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擦掉那些水霧，看著謝虛疑惑的目光，更加驚慌起來。

“沒有，”謝懷恩，“我永遠(yuǎn)不會對你出手?！?/br>
“不要說這樣的話?！?/br>
“我之前的話，大部分都是實話，只是有些隱瞞了你——”

謝懷恩幾乎再顧不得其他，盯著謝虛，神色認(rèn)真：“我的隊友的確想獻(xiàn)祭我，只是被我全殺掉了。而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系統(tǒng)規(guī)則死板得可怕，必須有一人按照固定死法獻(xiàn)祭才能離開，沒辦法，我只好自己上了?！?/br>
他苦笑：“這個時候，我猜測我不應(yīng)該那么快出局才對。然后，我就成了一種……很特殊的存在?！?/br>
“系統(tǒng)給了我很多權(quán)限，我漫無目的地在游樂園里飄蕩，所以我做了一件事，”謝懷恩輕聲道，“我把小丑屋給淹了，并且殺死了里面的惡靈。”

謝虛：“……”

“副本并沒有結(jié)束，我收到了另一個任務(wù)。”鮫人的尾不安地拍打水面，而謝懷恩的眼底全是溫柔。

“現(xiàn)在你眼前的我，就是最后的大BOSS，你要殺了我，取得絕對正確的TE結(jié)局，還是讓我?guī)阏业焦砦莩隹?，選擇NE結(jié)局？”

TE即真實的結(jié)局；NE即平常的結(jié)局。這兩種破關(guān)的概念，至少有顯而易見的積分差別，前者積分獎勵必然豐厚，而后者的積分相當(dāng)稀少。

但對后者而言，這是謝虛唯一與“大BOSS”雙贏的機(jī)會。

謝虛并不確定有殺死對方的可能性。

又或者是他……并不想殺死。

“最后一個問題，”謝虛微垂首，盯著碧藍(lán)的水面，“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放玩家通關(guān)，應(yīng)該也會對你的積分評價有影響吧？”

“……”

謝懷恩看著黑發(fā)的少年，銀色眼眸卻似掩藏著狂暴的暗色。

“因為，我有其他想要的東西?！?/br>
第152章罹患信息素紊亂癥后二十五

謝虛不得而知。

只是他已經(jīng)做出了最佳抉擇，黑沉的眼睫抖落霧氣，謝虛平靜地道：“我會離開這里?！?/br>
是信任，還是僅對他生效的退讓？

但不管哪樣，都讓謝懷恩無比欣慰起來。他的指間已生出屬人魚的蹼，指節(jié)修長，輕易便能撕裂體型比他大數(shù)十倍的獵物，但此時這樣的兇悍兵器，卻是無比輕柔、小心翼翼地捧起謝虛的手，謝懷恩俯下身去，如月華傾泄而成的銀發(fā)便這樣散開在水中。

謝虛察覺到手背掠過一點涼意。

那點涼意就如同水流躥過一般，其實引不起半分注意，但謝虛卻偏偏鮮明地感覺到，那是謝懷唇瓣的涼意。

自他手背上，熱度像火一般燒灼過來。

謝虛皺眉，聲音都有幾分無可奈何地發(fā)軟：“你在做什么?！?/br>
“我很高興?！倍o人的聲音從水底傳出，如傳說中的美人魚歌聲般空靈悅耳，卻飽含更深刻的、渾濁又灼熱的欲念。

謝虛其實很不擅于應(yīng)對這樣的局面，自我保護(hù)機(jī)制使他下意識地收回手，水面被劃開一道漣漪，晶瑩水珠四濺。

他的發(fā)被水泅濕，有一些積蓄在鎖骨上，有一些則覆在背脊上，將他的身段勾勒得鮮明，瘦削修長。而謝虛的目光卻不如他的相貌那樣，艷麗得讓正人君子也為之顛倒，反而全是冷冽意味。他頓了頓道：“……我去找修和奧古斯汀，帶他們過來?！?/br>
于是鮫人又變得不開心起來。

他銀色的尾巴親昵地纏在謝虛身上，像是有些咬牙切齒地問：“這種時候，一定要提起其他男人嗎？”

謝虛的眼里閃過茫然，皺起眉道：“那什么時候才能提？”

“……”鮫人很想答，什么時候都不能提，不過他很快警醒了過來，一點點攀上謝虛的肩，像是某種大型貓科動物向主人撒嬌，驟然將他猛按進(jìn)水底——

謝虛猝不及防。他以為自己會被水嗆住，甚至下意識閉上眼，于是唇邊又覆上柔軟的觸感。

謝懷恩這次倒不是渡氣，而是一觸即離，給謝虛喂下半顆柔軟的鮫珠。

他輕聲哄起謝虛：“吞下去……含在嘴里也可以。你可以試著睜眼，這里很漂亮，水流也很舒服?！?/br>
謝虛含著那顆珠子，睜開了眼。

眼膜被水沖擊的滯澀感消失了，眼前景象似乎從狹小、昏暗的鬼屋水域中脫離出來，明亮的像是熱帶地區(qū)的淺海，陽光折射出斑斕的色彩，漂亮的魚群在身邊掠過，還有一些不怕生的小魚，好奇地蹭著人類的兩條雙腿。

謝懷恩的目光熱忱得陌生又可怕。

“不知道你會不會和我一樣，生出鮫人的特征來，”謝懷恩啞聲，“那一定很好看。”

謝虛含著鮫珠，眉眼低垂，沒有說話。只是白皙的臉頰微微鼓起，好像那些Omega們?nèi)鰦蓵r會有的動作一樣，謝懷恩一下子被逗笑了，他輕撫謝虛的發(fā)，溫聲道：“你已經(jīng)做出抉擇了?！?/br>
“我也想給你看看，我的選擇?！?/br>
謝懷恩戀戀不舍地退后，手指與少年溫軟的發(fā)分開，他們之間，驟然隔開了一道屏障。

謝虛：“？”

謝虛試圖伸手去觸碰對方。卻只能見到謝懷柔韌的尾，微微擺動，瞬間便推開水流數(shù)十米遠(yuǎn)。他沒有回頭，一下子消失在湛藍(lán)的水中。

謝虛微怔。

謝懷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是要殺他，實在無需如此大費周章，何況謝虛隱約意識到，嘴里含著的東西，能保護(hù)他不被水淹死。

他身邊是溫暖的水波，瑰麗漂亮的魚群，但此時，這些漂亮的小東西吸引不起謝虛的半點興致。

黑發(fā)少年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正在變得柔韌松快起來——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好像他骨架重量遠(yuǎn)遠(yuǎn)輕于水壓，微一擺腿，便能輕易游曳。他的感知敏銳許多，一方水底世界盡納入眼底，倒是很像初次筑基的感觸，但又有些微妙不同。

他游在水里，好似回到了令人安心的故鄉(xiāng)般，默契天成。

這樣舒適的外界享受卻沒有讓謝虛半點放松下來。

他想到謝懷的那句話，有種微妙的……感覺。

謝虛想快點離開這里。

這方水域卻仿佛是異度空間般，無邊無際，永遠(yuǎn)游不到盡頭。

在漫無目的地游了兩圈后，謝虛才開始利用自己高度敏銳的觸感。他的意識隨著水流延展開來，不斷探索，最后終于發(fā)現(xiàn)有一處微妙的邊界，水流在經(jīng)過后，就變成了循環(huán)往復(fù)的“圓”。

那里就是最后的突破點。

謝虛向那處游去，系統(tǒng)光屏卻突然彈出來，左上角的組隊列表處，屬于奧古斯汀的標(biāo)志，漸漸灰暗下去。

奧古斯汀出局了。

這個發(fā)現(xiàn)讓謝虛的瞳孔微張，猝不及防地灌下一口咸腥的水。

他要快點出去。

不過瞬息之間，在謝