為人也更狂浪些。他上來先將謝虛看了個夠本,等心如擂鼓時才挪開眼,從懷中拿出一本小冊子來。上面多是和梅蘭竹菊、清風(fēng)明月這些意向有關(guān)的詩作,讓謝虛先背下來了,一本正經(jīng)地教導(dǎo)他:“這世上哪有那么多落筆皆成的佳作?若是有客人為難你,你便往這冊中詩里套,再不濟就改些詞,總能成的。”謝虛沒有那些文人的風(fēng)骨,只以為這是名妓的必修課,便認真的背誦下來。黎庭見少年也配合,心中喜歡,又開始教導(dǎo)他:“其二,就是詩作要寫的好看了。這十分的書法能為詩詞增色不少,你看我寫一貼——”黎庭龍飛鳳舞,寫的是最狂放不羈的狂草,擱了筆又問:“你最擅什么書法?”“沒有擅長的。”“這樣啊,”黎庭道,“我教你寫行書,你跟著一個字一個字的學(xué)?!?/br>黎庭的行書清潤,和狂草不是一個風(fēng)格,他寫完十個大字才去看謝虛,發(fā)現(xiàn)謝虛寫的……很奇怪。大片的墨點成了污漬,染透紙面,匯聚成一個一個的小黑點。但撇開那墨點來看,那字跡筆畫似乎又頗為風(fēng)骨,自成一家。黎庭道:“你寫一個大字我看。”這般寫了幾筆畫,黎庭才發(fā)現(xiàn)謝虛用筆太重,而且提筆的姿勢也不太對,失笑道:“下筆有力是好事,只是也要用對方向,把握分寸?!?/br>謝虛極認真道:“嗯?!?/br>這一練提筆便是兩個時辰,哪怕謝虛不累,黎庭都有點收不住心。練字又不是能一氣呵成的事,索性便給謝虛“放學(xué)”,他拿著謝虛一下午的練字結(jié)果檢查。別提,謝虛的字可謂進步顯著,到后面出初具大家風(fēng)范。黎庭有些驚訝。可是他將紙張收起來了,才發(fā)現(xiàn)那桌面上也有淡淡的墨跡,而且不知是否因為是模糊不清的小字緣故,看上去清潤有力,頗為大家風(fēng)范。黎庭沒有多想,只是有些失笑:“果然是小孩子啊,怎么還沾墨寫在桌上?!?/br>謝虛一日復(fù)一日的修習(xí)君子四藝,對水平的提升倒是沒多大感觸,只經(jīng)脈中的熱流愈加鮮明起來。——月上柳梢,秦水城中的樓閣紛紛點燃紅燈籠,剎時間滿城明亮起來。有幾戶家世頗好的公子爺為了尋刺激,也沒去往日去慣的銷魂窟,反倒是來了南竹館里,大聲吆喝著美酒佳肴,玩了幾通行酒令下來,都有些醉醺醺的。“說起來,白風(fēng)那小子不是最近老來南竹館嗎,不知能不能在這碰見他?!?/br>“是啊,近來不見他人影,別說上花樓,連約他賭馬都不出來了?!?/br>李奎安冷冷一笑,琢磨道:“不就是南竹館中出了個很挑剔的美人嗎,白風(fēng)被美人挑中,可不要稀罕幾天?!?/br>那些紈绔公子驚訝起來,他們倒也聽說,南竹館里新進了個絕色的美人,堪稱南竹館頭首,只是是白倌,不賣身,他們便也提不起興致來。何況這白倌還神秘挑剔得很,客人只挑一位,還要由秋先生選,他掌過眼才行。太作了,也就勾勾那些初識葷腥的公子,像他們這類風(fēng)月老手,根本是嗤之以鼻。但沒想到白風(fēng)這種風(fēng)流公子也能被勾住,不禁好奇起來:“那人難道真生得如此貌美?只做白倌便能勾住我們風(fēng)流倜儻的白大公子?!?/br>李奎安卻是不屑:“不過是玩這‘獨一份’的把戲,南竹館也庸俗起來了,撿著倚翠閣用爛的法子。不過白風(fēng)大概會挺喜歡這種‘獨一份’的——他不慣愛作戲,讓那些公子姑娘的為他尋死覓活么?”想到白風(fēng)的惡趣味,眾人又紛紛笑起來。倒是李奎安說完,其實還有些疑慮。他前兩天見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